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

此时室内静谧，一时间沉寂逐渐弥漫在桃色未散的空气中，千野涵渐渐调理好呼吸，并没有在意大蛇丸的毫无回应，捋了捋额头上被汗浸湿的散乱刘海，喃喃地开始叙述起来。

        “很久之前有一个小女孩，她生活在一座甚为偏僻但宁静的村庄里，那村子坐落于重重群山中，鲜有人至，故而村子里的人们大多都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女孩的生活很幸福，父母和哥哥都对她非常好，平日里别说粗活重活，甚至连擦地洗碗都不让她做，她平日所有的时日几乎只是跟邻家小伙伴们到处疯玩，真真是若小公主一样的待遇。

        这样无忧的日子持续很多年，在女孩十岁时，母亲怀孕了，在木叶苦苦求学数年的哥哥终于当上一名忍者，可以独当一面，这本该是女孩最快乐的一年。但是……”此时大蛇丸已经放开束缚，千野涵双腿弯曲抱膝坐在床头一角，双眼定定地望着大蛇丸：“但是那其实却是女孩最痛苦的时光，大蛇丸大人，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知得不到回答，千野涵也不多做停顿，缓缓说下去：“那年的年末，突然来了一批人，他们有带标志的护额，虽然村民们不认识，但却知晓这些人都是忍者。

        他们来势汹汹，看样子并不只是来借宿，村名们都很害怕。不久后，果不其然，他们开始肆无忌惮地杀戮起来，村子那时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整个村子除了女孩的哥哥连一名忍者也没有，且那时女孩的哥哥在木叶执行任务不在家里，故而他们只得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当时女孩眼睁睁地看着小暗胸前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粘稠温热的血液被溅在脸上，吓得她甚至跑到双腿失去知觉。哦对了，小暗是女孩的小伙伴，平日里像个假小子一样，那时她为女孩挡下一刀，女孩却因为害怕把她丢下了，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转天过后，听家里人说忍者的头目在杀过村民后竟去单独会见村长，他说他们需要一些建康的人体，限村长在一日内准备好，不然就隔一天杀掉一人，直至备齐之后交给他。村长怕村子不保，只得答应他们的条件。可……人选怎么定呢？于是村长的妻子便给他出主意，人口多余四人之家，每家出一人，如此对大家都公平，既能保证每家的劳动力还可度过眼前危机，若是有不听从安排的，全家算上就是。呵呵，村长家只有他二人和一个独生子，自是不用出人，她这个算盘打得倒是好。

        然而女孩家便没这么幸运，须得出一人才可保其余人无恙，但是出谁好呢？女孩的父亲和母亲争着要当那一人。但女孩想，哥哥不在，父亲是家中的主力，母亲还怀着尚未出生的弟弟或妹妹，只有她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选。女孩哭了整整一夜，待天刚蒙蒙亮时，偷偷给父亲母亲的水中投下安眠药，独自来到村长家。

        村长家门口约莫来的有十三四个，不刻，便有三名忍者前来将所有人带走。也不知走了多少久，其间只要路上有人落后便会被垫后的忍者一刀解决，大家各个人心惶惶。女孩的脚上早就被崎岖的山路磨出水泡，只有对家人的想念才能支持她继续走下去，她无数次想，她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能与自己的家人再次相见，想必那时便能见到她尚未谋面的弟弟或妹妹了吧。

        目的地是一座地下监狱，所有人以及一些不认识的都被关在一个地方，由于常年见不到阳光，整个地下都是一种发潮的怪味，后来女孩才知晓，之所以味道奇怪是因为其中还混杂着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监狱中的生活无聊又充满惊恐，每日都会有几人被带走，且在这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女孩幸运地在监狱中认识一位好心的叔叔，二人一见如故，叔叔教她如何才能当一名忍者、教她控制查克拉、教她结印，两人相识不过三五天，却已相互熟稔。只惜好景却不长，叔叔只来得及教她一个忍术便被人带走，女孩思念叔叔，日日拼命用新学的控制查克拉方法来寻找那一抹熟悉的气息，如此日日耗尽查克拉找寻数日，竟真的让她成功了，自那日起她的查克拉便时时黏在叔叔身上直至脱力，因为她觉得叔叔或许是在这冰冷的地下监狱中唯一的温暖。在很久很久的以后女孩才知晓这是感知忍者才有的感知力。

