第130章 人心深似海
“爹……”舒燕华看着眼前苍老且白发苍苍的人，乍一看差点认不出来。
这，真的是他昔日的父亲吗？这才短短几日不见，怎么从原来的风姿磨砺成这副沧桑的模样！
“女儿，你近来可好？宋睿安没有因为爹的事情迁怒于你吧？”
左相眼中含着泪花，即使他是朝中谋反的大臣，但谁的人心不都是肉长的吗，自家女儿在宫中受了委屈，他同样会接受不了。
舒燕华用手比划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爹爹小点声讲话。
“爹，我在宫中过得很好，您放心吧，皇上念及旧情这才让我与爹见上一见。”话虽这么说，可是她怎么可能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因着慕容潋的面子。
左相叹了口气，看着自己仪态万千的女儿，吊着的一颗心便放了下来。
反正只要她女儿的后位站立得住，他就一定会有翻身的一天，尽管这是在牢狱之中，那么自己也极有可能会白日飞升。
“那个慕容潋在宫中可是难为你了？”
提到慕容潋，舒燕华一张明媚的脸立刻变得十分扭曲。
在她的心里，已经把慕容潋当成自己的仇敌了，提到她心中怎么可能不会有气！
“爹，您就在这里放宽心吧，女儿定会将您救出，至于慕容潋，也一定会被女儿摧垮！”
舒燕华的眼中浮现出愤懑的神色，含着怒火的眼眸似乎要把仇敌烧个精光。
“我女儿的实力爹自然会信得过，不过，你今天找爹爹是因为什么？”
“爹，有一事女儿要向您告知……”
两个人隐秘地对着话，在此之前慕容潋还特意环顾了下四周，看其周围的动静再下手，熟不知熟不知在牢中窗子那处，已有黑影闪过，里面的人却浑然不知。
…………
“什么？这就是你打探到的？”
那人前来复命，而得到命令的李昭仪听后微微一愣。
“你是说……慕容琳是被舒燕华害死的，宋睿安也参与在其中？”
李昭仪心下一惊，大脑一片空白。
慕容琳可是对潋儿很重要的亲人，如果潋儿知道了她的死因也与宋睿安有关系，这……这不知道届时潋儿是否能接受得了，一个舒燕华也就算了，再加上一个宋睿安……
“切记，这消息切勿不可再继续传下去了，可明白了？”
那人点头，然而李昭仪心里的石头还未全部放下来。
这可如何是好呢，到时候潋儿定会问自己身边的人消息的情况的，算了，还是由自己告诉潋儿吧，反正说什么，到时候潋儿便听什么就是了。
舒燕华从牢中出来，沾了一身的潮湿，便直嚷嚷着要丫鬟伺候她沐浴更衣，随即想到自家父亲在牢中受尽如此委屈，心头不禁一怒。
这一切可都是拜慕容潋所赐，慕容潋，你给我记着！
经过了一夜，次日慕容潋移步千喜院，见到李昭仪之后一双眼便立刻含着笑容。
“昭仪娘娘，这消息可是打探到了？”
慕容潋没和对方溜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道。
李昭仪心中“咯噔”一下，脸色一时之间变得惨白。
她不想去骗她，李昭仪知道，慕容琳的事情一定对她来说很重要，假若不说实话有朝一日被慕容潋知道了，会不会责怪自己。
可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让两个人有了隔阂，倒不如不说为妙。
“打探到消息了，潋儿你且坐下来，容我慢慢和你说。”
“清儿，把桂花糕端上来。”李昭仪对丫鬟摆了摆手，好像多说几句话就足矣掩饰得住她的心虚一般。
慕容潋好似并不着急，眼神打量着李昭仪的神色，感觉有些不对劲。
消息是探子打探到的，为何不让那人直接对自己说，还要通过她呢？就算要通过她，那也不至于会这么紧张吧，虽说未表现太多，但也从眼神当中流露了出来。
两个人坐下，聊了一会儿，李昭仪最终还是将真实的消息给隐藏了。
“什么？你是说……舒燕华是杀害慕容琳的凶手？”慕容潋语气颤抖，心中的恨意油然而生。
自己虽然怀疑过，但没想到真的是她。
“这也是我那身边的人打听到的，他向我告知我便传达给你了，方才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起，怕你心烦意乱，没有影响到你过多吧？”
慕容潋的手微微攥成一个拳头，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那个人呢，我想见他。”
“潋儿，该告诉你的，都已经告知了啊。”
李昭仪有些心虚，难道是被察觉出什么了吗？
“不是的娘娘，我只是想见见那个人罢了，有些话我得当面问他。”
