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

“哦？”大蛇丸饶有兴趣地望向兜，唇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是被十指穿单打中的？来，给我看看伤口。”话音未歇便将兜推到千野涵的床上。

        床本就偏窄，容下一人已是极限，故而千野涵惊恐得几乎是下意识跳下来，叮叮咣咣的声音自后方传来，不必想也知定是碰倒什么东西。

        大蛇丸闻之蹙眉，不满道：“站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移动半步。”随后又见被碰掉的东西是一些液体，眉头蹙得更紧，欲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粗重的呼吸声几乎从未断过，气若游丝的声音断续传来，须仔细听罢方可听清话语中说的是何语句，兜的声音：“大蛇丸大人……您若不再快些……”

        若不再快些，兴许日后可就见不着我了！兜内心腹诽，面上倒也不敢显得多不耐烦，腹下的剧痛以及血液流失令他逐渐白了脸，冷汗也涔涔流下。

        见此，大蛇丸虽未露出歉意，但手下的动作却是变得稍快起来。不刻，五根小小的指骨便被轻而易举地从腹中取出，随后他将伤口仔细观察许久，拿出各种不知名的仪器测量检验，最后方以掌仙术将伤口治愈。

        “您对效果可还满意？”大伤初愈的兜脸仍有些泛白，他整理好衣服，将放在手边铁盘中的那五根指骨拿起来端详了一番。

        “同君麻吕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此……真的是成功了？”

        “那倒还未必，你再去对其它忍术检验一下。”

        闻言，兜望着大蛇丸沉默良久，终是苦着脸应下。

        第二日实验便结果出来。

        “兜，你想好该对大蛇丸大人怎么说明了吗？”

        兜蹙眉犹豫道：“……如实告知？”

        “可这样的话大蛇丸大人岂非会非常失望？”

        “那你想如何？”

        闻言，千野涵转身背对兜，笑意盈盈脸色瞬然一变，思索半响后道：“告知自是要如实，但方式便由我来选择吧。其实……”她欲言又止，身旁的烛火恍惚，她感到一丝丝热气不断传来，微微闭目，发颤的睫毛泄露出她心中的紧张，不过……幸好。再次睁眼时眸中已无半丝犹豫，她微勾唇角，除去这烛光再不会被人看到。

        兜敲响大蛇丸的房门，得到允许，二人先后进入。大蛇丸见二人的面色并不是很好，虽是讶异却也并不发问，想来这二人的同时出现应是同尸骨脉的事情有关。

        “大蛇丸大人，我想跟您说一件事，单独。”千野涵率先开口。

        大蛇丸挑眉，正欲发问，却听一旁的兜先开了口：“你想干什么？”

        “兜先生，请你暂且离开一下可以吗？”千野涵并未答话，反倒反客为主下了逐客令。

        兜想到方才她的表现，好似明白些什么，却又不便发问，与千野涵四目对视半晌之后终是摇摇头转身离开，“大蛇丸大人，我先去把前几天那些样本整理出来，您若想继续实验的话下午便可以过来。”

        关门声很轻，却令千野涵心中一抖，她知晓极其艰难却令她不得不面对的困难便要到来，且……绝不能出半分差错。心下默念数声要平静，暗舒一口气，徐徐道：“两个坏消息，不知大蛇丸大人想先听哪一个？”

        “哦？”大蛇丸笑意渐深，微抬下颌，将交叉于胸前的双臂缓缓放下，手指在扶手上有规律地敲击数声，“有何区别？”

        “第一个是对我来说的坏消息，而第二个是对您来说的坏消息。”

        “那就先第一个吧。”

        “唉？您不想先听第二个吗？我记得大家都喜欢先听坏消息的。”

        “听坏消息之前稍稍高兴一下不是也挺好，”稍作停顿，大蛇丸接着说道：“何况对于消遣来说，还是娱乐的比重大些，是不是呢，我的小鸡肋。”

        千野涵面上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继而右嘴角一提，笑得似乎有些得意，“第一个消息是：我完全不能控制对尸骨脉的自由释放。”

        挑眉，这个答案令大蛇丸有些出乎意料，他的确早就设想到这是其中一个消息，但却并不认为那个前缀安放得妥当：“你确定这个第一个？”

