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年少记事1
很多年前，他也曾这样想晚自习下课后送她回家，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现在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得说出口了，答案还是他满意的答案：“好啊。”
*
高中时候有个隔壁班的同学叫张帝。
许南兮第一次看见这名字的时候，遗憾这人为何不姓黄，每次见面这男孩子都低着头对她，久而久之，南兮连他的脸都不记得了，准确得说没有看清楚他长什么样。
可怜张帝一颗少男心，低头是因为每次见她都脸红，如果知道南兮因为这个原因对他毫无印象，那他一定连肠子都悔青了。
南兮不记得，不代表没人记得。席行止还特别敌对了一阵张帝，可惜手段隐秘，张帝现在连当初是谁扎他车胎都不知道。原因在于：
“喂，你小子，我帮你打听好了，许南兮今天第一次没骑车来，你可得好好把握。”班里某热心男同学说道。
“好，谢啦……请你吃饭。”是张帝的声音。
“你说的，我要吃烧烤”。
“行，这有何难。”
声音渐行渐远，席行止意外听了这一段，内心起伏，暗流涌动，心念一闪，在上课之前偷偷跑去车棚把张帝车胎给扎了。
然后安然无恙，面容平静得走进班级。
自修下课后，张帝适时提出送许南兮回家，那是南兮第一次看清楚这个男孩的脸，面色绯红，神情扭捏而不明朗，便知其意，不由暗叹，自己又要做一次恶人了。
“额，我表姐来接我”清脆的声音就这样安抚了席行止的内心。他借着请教数学题来隔壁班找数学老师，耳朵一直在留意听，并手心冒汗，怕她答应，怕她犹豫。
“啊，这样啊，那我就先走了”男孩被拒绝后，脸色更是艳红，并流露一丝失望离去。
高中时候，席行止自认的情敌许多，但更多时候都被她自己解决了，席行止现在一想，女友也算是很有自觉性了，嗯，暂时原谅她的“出柜”怀疑。
席行止这人，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计划等她大学了，再慢慢靠近她，所以高中两年，一直暗暗关注，从未逾矩，可措手不及的是，高考后她就那样离开，离开了四年，前三年甚至不知道她在哪里，失踪了一样，那是年少的第一次心动，就在她离开时候，心动的嫩牙化为思念之滕，疯狂生长。
*
席行止在车里乱七八糟得想着，车窗被敲，朝思暮想的人露出笑容，并对他说：“久等了。”
他想说，是很久了，但是又想说，还好他等到了，这样算的话，多久都不算久，只要最
后还是她，再多个六年，他也愿意等。
南兮在副驾驶坐稳，席行止就靠过来吻她，柔软可口的触觉，带着酥酥麻麻的愉悦，他似乎在触碰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很小心翼翼。
这是一个轻轻的吻，很快就放开她，南兮觉得亲吻有些频繁，昨天不是还刚刚亲过，但是她不敢问，万一又来个回马枪，会城池不保。
妈妈打电话来问她：“南兮，什么时候到家呀。”
南兮看了一下路程，说道：“妈妈，还有15分钟左右。”
许妈妈算着大概女儿回到家的时候，菜刚刚好：“嗯，到了在楼下带瓶酱油上来，妈妈的鱼没有酱油了。”
“好的，妈妈。”
南兮挂了电话，嘴里嘟哝着：“一不小心我就成了酱油娃了呀酱油娃。”
席行止听着女友的话，笑了一下，说道：“嗯，我不会嫌弃夫人的。”
夫人，感觉有些正式了呀。
在楼下的时候，南兮下了车，犹豫了一下问席行止要不要一起上去见见妈妈。席行止看出她有些紧张：“下次吧，正式一点再拜访。”
南兮果然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你真好呀。”
“既然我这么好，夫人，是不是应该奖励一些什么？”席行止指了指脸颊，示意她亲一下。南兮瞪了他一眼，这人得寸进尺啊。
席行止下了车来，走到南兮身边，低下头，她的身高还是有些够不着，南兮有些犹豫，毕竟青天白日的，这又是家的附近，瞄了一下四周，好吧，暂时没有人看见。
她仰头在他脸颊处轻轻碰一下，快速得拉开距离，怎么办，总感觉做了坏事。
这边见女儿还久久未归，准备下楼来自己带酱油的许妈妈不确定得喊了一句：“南兮？”
她女儿不是一向矜持内秀吗？这么主动。
“......”
南兮有些目瞪口呆，不带这么坑人吧，就做了一件坏事马上被家长抓包了。
席行止很快反应过来，叫了一声：“阿姨。”
许妈妈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英俊有之，身高有之，相貌有之，气质也有之，满意得应了一声：“唉。”看向南兮，眼神带着求解以及......八卦。
南兮很快反应过来，介绍：“妈妈，这是席行止，男...男朋友。”席行止听到她说出男朋友三个字，满意得笑了。
南兮有些拗口，单身了24年，男朋友这三个字次第一次出自她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许妈妈见女儿承认了情侣关系，便知两人感情基本已经稳定了，满意得点点头，年轻人做事很有效率嘛。打发了许南兮去带酱油，已经亲切得叫席行止上楼吃饭了。
被抛弃在楼下的酱油娃：“......”
