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不像夏黍住的平民区,每家每户挨在一起,特别热闹。秦府所在的这片富人区,就在青城山周遭。每户人家之间都有一定距离。虽有高墙遮挡,但是沿着道路绕墙走几遍,也能大概估摸范围。
夏黍:真大!。
秦府正门紧闭,大门之上有一匾,匾上有两个大字“秦府”。门前站着两个看门的人,见夏黍走过来一脸警惕,等她上前说明来意,其中一个门房便带着她往西侧围墙处走去。这边有个角门,倒是有不少人出入。门房在角门处跟一个小厮说了声,便有仆妇来领她进去。
曲折的长廊,地上摆放着一盆盆鲜花,花香扑鼻而来。夏黍觉得有点冲,忍着没有打喷嚏。又经过几处假山,四周林木交映,郁郁葱葱;又有小桥流水,涓涓流动。亭台楼阁,或在低处经过,或在高处远观,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到了一处荷花池,池中的荷花正开得盛,姿态各异,水里有红白锦鲤穿梭其中,甚美。
两人走到池边,仆妇让她等着,便沿着栈道往水上的亭子中走去。夏黍看过去,亭中有几个丫鬟模样的人正围绕着两个打扮精致的小姑娘。一个妇人跟仆妇说了几句什么,又看向夏黍这边。
湖边的杨柳轻柔的摇摆着枝条,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夏黍:草率了,感觉不会被看上。
仆妇走了过来,领着她往亭中走去。到了亭子处,妇人便挥手让仆妇走开了。又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对着小姑娘们说道:“三姑娘四姑娘,这位就是来应聘帮闲的。”
只见其中一个穿着白色立领对襟长衫,浅蓝比甲和粉色马面裙的少女,明眸皓齿,朱唇粉面。此女正是秦家长房嫡女秦令仪,芳龄十二。秦令仪笑着看向夏黍,说道:“你先介绍一下自己吧。”
夏黍便把自己的姓名和年龄说了一下,又说自己是慕名而来:“都说这秦府的小姐们个个都是美若天仙,心肠也是极好的,今日一见竟然比传闻更甚。听说这是之江府第一次,有人招女帮闲,便想来看看是哪位有如此的眼界胸襟,给了我们女子一个新的机遇。”
另一个着浅绿色比甲的少女,咯咯一笑:“三姐姐,这个人倒是挺会说的。”这位是秦家二房嫡女秦如珍,才十岁,婴儿肥大眼睛,生得十分惹人喜爱。
其实奉承的话作为秦家嫡女她们也听了不少,秦令仪倒是觉得夏黍有些油嘴滑舌的,又问:“那你会些什么,说来先听听。”
夏黍见刚刚的话没有什么作用,便拱手谦虚的说道:“琴棋书画,样样不会。骑射御礼,只会其一。”先是铺垫了一下,接着又说:“但是我会把草玩出花样、把万物炖进锅里、能用土壤显露出各种颜色、还能和山间动物一起戏耍。”
这下两个小姑娘都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秦如珍分析了一下:“这炖进锅里应该是做饭吧,其他的是什么意思?”
秦令仪轻轻点了下秦如珍的小脑袋:“这是草编、做饭和种菜。”又问了夏黍,“这最后一项,难道是指你交了很多动物朋友,比如小兔子这些?那这个能力还是挺有意思的”
夏黍摇摇头,回答道:“这辈子估计都没办法跟动物们交朋友了,毕竟我打猎的时候,它们都能感受生命的威胁,怕是都忘不了我这个敌人。”
“噗!”两位小姑娘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旁边的丫鬟也是忍俊不禁的样子。
既然来了,夏黍肯定要充分展示自己的优势,便弯起了右边的胳膊,用左手用力的拍了拍。自信道:“其实我还能扛起百斤的大米,是不是很有安全感,有我在你们绝对可以很放心!”
