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

伴随着大脑疼痛欲裂，千野涵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全身若灌满铅一般沉沉地使不出力气，调息数次，她尝试抬起手臂，肌肉不断传来的酸痛之感并未让她的动作减缓，她焦急地抬起双臂，眼中蕴含强烈渴求与希冀。

        当看到自己双手那一刹那，她险些惊呼出声，继而眼圈微红，竟险些流下泪来。她将手捂住双眼，丝丝凉意传入眼中，嘴角不禁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呼……她松一口气，满是释然。没想到那时看到双手的出现竟然不是梦，那个时候自己在全身剧烈疼痛的时，不断想着的竟不是活下来，而是恢复双手，着实没想到，居然能够得以愿望成真。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她没有死，故而，现下直至以后，她依旧可以为生存继续斗下去。

        一刻钟后，身上的沉重感渐消，双手用力，坐起身子，在被子滑下身体的刹那，她如陡然发现什么般即刻将被子抓回胸前，不刻，她皱皱眉，仔细回忆起方才的情景，她记得虽然自己的衣服已是破烂不堪，但也到不了一到床上便散架的程度吧。余光瞥一眼身下俱是陈血的碎布块，咬住下嘴唇，眉头紧锁，淡淡的耻辱感袭来。不过，感觉身体还算正常，想来也没发生什么不大好的事情，于是稍感释然，准备下床找套新衣服。

        正当千野涵一只脚踩在地上，准备将第二只脚也放下来时，房门忽然被打开。见此，千野涵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拉过被子，而是紧盯门口，迅速将右手抬起，结印。

        打开千野涵房门的兜见此微微一愣，转而笑一声走入屋内，“你倒是跟正常人有点不一样。放心，我来是给你拿衣服，并不会如何。”说话间他没有同千野涵对视，眼光一直处于千野涵鼻子以下，话毕将一套音忍服扔过去。

        千野涵闻言，心下稍定，放下结印的手，拿起兜扔过来的衣服，摊开，鼻间溢出一声哂笑，“有点丑。”她自言自语道。“话说，”她一边穿一边望向兜，“是你撕碎我衣服的？”话毕，脸色有些差。

        兜见千野涵那仿佛要抽人的表情，微笑道：“就算是吧。不过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咒印三的治愈能力强大到何种程度，没想到竟不但将你身上所有伤都治好了，甚至连痕迹也没有，真是令人惊讶。”见千野涵穿衣完毕，他继续说道：“恭喜你成为音忍的一员。不过在正式工作之前还有一个小程序，一会儿会有一场战斗，尽你所能保证不能输，而且不可伤及对方性命。”

        “那，对方也是不可伤及我性命吗？”千野涵闻言笑道，七分无奈，三分冷意。

        兜想开口说是，却终是张张口，未置一言。

        与此同时，佐助迈着些微沉重的步子已走到大蛇丸门前，见大蛇丸出门，面色平静，开口道：“任务是什么？”

        “如你所愿，今日是与故人的切磋。”大蛇丸笑得深邃，“随我来吧。”

        大蛇丸步子很快，佐助刚想发问便已被甩下好一大截，于是赶忙小跑跟上，“故人是谁？”

        “一会你便知晓。”

        “也是需要杀死么。”

        金眸微转，大蛇丸瞥了一眼佐助，双目古井无波，“随你。”

        千野涵房间

        沉默良久，兜徐徐说道：“我不知道，你尽可能做到最好便是，既然你能在咒印三中活下来，想来以你的能力是没那么容易死的，大蛇丸大人需要有价值的人，你要努力体现出你的价值。”

        千野涵幽幽开口，“双方战斗，若是一方竭尽全力而另一方有所顾忌，结局是显而易见的吧。你们倒是给了我一个不太好对付的事情啊。”她一勾嘴角，突然开始觉得应该享受起为活命而斗争的快感。走在死亡线的边缘，是恐惧，但亦是世间鲜有的刺激，既然躲不开，好好享受总比心惊胆战要来得畅快。

        走在布满烛光的走廊内，千野涵新奇地望望这里，摸摸那里，这是她第一次行走在基地的走廊中，心情自是同那次被拖着走大不相同。“兜……”她将这个字拉长许久，不知应在后面加一个什么样的称谓。