总感觉妈妈好像要被抢走啊。
等到南兮带酱油回到家的时候，许妈妈在客厅已经问开了，家里在哪里的呀，远不远呀，家里是做什么的呀，打算毕业后在哪里发展啊。
席行止一一作答，父母现居暨州市，家里是公务人员，毕业后会在暨州发展。
席行止谈吐不凡，回答问题不骄不躁，许妈妈更加满意了。
南兮想，妈妈还是舍不得她远嫁的呀。
而后是许妈妈的托付：“南兮有些小性子，平时觉多点，你以后要包容她。”
席行止应对自如：“会的，阿姨。”
南兮想，这都什么啊，妈妈，不带你这样的啊。南兮上前去打扰谈得欢愉的双方：“酱油买回来了。”
许妈妈拿走酱油在厨房蒸鱼，南兮被席行止问：“你平时觉多吗？”被问的人很不好意思的回答：“嗯，正常来讲要睡10个小时左右。”
席行止再问她：“还记得你昨天睡着之前说了什么吗？”
“什么？”
南兮警觉，不会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吧。
“你说，让我不要对你见色起意。”
“......”
还真是！总感觉很丢人，南兮遁了，跑去厨房帮妈妈做菜。不久后又被妈妈赶出来：“你不要来这里捣乱，我很快就好了。”
南兮：“......”
妈妈，我是你亲亲的闺女啊，在外人面前要保留三分颜面呢。
席行止在沙发上坐着，看着南兮被许妈妈赶出来的可怜样有些好笑，把她拉到阳台，挤了洗手液给她：“洗手吃饭了，酱油娃。”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也是这么可怜模样。
高二文理分科，她选了文，他也选了文，开学第一天她很就走错教室，在实验1班门口跟老师说：“老师，我叫许南兮。”
老师刚刚喊了“上课。”此时学生刚刚行礼过后坐下，教室里的学生很安静看着门口的女孩。
老师在上课之前查过一遍，安排到他们班的人已经全数到齐，所以老师也有些好奇得看着在门口自报家门的女孩，女孩也在等着她，她以为是这个班的，虽然迟到了，但是老师会让她进去找座位的吧。
在双方都等待的情况下，气氛诡异得静默了半分钟。有好事的男生见是美女，吹响口哨，问：“许南兮，你在我们班吗？”
那时候她的名字，很多男生都知道。
“我也不知道，主任说我应该分是在实验班。”语气有些可怜。
老师笑了：“我们班的人都到齐了，名单上没有你，要不你过去隔壁班看看，隔壁就是实验2班。如果他们班也没有，那你过来就我们这边上课。”这个数学老师明显是认识这位成绩优异的学生的，所以不惜“收留”她。
女孩恍悟，原来还有实验2班啊，说了声：“谢谢老师。”然后就向二班跑去。后来二班的老师说：“怎么这么晚才来，全班只剩下你了。”
她不好意思说走错教室了，只能跟老师说：“老师，我刚刚串门去了。”呃...好像这个答案更不好。
席行止因为高中时候个子串高，所以一般坐了后排靠窗的位置，隔壁班的老师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叫她赶紧入座。
他们班的男生还在躁动，问老师怎么不把人扣下，是美女啊，大美女，不留在他们班，是巨大的损失啊损失。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有些迷糊，有些可怜，还有些喜剧。
她跌跌撞撞得闯进教室，也闯进他的心房，青春期的第一次心跳加速来得措不及防，像是不小心触及一片罂粟花，手心有些发麻，还一直牵连到心口。
然后的日子好像有了牵挂一样，在座位上习惯性看走廊，她会经过，在运动场上喜欢看人群，她运动神经一定不行，他们班的体育委员都叹息扼腕，路过小卖部会习惯性往冰箱走去，她刚刚拿了冰棍在结账。
可是，这些她都不知道。以后再跟她慢慢“算账”吧。
席行止吃过午饭后便要离开，南兮一向有午休的习惯，吃饱扶着肚子就想进房间睡觉。
妈妈在厨房收拾，向外面喊道：“南兮，你送一下行止，不要老是吃饱了就睡觉。”
“哦。”
妈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会嫌弃我的。
阿瓜带着满腹哀怨送席行止下楼，并催他：“你快些回去吧！开车注意安全。”再不走，我妈妈都不知道谁是亲生的了。
席行止挑眉，这急躁的人，真的是一向风轻云淡的女友吗？叹了一口气，手扶上她的脸颊，手感很好，顺手捏一把：“夫人，看来我所托非人。”
“呃……”
许南兮送完席行止回到房间，妈妈不一会就过来，问她：“很喜欢？”南兮点点头，许妈妈笑了。闺女不太好意思表达喜欢啊爱啊这些，从小便是内秀。
许妈妈也放过她，说了一会贴心话，一个小时后在“生女儿就是好啊”等感叹中走出房门。南兮终于可以午休了，觉多星人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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