        女孩被带走是在叔叔离开的五天后，她与另外三人被带到一间不大的房间内，见屋中有一人，闲闲地坐在一张扶手椅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支着下巴。随着时间的流逝，女孩渐渐感到压抑，她后退数步靠在墙壁上，捂着胸口不断喘粗气，当她想从门口逃离时，只觉坐在椅子上那人动了，下一刻大臂便传来一阵又一阵疼到想要截掉胳膊的疼痛，女孩抬眼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双金色的瞳孔，下一秒便已疼得失去知觉。

        女孩在寒冷中醒来，她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扶着墙站起来，余光扫到屋内，见与她一同进入的三人此时仍躺在地上，面色铁青，痛苦的表情定格在脸上。见此，女孩忽忆起村子里曾发生的血光，吓得差点再晕过去。”

        千野涵合上双目，往日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闪过：

        “居然还有一个，真是运气不错呢，兜。”沙哑的声音一下子惊到她，她即刻回头，对上一双同昨日别无二致的金色双眸，紫色眼影一直延伸到鼻梁，平添出几分妖冶：“交给你了，检查一下能力后让她接受咒印第二形态的实验吧。”

        第二形态成功之后她被关入单独牢房，欣喜地发现叔叔竟然就在这里！本来她认为事情应该到此也就暂时告一段落，却没想到竟是另一段噩梦的开始。

        一日，那个名为兜的男孩打开了所有人的牢门，他说，我可以给你们自由，不过只有五个人。

        “您也是知道监狱的情况的，她万万没有想到那里居然会面临乱斗，她蜷缩在角落，拼了命地结印，用叔叔教的忍术控制对方，但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这个忍术的弊端就是施术人的查克拉不得低于被施者，女孩的查克拉太弱小，几乎无法控制任何人。那位再次见面的叔叔帮她挡下几乎所有的敌人，女孩却终是由于查克拉不足加上恐惧而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叔叔已经被带走了，她被当做尸体而并未被选为能获自由的人，被孤零零丢在死人堆的感觉险些将女孩逼疯，直到一队来清捡的人进到监狱中，女孩找准时机对一个落单的人施加忍术，也是女孩运气好，咒印被她莫名其妙地发动了，于是便好巧不巧地控制住她有生以来的第一个人。

        “他们都去哪了！”

        “成为大蛇丸大人麾下的忍者，去做任务。”

        “你能带着我逃出基地吗？”

        “不行，我没有打开基地入口的权利。”

        “那这个地方什么时候会有新的实验体？

        “每天。”

        “我如果暂时待在这里一段时间会不会被发现？”

        “我们不说，你继续当实验体，不会被发现。”

        “好，你从未看见过我，这里已经收拾完毕，你离开吧。”

        女孩经过缜密思虑过后，还是觉得在没有把握离开的情况下还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看看情况，她想同叔叔一起离开，却也不想去当忍者，她不会忍术，没有丝毫战斗能力，纵使去了也是相当危险，既然这里安全一些还能避人耳目，何不多待几日。

        事情发展得异常顺利，女孩感到意料之外的欢喜。由于咒印给予的加成，此后不但令她轻易地控制住分配牢房之人，还令她的感知能力提高不止一个档次，因此此后半年的牢狱生活也变得不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女孩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通过感知忍术找寻叔叔的查克拉，从刚开始的几分钟到之后的几个小时，女孩的查克拉每天都被迫地缓慢增加着，那段时日间，疲累对她来说好似不再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相反地，这种感觉很奇异，每一次的脱力都可以带给她信心，让她更加期盼明天的生活……”