        “叫我兜就可以。”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兜头也未回地说道，“自今日起你便不是低等的实验体，而是音忍村的一员。不过对待大蛇丸大人，还是要保持极度的恭敬。”

        “哦……”千野涵敷衍地应着，随后问道，“兜，我不是忍者，不会杀人，也不会忍术，大蛇丸大人似乎并不需要我这样的人，你能不能给我透点消息，这场战斗我若打不赢，不会死的几率是多少？”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知晓大蛇丸那些隐秘的事情，她相当担心大蛇丸会因此灭口。

        “你若在对方不死的情况下打赢，我可以保证你活下来的几率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百。”言罢，兜便看到自对面走来的大蛇丸和佐助。

        同昨日一样的屋子，同样的二人，正面对面对视。与昨日不同的是，角落里立着两个人，见证二人这次的战斗。

        千野涵见到佐助，心头有些泛苦，佐助的写轮眼完完全全就是克她的，旁人倒还好，但若是佐助不伤及性命还要稳赢着实是难上加难。她在脑中飞速计算起来，将尽可能多的战术想好。

        佐助见千野涵却是震惊，他明明听大蛇丸说将她杀了，为何现下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疑问更甚，遂缓缓道：“你果真没死？”

        千野涵听闻佐助如此发问，思路即刻被打断，是了，昨日她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死路一条吧？那么现下所经历的时光，都是赚来的？她摇摇头，将这种想法赶出脑海，她活下来是靠自己，能够有接下来的日子靠的并非是眷顾，亦不是谁施舍于她，而是她自己的不服输。“是呢佐助，有劳挂怀，我没死，且日后，也不会死。”

        千野涵微微一笑，笑得恣意，转瞬间将咒印开到咒印二，一双蝶翼冲体而出，“来吧，佐助你昨天对我说，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同意你的话，我也清楚我是被食的那一方，但为了这里……”她指向自己的心脏，“我希望能躲过捕杀，所以……”话音未毕，指尖残影俱现，依靠翅膀的助力，她一个俯冲，下一刻便已至佐助身前，此时双眸早已变蓝，眼神坚定而决绝。

        佐助呆愣一瞬，下一刻咒印亦是如潮水般涌出，转瞬间头发变长变蓝，皮肤亦是逐渐变为深棕色。恢复清明的佐助毫不犹豫开启写轮眼，昨日的失利令他毫无保留地催动起查克拉。见对面的少女眼中开始流血，但眸光依旧刚毅坚定，手中登时一滞，但在下一瞬，鲜红的写轮眼飞速转动起来，少女眼中的不甘徐徐淡去，不刻又挣扎起来，鲜血愈来愈多，几度险些失去控制，但最终的最终却变为呆滞。见此，佐助长长松一口气，轻声道：“所有挣扎，在这双眼面前都不值一提。”缓缓提起手中的草雉剑，插入少女胸口，他不想杀她，所以剑并没有插入心脏。

        在被剑刺穿的一霎那千野涵便因疼痛而从幻术中脱离，只觉呼吸骤然间变得异常困难，胸口亦是疼得令她倒吸一口凉气，而后却因吸得过猛而令胸口愈发疼痛起来。写轮眼实在厉害，虽然方才那并不是她最强的一击，但也差不多也有七八成，写轮眼竟是在数秒之间便令其脱离控制，不但如此还在数呼吸内转而对她施加幻术。

        佐助即刻拔出剑，见千野涵倒在地上，又是一剑划出，斩在脚筋处，这一剑虽未将脚筋斩断，但受伤之重已不能令千野涵站立。

        屋中一下子寂静下来，似是只能听到佐助略粗的呼吸声。佐助将剑收回，这场战斗似乎结束得比想象当中要快得多，他低下头望一眼地上不断颤抖的少女，微微一叹，从她的身手看来真的是很弱，如不是那个可以控制别人的忍术，真可以说就是个普通人。他转身朝门口走去，见角落中的兜和大蛇丸都向他身后望着。大蛇丸见佐助望向他们，眼光遂落在佐助身上，徐徐开口道：“佐助，杀了她。”