        “自然。”千野涵笑容更甚，笑意盈盈地望着大蛇丸。

        “那这对你来说可算不上有多坏。”

        “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糟糕，是因为第二个坏消息。”

        “你这是在吊我胃口？”

        “不敢。”口中说着不敢，千野涵却微笑着上前数步逼近大蛇丸，眸中晶亮，双颊微微泛着些许桃红色，她俯下身来，大胆地将双臂环住大蛇丸的脖子，继而瞬然心下一震，不知是由于这浓密墨发的凉意还是因她做出如此逾越而不计后果的举动，但……事已至此已容不得她有所顾虑，遂徐徐贴近大蛇丸的耳朵，距离近得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第二个坏消息是：我好像喜欢上您了呢。”软腻腻又带有俏皮的耳语，不知可挑逗起多少男人的心，醉月居这一月的教导终于有发挥作用的时候，话毕连她自己都怀疑这竟是她能说出的语气。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千野涵仅犹豫半秒，继而双腿各上前一步，重心前移，双膝一弯，竟然就这么坐在大蛇丸双腿之上！她将上唇轻轻挨住大蛇丸的耳垂，触及到的柔软并未令她再次迟疑，继续动作，双唇顺着脸颊的弧度徐徐滑动，及至嘴角方戛然而止。

        就这么亲上去还是就此停止作为一次挑逗？念及此，千野涵心中自是万般倾向后者，她正欲离唇，倏地另一种想法霎然冲入脑海，脑中翁地一下一时间令她有几秒的空白，真的……要这样做吗？可是只有这样做才是最保险的吗？思绪飘回的瞬间，她倏然制止住即将要进行的动作，转而继续移动双唇，不刻便找寻到相似的两片唇瓣，轻轻摩挲数下，而后毫无犹豫地，压下。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却也知对于此大蛇丸根本不会在乎，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心下轻笑，今时今日，连她都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能令自己在乎的了。为生存，为守护，可利用的，可舍弃的，决不可怜惜。

        这个吻比想象中进展的要顺利得多，在这一系列颇为逾越的举动之后，大蛇丸并没有如她设想的一般将她粗鲁地打到地上。这触感怎么说呢，并不是很糟，若夏日里晨间的露珠，又如洁白无瑕的温玉，有淡淡的温度和温软的触感，恍惚间竟是有些不可思议的享受，不自觉地将交叉的双手打开，一只按在后颈，一只按在脑后。这样不够，脑中这样想着，身体便在瞬间回应她，双手渐渐向内扣紧。黑亮的发丝被她揉乱些许之时，舌尖已开始尝试向深处探寻。

        渐渐觉得喘不过气来，千野涵猛然睁开眼的瞬间望见大蛇丸一双金色瞳眸，登时心绪收回，一把将大蛇丸推开，心口咚咚咚跳得飞快，面颊亦是燥热一片。果然……还是太不熟练吗，她这个样子甚至有时都会不自觉地迷失自己，会不会已被大蛇丸看出端倪？……不能再这样下去。

        “你的喜欢仅有这些表现？”大蛇丸倏然开口道，面上的笑意意味不明。

        被打断思路，千野涵索性不再思考下去，想到破罐子破摔也未必不会得到不错的结果，遂表情变得自然许多，笑着接着他的话道：“自然不仅有这些，只是不知大蛇丸大人可愿接受我的心意？”

        “接受与否便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捏住千野涵的下颌将她拉近的同时，他亦徐徐凑近，贴近耳边轻笑道：“若是能给我带来一丝丝惊喜，我是不介意给你一些好处的。”

        “大蛇丸大人似乎对我并无抱有太多希望呢，这令我有些伤心。”她抬手拿掉大蛇丸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既然如此，虽是大蛇丸大人大概不会在意我这并不完美的身体，但我却是极想给您的，不知……您可否肯赏个脸呢？”

        “哦？”大蛇丸的声音显然是感到出乎意料：“你这样盛情倒是令我有些不太适应呢，不过既然如此盛意邀请，倘若不应倒显得缺乏礼数。”

        闻言，千野涵下意识打一个机灵，她没有想到她这般随意一说大蛇丸居然真的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她根本就没有做好丝毫心理准备，之前给自己写好的剧本分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心烦意乱，同时也在内心腹诽，他倒也懂得什么叫礼数，恐怕只知道这两个字该怎么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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