        “说重点。”大蛇丸蹙眉，生硬地打断千野涵的讲述，“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丝毫意义，我不关心你的家庭以及你周围发生过什么，若有闲情逸致听，我的那些实验体从不缺故事。”

        千野涵垂下眼帘，双唇微抿，眼角似乎有晶莹闪过，寂静的氛围足足维持盏茶时间，随后她徐徐开口道：“好。半年后的一天，她突然发现叔叔的查克拉消失了，自此出去的那一批便一个人的查克拉都找寻不到了，从那时起女孩便开始知晓倘若出去绝对不会有活路，故而就下定决心留到她有足够的能力后偷偷离开为止。几天过后，另一场混战突然开始，这次留下的大概是十个吧。从乱斗开始女孩便一直在角落中躲着，打算躲到战时结束，却……”

        她吸了吸鼻翼，胸口似乎被压上一块大石，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又过许久，她终于恢复言语能力，语音却依旧发颤：“一个褐色头发的男人抓住她的脚踝，不顾女孩哀求将她一点点拖出牢房，拉到空地上，随后就开始撕扯女孩的衣服，女孩的查克拉并没有他强根本无法控制他……她不停地挣扎，拳打脚踢，高声呼叫，换来的只是一次比一次重的拳头……越来越多的人围拢上来，女孩的苦苦哀求只能迎来他们的嘲笑和轻薄，伸过来的手越来越多，就似从地狱中伸出的无数触角般裹挟着她，无情地要将她拉入深渊……那是女孩最绝望的一天。事后……她全身几乎都是大片大片青紫的伤疤，根本无法站立，她缓慢地爬着，拖动僵直的双腿一寸寸地前行，凭着感觉抓住一个人的脚踝。虽无力抵抗，但女孩的感知能力尚在，她找到这里查克拉最强的那个人，双目含泪说道，如果他可以保护她免遭□□与杀害，大战过后她可以任凭他处置……”

        大蛇丸扬扬眉，平静道：“结果你还是没被发现。”他的关注点似乎一直跟千野涵想得不大一样。

        “是呢，因为在那之后，她在强烈地羞辱下冲破咒印二的阻碍，忍着双眼充血的疼痛将那人控制半秒，用那人手中的刀戳瞎了他的眼睛，随后又剁烂了他的下身。”千野涵唇间扬起一抹笑，分外诡谲，却也有一丝掩藏不掉凄然。

        “之后的事情就很是无趣了，无外乎一些相似的内容，想必大蛇丸大人也没兴趣全部听完，要不我就讲到这里吧。”千野涵说完就似放下所有的负担，3如放完气的皮球般软绵绵地倒下，靠在床边，眼光迷离，静静地望着大蛇丸的方向。

        须臾，大蛇丸缓缓下床，径自给自己倒一杯水后又回到床上，拉好被子，一甩手将千野涵打下床：“下去睡。”

        一丝未挂的千野涵就这样在猝不及防间被推下床，狠狠地掉在地上。她咬牙噙着泪将衣服穿好，从柜子中拿出一床被子后裹着，倚在墙边。虽说有被子御寒，但地面和墙壁还是不断传来阵阵冷气，她见大蛇丸躺在床上一动未动，觉得差不多是睡着了，便轻轻起身欲离开。她缓缓放下被子，小心地贴着墙一寸寸移动，抓住门把，小心翼翼地旋转起来。

        “谁让你走的。”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令她不自觉打个机灵，连忙松手转过身来，见一双金眸古井无波地望着她，看不出喜怒。

        “我……属下不想打搅大蛇丸大人安寝，故而希望早些离开免得扰您安眠。”

        “谁让你走的？”

        似乎感觉到威压，千野涵登时噤若寒蝉，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之前的地方，迅速坐下来把被子裹在身上，片刻后那股莫名的威压方徐徐淡去，她心中轻出一口气，认命般地闭上眼，靠在墙上静静等待睡眠的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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