        佐助闻言蹙眉，“你方才跟我说让我随意的，我可以选择不杀。”

        “那……千野涵，”大蛇丸目光再次转回去，“你若现下杀掉佐助，我可以让你即刻离开这里。”

        “你说什……”佐助话音未落，只觉身后骤然间出现一股强大的查克拉，他惊诧地回过头，眼前所见的事物令他有些回不过神，那是什么，咒印的第二形态竟然还能继续变化？那双翅膀上又多一对圆圆的东西，额头上还有一个？咦？伤口呢？她是怎么站起来的？！

        由于未能完全掌握咒印的变化，自她被佐助刺中开始便已经想打开咒印三，但不管她如何努力，直至佐助离开均未能成功。见佐助没有杀她的意思，心头略松，也便没有那么强烈地想继续咒印三，但当她方欲停止，却听到大蛇丸那冷冰冰的话！一瞬间的危机感若海啸般袭来，登时她用处吃奶的力气，终是强迫自己打开咒印三的壁垒！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愈发浑厚的查克拉充斥在体内，登时心下安定许多。

        佐助回过身来，行至千野涵面前，嘴角微勾，“很好，若是那么容易就被打败，倒是不配你方才的豪言壮志。”话音方落，一剑便斩来。千野涵一个旋身，堪堪躲过，被蹭掉的一点皮迅速愈合。佐助见此，微微一惊，继而更为猛烈地攻来。

        甚快的剑速中还时不时夹杂着火遁术，千野涵躲避得有些艰难，但大多可造成严重创伤的攻击均能躲过，偶尔蹭破皮，轻度烧伤，或者被刺中不重要的位置，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实则千野涵虽然不能完全躲开，但也不会受如此多的伤，她是怕被写轮眼再次攻击，故而只有佐助脖子以下的视野，反应自是会慢上半拍。

        佐助见久攻未下，千野涵也不看自己的双眼，知晓就这样僵持下去，凭千野涵的恢复能力他落不到什么好，于是停止进攻，远远地退开去，在原地调息几下后，结下四个印。

        千野涵见佐助手上电光连闪，不时若百鸟齐鸣的刺耳声出现在他身旁，又过片刻，电光不断聚集，在手中形成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形，噼里啪啦的雷电声愈来愈响，回荡在屋中，更是为佐助平添几分气势。当她望得有些发呆时，却见打开写轮眼的佐助以极快的速度冲来，手中的电球叫嚣着似乎要将她置于死地。

        躲开！躲开！躲开啊！！！！！

        千野涵只觉查克拉不受控制地释放，下一刻她便出现在佐助后方！这是……此良机得而不易，定不可浪费！未及多想，她抓住佐助的后领，带着佐助自转数周后狠狠地扔出，只听得‘轰’地一声，下一刻被佐助千鸟打到的墙面便轰然崩塌，霎时间碎石满地，好不狼藉。

        佐助狼狈地从乱石中爬起，头发散乱，衣服染灰。他站起来，掸掸身上的土，面色阴沉地好似能挤出水来，他咬咬牙，愠怒地望向千野涵，却看到七个蓝色的点，不刻，未待其做出反应，眼光瞬然呆滞。

        在佐助被扔出的刹那千野涵便开始结印，双目，额头，蝶翼，一共七只眼睛登时变为蓝色，这是她最强的一击，还恰巧打个佐助的措手不及，纵使有写轮眼，也终是一次便成功！她一步一步走向佐助，控制力也愈来愈强，先前还有几分挣扎的佐助，在走近后便安静下来。她望着佐助半响，想要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抽出佐助腰间的草雉剑，以剑尖抵住佐助脖颈。

        方才佐助曾饶她一命，那么现下也没必要下狠手，缓缓移下剑尖，正对的地方恰巧是佐助刚刚攻击她的地方。她定定神，面色一凛，抓紧剑柄，疾速将剑往前送去！下一秒，却见手臂被人制住，生生被遏制住向前的力道，半分也动不得！她大惊失色，猛然回首，见大蛇丸立于她身旁，一只手握住她的小臂。

        “接下来我陪你玩玩，如何。”轻飘飘的语气自身旁飘来，闻言千野涵心下一抖，手中的剑掉不禁脱手，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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