“哈哈哈哈哈~”亭中众人实在忍不住,笑作了一团。
秦如珍笑得不行,捂着肚子说:“三姐姐,她真是个趣人哈哈哈。”
等大家缓了过来,秦如仪用丫鬟递来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我听你的口音不是之江府的人,你是从哪里来的。”
夏黍就把自己从广信府独自来之江游玩的事情说了一下,为了美食为了见识这广阔的天地。又说自己只在这外面再待上两月,便会回乡了。听到夏黍是独自一人来到之江的,两个姑娘又说要听她在途中一些事情,她们没有出过远门,对外面的事情比较好奇。就让夏黍坐下来,好好详说一番。
这段时间夏黍听了不少说书的段子,对这讲故事的方法也有了自己的想法,用了诙谐幽默的语气,把一些寻常的小事夸张的放大了乐趣,到了精彩的地方,还用一些动作表达了出来。讲的那叫一个妙趣横生,有声有色。引得两个小姑娘都十分向往远游一番。
一番聊下来,三人相谈甚欢。秦令仪开心的笑道:“这个帮闲的位置就是你得了。”又对着旁边的妇人说,“刘嬷嬷,你带她去签一个月的契书,明日巳时前到府里来。”
夏黍已经知道这两位姑娘是心善的,没有什么架子。故作惊吓的玩笑道:“哎呀~我这不识字,不是签卖身契吧?”
秦令仪掩着嘴笑说:“放心吧,我们可是正经人家,就你这嘴,没把别人卖了就不错了。”
跟两人道了别。刘嬷嬷便领着她去签了书契,收好自己的这份。她现在也懂了,但凡不是一式两份的,都不要盖手印。不过识字还是得跟上,万一哪天看走眼,真被人坑了,那可就惨了。
刘嬷嬷开口跟她介绍道:“我们秦府一共有三房,府中住着的有两房,大房有大老爷和大太太,两个嫡出的子女,大少爷和三小姐。二房有二老爷和二太太,嫡出子女三位,分别是三少爷、大小姐和四小姐,庶出子女两位,分别是二姑娘和五少爷。三房有两位嫡子,二少爷和四少爷。大小姐已经出嫁了,不在府中,三老爷一家都在外地。”
夏黍有些不懂,便问说:“刘嬷嬷,我刚刚听你是叫三姑娘四姑娘,怎么这会儿又是三小姐和四小姐。”
刘嬷嬷人也是很和善的,刚刚也听了夏黍的说了自己的情况,看着也是个实诚的孩子,耐心解释道:“我们叫姑娘,是因为看着她们长大的,关系比较亲厚。丫鬟们都是叫小姐,你也跟着称呼小姐就好。”
“刘嬷嬷看着这么年轻,完全不像是看着小姐们长大的样子。”夏黍面带真诚,这话显得很可信。倒不是她拍马屁,这嬷嬷的称呼一听就是得四十左右,这刘嬷嬷看着也才三十出头。
但凡是个人,都喜欢夸奖,女子对容颜更是在意。一听这话,刘嬷嬷这心里头跟吃了蜜一样甜。一下子就眉开眼笑,道:“你这孩子~是蜜蜂成精了吧~”又说了一些府里的注意事项,嘱咐道:“你明天巳时前到角门那边,就说找刘嬷嬷,就会有人引你进来。”
然后又叫仆妇把她领出去了。
因为来这边走了一个时辰多,又在周围晃了晃,进秦府的时候已经是午饭后了。还好夏黍早就在路上就买了吃的,吃完散散味儿才往秦府去的。所以这时候再出来已经是申时一刻左右。快点走回去,还能帮徐娘收店,拉上她去吃上一份水晶脍,饮一碗乌梅汤,豆粉生鱼鲊,好生庆祝一下。
水晶脍是把猪肉皮刮了油脂,加葱、姜、大料煮软后切丝再煮,最后捞出渣滓只留肉皮和汤。放在阴冷处等待冷凝,变成皮冻。再蘸着蒜汁和醋凉拌吃,外观晶莹剔透,质味软滑爽口,在这个天气吃上一口,啧~
豆粉生鱼鲊是在草鱼尾部剁一刀,放清水池中放净血,再捞出宰杀治净,然后擦干鱼身上的水分,片去鱼骨,取净肉片成片。黄豆入锅炒熟至出香,磨成黄豆粉。把鱼片放进碗内,加入精盐抓拌至鱼片有粘手的感觉时,再倒进白醋浸渍一分钟,然后倒入笊篱稍沥干,换入另一净碗内,加入姜末、蒜末、芫荽、麻油、胡椒粉、辣椒粉等拌匀,蘸着黄豆粉小碟吃。鲜嫩香辣,多味融合,余味无穷。
这俩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了点。
吃完之后再来一碗乌梅汤,开胃消食,爽肤祛痘。
哦豁~这日子不要太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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