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融冰夜同榻共枕(二)
他低头轻吻了一下季宓宁的侧脸,便停下了动作。
赵容疾逐渐放缓呼吸,耳内回荡着胸腔热意的鼓动声,盯着季宓宁那张堪称完美无瑕的诱人脸庞,暗自握紧了拳。
再一次,人生中的第二次,她又一次让自己丢盔卸甲一败涂地,甚至对自己内心的想法无地自容。
“如你所愿,给你承诺。”
赵容疾哑声道:“下个月或者如果你想的话,这个月,我便娶你进骠骑府。”
季宓宁轻笑道:“什么叫如我所愿?”
“”
赵容疾犹豫道:“那日你说过,要我承诺才肯给我。”
她耸肩:“我骗你的。”
此话一出,赵容疾被冲昏的头脑重新被愤怒洗刷清晰,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不过赶在他发作前,季宓宁不紧不慢地上手解开了自己的衣领,牵住了他撑在自己肋骨侧旁的那只手。
“因为我又改主意了,你得先娶我才行。”
赵容疾:“”
早料到她会来这一出,不过这样的安排也在理,若不是次次都被她撩拨到难以自控,赵容疾绝不会在诸事未定之前对她如何。虽说方才被冲昏意识一时上头,但既然季宓宁转而这么要求,他也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自己是真心承诺,并不愿轻薄与她,给她留下个不负责任的印象。于是,耳根通红的二公子好脾气地点了头。
季宓宁将他那只手移到自己锁骨处,可可爱爱撒娇道:“你叫我一声阿宓吧,我允许你这么叫我了。”
赵容疾用大拇指婆娑着她锁骨中央的空隙处,默默挑眉道:“你今日不是对我格外生气吗?”
“可能是因为我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
“对呀。”季宓宁咬唇委屈道:“我今天忽然看见你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你送我苹果之后诚恳道歉了几次,我也就没了五成的怒火,后来跟你回来,你表现又挺好,我才舍不得跟自己喜欢的人生气呢。”
其实她也并不算说假话哄骗赵容疾,喜欢他确实是有些喜欢,不过觉得他有意思,就喜欢看他破防才是主要理由。
毕竟这个人如此正气凌然,绝对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而且季宓宁好像完全知道赵容疾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一般,总是能巧妙地把握个中精妙界限。
“阿宓。”
她回神一愣。
“阿宓”
季宓宁这番暗自得意还没来得及结束,便被他这般哑声一唤搞得浑身酥麻动弹不得,微微张开了嘴。
“你”她愣道:“你唤我的时候,好像跟旁人不一样。”
赵容疾疑惑道:“哪里不一样?”
“再叫我几声,我想听。”
季宓宁认真指导他:“凑近我耳边叫阿宓,我还可以允许你亲亲我。”
虽说不知她究竟在想什么,赵容疾还是任凭指挥,凑近她耳畔轻吻一下,用极其低沉且虔诚的嗓音郑重唤道:
“阿宓。”
“”
听到自己乳名的一瞬间,季宓宁便彻底晕了过去。
这轮大概是她输了,肯定是她输了,已经是她输了。
赵容疾又轻声唤作阿宓,季宓宁轻喘两声,急切侧过脸寻他的唇,伸手将他圈住,同赵容疾缠绵地吻了起来。
只听窗外轰隆一声巨响,屋内瞬间明亮闪动,就连仅存的那根蜡烛也噗噗熄灭,苑内传来浠沥哗啦的暴雨声,惊雷一连串的打下来,几近震耳欲聋。
二人刚刚紧贴的唇相互分开,季宓宁吓得浑身一哆嗦,缩进了赵容疾怀里。
“怎么打这么响一声雷?”她委屈道:“你快去看看窗户有没有闭好!”
赵容疾也被这巨大动静惹得回过神来,伸手展开被子将季宓宁安抚好,转身下榻检查门窗,确认全部闭紧锁好之后,方才坐回了榻边。
雷声与暴雨依旧持续了半炷香的功夫,赵容疾便始终坐在一旁轻拍着她的背,没有言语。
待闪电终于过去,暴雨也渐歇渐停,他才取来那只季宓宁当晚枕过的枕头,重新躺回了她身边。
赵容疾见她仿佛极其恐惧雷电,便侧身将她搂进怀内安抚,谁知刚碰到季宓宁的手,那阵惊雷闪电便又故技重施般回归上空,轰隆噼啪一阵乱响。
季宓宁自然是更怕了,几乎都快要带上哭腔似的从他怀里撤开,窗外天气仿佛中邪似的立即恢复平静,简直诡异的要命。
大概意思是,只要赵容疾敢碰她一下,天公便要撒野给所有人看。
“别抱我了我自己睡吧。”
她依旧不忘委屈道:“不过你别走哦!不许留我一个人睡!”
