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始筹谋(2)
贺宴瑾看着眼前的人儿微微向床的里侧低着头,一缕碎发自耳边垂下,顺着流畅的下颚线的线条,垂到了肩颈处。
他很想给她挽回耳边,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
在魏长陵选择了卫景时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此生若还想要能和她说上一句话,就只能是以知己好友的身份。
贺宴瑾在魏长陵微低着头的此刻,才敢将目光肆无忌惮的放在她的身上。
之后慢慢收回目光,说道“对了,你昏迷的这些日子,京都城中还发生了一件事情。”
魏长陵听到此话,才慢慢的将头转回并抬起来,说道。
“何事?”
贺宴瑾想到他之前推测出来的东西,眸色不禁微微一深。
“是大皇子,现在满朝都在传一件事情,说是大皇子私下里和户部与刑部尚书私下交往甚密,无人知道这谣言从哪穿起,但却是传的有模有样,甚至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已经有人向陛下手里递了证据。”
魏长陵听了之后眼睛微微一动,抓住了贺宴瑾刚刚话语里的字眼。
“你是说户部?”
“对,正是户部”
“付嵩?”魏长陵眉头微微一皱,一个不经意的想法陡然生于心间。
电光石火之间,魏长陵陡然将所有线索串联在了一起。
卫景时私掉粮草,手上过账的银子必定不对,然则自己派人欲去户部帮其抹掉痕迹的时候,符云却回来同自己讲账目并未看出私调粮草的痕迹。
而后酒楼之事,付嵩又恰好的领着贺宴瑾和肃清明前来,方能成就此事。
而贺宴瑾说的这件事情。
大皇兄虽然喜怒无常,在自己心里绝非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但因着是皇后之子,是正宫所出的嫡长子,是以,手下能人众多,朝中众臣近几年来依附的趋势也隐隐明朗,但按照常理来说,尽管朝中大臣会有依附之像,但绝不可能会有明投之意。。
如若有,那肯定是极其隐蔽,做到无人知晓,因为眼下尚未立储,就算选择站队,但谁敢把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事情放到明面上去说。
而今,如此隐蔽的事情不仅被人知道了,而且还被闹的满朝皆知。
种种迹象只能由一件事情来说明。
付嵩!是卫景时的人。
贺宴瑾仿佛是看透了魏长陵心中所想,开口说道。
“是的,我觉得付嵩就是卫景时的人,他的父亲是户部尚书,为人精明能干,这几年更是政绩鲜明,得陛下赏识,其大哥二哥也是内有乾坤、志向远大的人,他怎么可能是个胸无点墨,遇事怯懦的酒囊饭袋?在我们看来户部是陛下最坚实的臂膀,但陛下毕竟年岁欲大,所以他付裕(户部尚书)私下站队也并不奇怪,奇怪就奇怪在他付裕这样一个事事精明小心之人,却将这天大之事不慎外泄,试想,除非是自己家人,不然谁有能力窥见其一二。但怕是连付裕自己现在都不清楚,是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把自己给卖了。”
贺宴瑾说话的声音如清澈的泉水,脆脆的很是好听,但是魏长陵现下却没有精力去欣赏。
她又想了想,随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付嵩这样,是为了什么呢?”
付裕可得善猜忌的魏帝如此欢心,实可谓不易,他付嵩一门荣辱皆系于其父,所以,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难道继续装聋作哑的当卫景时的暗线,不更好吗?
贺宴瑾只听了一句,看了魏长陵一眼,凭着那么多年的默契,已是知晓其心中所想。
所以,毫不犹豫的便将自己这几日猜想到的悉数告之。
“我猜想,他不牺将自己暴露在你我眼前,同时甘愿让卫景时捅出他父站队的消息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断定,未来的天子不可能是大皇子。”
魏长陵听完心中一震!
是了,一朝天子一朝臣,如若付裕站错了队,那么付家一门也就只能有这一世的富贵了。
所以,还不如将此事捅出,按照付裕的性格,即便半只脚已经踏上了大皇兄的船,他也有本事全身而退。
所以,付嵩不是在害付家,而是,在救付家?
可是问题就在于为何付嵩会这般肯定大皇兄绝无可能登上那个位子。毕竟他是父皇的嫡长子,母家又是位高权重的端云一族,且不论大皇兄秉性如何,看着这般优厚的背景,任谁都会觉得大皇兄是最有希望的那个。
那付嵩他究竟为何这般肯定?
除非?
此时魏长陵想及那个可能,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除非,付嵩所跟随的那个人,是笃定大皇子不可能走上那个位子,这也就说明了,卫景时,他已经开始插手党争了。”
贺宴瑾适时的说出了一直盘旋在魏长陵心口处,却又不敢说出的话。
贺宴瑾知道他这样有些残忍,但是与其让长陵一直这般自欺欺人,倒不如让他先将她点醒,也好过对自己的枕边人毫无防备。
“所以,长陵,卫景时插手党争就意味着他不愿再隐其锋芒,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魏帝迟早有一天会发现他的慧敏和雄心,卫家已经有了一个大魏战神卫景明,所以你父皇他绝不会忍受卫家再出现第二个卫景明,我想,卫景时肯定也会想到这一点,但他仍旧这样做的原因,只能是,卫景时已经选择了站到你的对立面。那么,你此时在他眼中,已经不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敌人。”
贺宴瑾一字一句,其实魏长陵都已经想到了,可仍旧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选择将自己视为敌人了吗?
所以这酒楼一事,他才会做的如此果决,那夜一剑,他才会刺的这般用力。
魏长陵原本就惨白的脸,又是白上了几分。
过来许久,似是完完全全接受了这个设定以后。
魏长陵才慢慢开口说道。
“宴瑾,我知道了。”
贺宴瑾不忍再开口说些什么,只是将魏长陵手中的茶杯轻轻拿下。
而后说,“你伤重初醒,本不应该同你说这些,但是我想了想,这种事情,你越早知道,就越早会有应对之策。”
贺宴瑾看了看眼前看似双目仍旧有神的魏长陵,却知道她的神魂已不知飞往哪里。
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将被角给她往上窝了一窝,接着说。
“你先休息吧,我今夜就在你府里,有什么事情唤我即可,不许多思了,不然下次你休想从我口中得到一点消息。”
魏长陵随即冲着身前的贺宴瑾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床边的烛火发出暖暖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显的一派柔和。
但是贺宴瑾知道,他刚刚从她手中拿起茶杯的时候,她的指尖是那么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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