慕容潋神色严肃，李昭仪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再让她把那人隔绝是不行了，看来今日是必须要见上一见了。
无奈之下只好将那人叫过来，慕容潋问了很多话，对方因着领受了李昭仪的指示而回答得天衣无缝。
“好了，我知道了。”
慕容潋按动太阳穴，摆了摆手让其下去。
“潋儿，你切莫太伤心了，反正那舒燕华已经是落架凤凰，他的爹爹已经也是命不久矣的人了，你若想把她捏在手心里，那岂不是太容易了。”
李昭仪拍了拍慕容潋潋的肩膀，示意她放宽心。
道理虽然都懂，但是心中仍然有恨意，可是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消息也让她听到了，她能做的就只有平和地面对一切。
站起身，走路的时候都感觉像是踏在棉花之上软绵绵的，重心甚是不稳。
“娘娘，您慢着点。”红袖扶着慕容潋，语气不无担心。
“没关系的。”慕容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过了没多久，外面传来通报的声音，原来是皇后娘娘前来探望。
皇后娘娘，舒燕华……
提起这几个字的时候慕容潋真真是怒火中烧，但为了知道她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竟然能来看她，便招呼她进来。
“妹妹。”舒燕华微微一笑，“妹妹近来可好？”
“挺好的，没有你来探望想必会更好。”
舒燕华闻言脸色“刷”地一下苍白。
昨日听闻丫鬟说了，得和慕容潋套套近乎，毕竟自己现在也处于下风，这个时候和慕容潋套近乎她说不准会放松警惕，然而在对方放松的时候再一招毙命。
虽然这提议有些笼统，但未尝不是一件拉拢的办法，正好趁着这个时候父亲落架，自己不受宠，而这个时候献殷勤是最不让人怀疑的时候，在危难之际寻求帮助岂不是很正常。
没想到……
“妹妹，姐姐现在知道错了，上天可能也是看不惯我飞扬跋扈的样子，所以才让我父亲坐牢，本宫不受宠，如今姐姐也知道做了很多错事，现在祈求妹妹你能原谅我，要不然姐姐在这宫中甚是难熬。”
舒燕华目光低垂，微微啜泣，然而这画面在慕容潋的眼中极其恶心。
“姐姐还是回去吧，我这小窝里恐怕容不下您这么个凤凰。”
慕容潋神色微抿，丝毫不给对方留下缓和的余地。
“姐姐可真是越来越笨了，您前几日刚刚骂我是贱人，这回却又回来与我和好，这戏做的太过了吧。”
舒燕华知道自己拗不过她，但是这毕竟来都已经来了，这么光明正大地被打脸，怎么可能会好受！
“慕容潋，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告诉你，本宫还没有这么容易倒台，皇上这么宠爱你，可是当本宫骂你的时候，皇上为什么不责罚本宫，为什么不把本宫皇后这个位置给废了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舒燕华站起身，“本宫就先退下了，等妹妹想好的时候再来找本宫，本宫随时恭候。要知道，女人被宠爱可不是一生一世的。”
待舒燕华走后，红袖便疾言厉色道:“娘娘，皇后她故意挑拨离间，娘娘您可千万别当真啊！”
看红袖急成这副模样，慕容潋忍俊不禁。这个小丫头，自己倒是没着急，她反倒急上了。
“没事的，你去把小厨房的马蹄莲糕给本宫端过来，这些日子却想吃了。”
“奴婢这就去端！”
红袖走后，慕容潋又一次陷入沉思。
其实舒燕华说得对，为什么那日她如此辱骂自己，皇上都不责罚她，难道真的另有原因。
这个原因她不管，不过有一事倒是吸引了慕容潋的注意。
那就是背后的势力的问题。
舒燕华背后定是有势力的，那么李昭仪呢？谁能保证她完全对自己是赤露敞开着的吗？
今日问探子消息的时候，那探子回答得天衣无缝，两个人像是提前商量好的模样，而李昭仪也是，在回答问题的时候神色飘忽，看样子有些心虚呢。
她知道李昭仪对她的一片真心，可是……
今日的事情真的是有些伤到自己了。看来这深宫之中谁也靠不住，唯有自己积攒势力才行，尽管她身边的心腹都是文人，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银子办不到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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