赵容疾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正欲给她盖好被子,便听见雷声警告,只得讪讪皱眉收回了手。季宓宁坠云雾中般愣了愣,自己裹上薄被翻过身,缩成一团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清晨——
季宓宁每次起床时总是元气满满精神百倍,与赵容疾往日一成不变地晨起更衣洗漱步骤不同,她可谓是非常随性。
睁眼时先狠蹬一下赵容疾,一定要强迫对方帮她暖脚,随后犯犯癔症打个哈欠坐起身,笑意盈盈地伸个懒腰,奇怪的自言自语几句,看上去非常开心。
赵容疾半眯着眼睛平躺,手里还握着季宓宁塞进的一只脚丫,见她发丝凌乱地坐起身来,双眼湿漉漉发亮,从枕下摸出韩义留给她的那只法镜,抱进怀里抚摸几下确认无误,这才放心翻下了床。
她绑起帷幔,跑到桌前喝下一杯提前备好的温茶,捧着那只法镜照了一刻钟,既不梳头也不洗漱,就那般左右望向镜内,不知在欣赏什么。
赵容疾坐在榻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眼下浮现出半拃乌青。
“我好看吗?”季宓宁活力四射道:“我真好看!”
“”
他默默起身洗漱,走到了屏风后更衣。
季宓宁这才孤芳自赏结束,大步走到外厅拉开房门朝苑内呼喊道:“现在可以带我去沐浴吗?有人吗?”
苑内站岗的玄卫见她这副刚睡醒的打扮,立即别过眼去非礼勿视,赵容疾上前一把将她从拽回,右脚重新踢上了门。
“谁让你穿着里衣开门的?”
季宓宁皱起鼻尖反抗道:“你怎么又大清早凶我!”
“没有凶你。”赵容疾无奈:“我叫人带你去隔壁沐浴,把外套穿上。”
她问道:“上次我洗澡跑到了你寝苑南边的小筑里,为什么这次这么近?”
赵容疾不语,指了指衣柜。
“你是不是让我用你的浴桶啦?”季宓宁又是开心笑道:“我洗过的浴桶可是会香喷喷喔!说不定以后咱们俩就水乳交融”
“你有完没完?”
她从善如流地眨眨眼,拉开了赵容疾的那只衣柜,映眼一片色彩斑斓,全是那日她在裁衣店内试穿过的款式。柜下的木屉内摆着五六种纯色绸料,想来这些缎子还尚未来得及制作成衣,季宓宁饶有兴趣地随手抓出那卷正红料子,长长一段披在身上,兴高采烈冲赵容疾道:“正红色耶!”
赵容疾看着她高兴的模样,竟莫名感到一阵慰藉。
“真喜庆。”季宓宁捧着衣裳凑近他身前,用那款长长的绸缎蒙住自己的脑袋,摸着牵住了赵容疾的手。
“快点掀开我的盖头!快点快点!”
这人大有自己不掀便要折腾到地老天荒的架势,赵容疾默默挑起嘴角,摇了摇头,轻轻撩起了季宓宁身上的红色丝绸。
见愿望成真,她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立即笑弯成一轮玄月,调皮地踮起脚尖,将赵容疾也一起裹了进来。
二人被这红袍一盖,便不由自主地凑到了一起。
如此不掺任何杂质的艳红,不由分说便将气氛烘托到了极致——赵容疾心跳停滞一瞬,不知季宓宁究竟有怎样的神力,仅仅捧着一件绸缎,都能惹得他心神激荡,百感交集。也顿时回想起府里那些丫鬟说过的话,她貌似真的有种不一样的甜。
如此朦胧暧昧,倒真像是对新婚夫妇一般旖旎。
季宓宁环抱住他的腰,解开了赵容疾已装戴整齐的腰带。他也同样揽住了季宓宁纤细的腰身,任她将脑袋贴在自己身前。
两人颇有些幼稚地绸缎用蒙过头,互相听着对方的心跳。季宓宁将他的腰带随手撇在地上,朱唇微启吻上了他的脸颊,边笑边唤道:“喜欢你。”
赵容疾后背一僵,微微收紧了拳。
“咱们这样像不像洞房花烛?”她踮着脚:“这个词用的对吧?”
他喉结不可抑制地滚动一下,双臂微微收紧,将她毫不费力地抱了起来。季宓宁双脚离地与他平视,极其开心地笑弯了眼睛。
“我可真厉害。”
“什么?”
“没什么。”她用鼻尖蹭了蹭赵容疾的唇,有模有样地撒娇道:“你嘴上不说,但心里是不是已经喜欢我喜欢到无法自拔啦?”
赵容疾虽无言,但手上力道丝毫不减,季宓宁意料之中地望向他那双好看又锋利的唇,又轻声道:“咱们进展好快,看来我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中意你一些。”
“”
话音方落,赵容疾竟然倾身轻啃了一下她的耳垂。
季宓宁晃了一瞬的神,随即立刻也凑上去啃了他一下。
“你咬我?”她用气声刻意道:“夫君。”
赵容疾立刻回道:“不许胡叫。”
季宓宁撅起嘴乱踢:“我就叫!夫君夫君夫君夫君赵容疾是我夫君我们昨晚睡”
“唔?!”
赵容疾立即捂住她的嘴,极力忍耐道:“别说了。”
“你明明就想听,还不让我说?”
“谁告诉你我想听?”
他松手将季宓宁放下,一把掀开蒙在头上的红绸,别扭地准备离开。可还没等对方再调侃辩驳他两句,赵容疾便顿觉鼻梁一阵发热胀痛,如同羽毛扫过一般奇特。
下一刻,在距离季宓宁半步之遥的地方,赵二公子的鼻血奔涌而出,并在她的注视之下,直白地流过嘴唇,放肆地滴落了下来。
她的笑声瞬间响彻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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