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纸蝴蝶·雪域来客

柳链扯扯墨玉的袖子：“玉儿姐姐，你教我叠会灰的小福蝶吧！”

        墨玉招招手，她叠的那只蝴蝶便飞回她手中。她把蝴蝶递给柳链：“柳链，你先拿上这个。”她转头在桌上又拿起一张纸。

        柳链看了看手中的蝴蝶，也学着刚刚墨玉的样子扬手把蝴蝶抛了出去，可是蝴蝶却直直掉在了地上。他有些疑惑：“诶？为什么它不灰了呢……”

        墨玉转过头，拿着纸晃了晃：“当然不飞了，你看好啊。”她一扬手，手里那张纸也晃晃荡荡地浮在了空中，飘过来，飘过去。

        柳链惊奇地瞪大眼：“好神奇！”

        “看出来为什么不飞了吗？”

        “玉儿姐姐是给纸上注入了妖力吗？我好像刚刚感觉到妖力波动了。”

        “猜对了，要不然我刚刚问你品阶干什么。”墨玉想起柳链的品阶就头疼，“你……算了，你就跟着我练吧……不为别的，你这品阶万一碰见个道士你这连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玉儿姐姐你同意啦？”

        “嗯。”

        “谢谢玉儿姐姐！”

        墨玉揉揉他的头发：“谢什么……”

        另一边……

        云修看着眼前这个紫衣女子有些紧张，手中斗篷落在地上：“你……你是何人？”他刚刚扯掉了女子的斗篷，想要看清对方面容，怎料对方还戴着面具。

        面具下的樱唇嘴角微勾：“我还想问……我就路过，你扯我斗篷干嘛？”她忽然笑出了声，“莫非你……对小女子别有所图？”

        云修表情一下变得难看极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你路过……你路过为什么要强入民宅？”

        女子瞅见了他腰上系的腰牌，眯起了眼：“云家的？不过……这是你家吗？我强入民宅？无主之物，谈何强入？”

        “你……”云修竟无话可说。

        “我路过，看看有人没借口水喝，水没找到，倒是你这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小色狼扯了我的斗篷。我斗篷很贵的，扯坏了你赔得起？”

        他被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小色狼”气得脸都憋红了：“大白天，你若说你不做什么亏心事你干什么要穿着斗篷还带着面具？这么怕有人认出你？”

        “你这什么逻辑……”女子一甩衣袍坐在桌子上，“我长得不是很好看，怕吓到人罢了。再说……这年头，戴面具，穿斗篷的多了去了，有问题吗？”

        云修哑口无言。女子继续说：“你今年十九，才金丹期，连元婴都没到，你对得起你云家大弟子的名头吗？还是说……你根本，没法修炼？”女子的雪青色的眸子闪着诡异的光芒。

        云修退了一步：“你到底是谁……”

        女子跳下桌子：“姓江，叫我江姑娘就行。”

        云修趁她说话的时间，拔剑出鞘，一剑刺出。江姑娘躲闪不及，被削掉一缕头发。江姑娘声音沉了下来：“公子这是何意？”

        云修不语，又是一掌拍出。江姑娘袖中一柄小扇落入手中，开扇横在胸前挡住了那一掌。扇骨颤了颤，细小的“咔嚓”声响起，落入两人耳中。

        江姑娘眸色暗了暗:“你是第三个。”她合了扇子，眸中紫光越发明亮诡异。

        云修被吓得后退一步，一股莫名的威压忽然出现，让他站立不稳，只得跪下。

        江姑娘领口处一枚莲花状银锁滑落，垂至胸口，锁上泛着点点紫光，还有银色气芒缓缓流动缠绕着。她用扇柄挑起云修的下巴，语气略带戏谑：“上两个已经咳咳了……你想……怎么样呢……”

        云修盯着她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你是……凡人？哪来的这么强的威压……”

        江姑娘“嗤嗤”笑了两声：“我来自雪域霜英城，离隐山人氏。”

        云修瞳孔微缩：“离隐山……凡尘不染之境？”红尘的凡界分五方：北境雪域，南国苗疆，东溟海外，西洲芜荒，中原画瑕。画瑕为人界，芜荒属妖界，海外、雪域、苗疆没有直接像这两个一样摆出立场。因此凡间纷乱不休，但却都信奉双神——弄风听雨。唯有这离隐人士不奉双神弄风听雨，只信离隐山山神，这山神虽无视双神，但也千百年来护此一方和平，将此处建作其所谓的“凡尘不染之境”。故此，此处出来的人也罢，妖也好，都不同凡可。还有诗赞这离隐山神：“霜英城中离隐山，离隐山上离隐仙。山神泽福离隐县，不沾凡尘似在仙。”

        江姑娘点点头：“不错。我不想杀你，但你也要老实点。阿禅，懂？”

        云修声音颤了：“你怎么知道……我……”

        “我再怎么说……也是来自离隐山的啊……你要小心了咯……马上有个人要来铃阑了……你若碰见她……好日子就到头咯……”

        “她？他？是谁……”

        “到时便知。”江姑娘“咯咯”笑起来，在旁人听来很悦耳，会令人不由自主地也发自内心地笑起来，但却笑得令云修毛骨悚然。她打了个哈欠:“祝你好运啊……我该回去了。”

        云修忽然瞥见她右手上系着的玉扣，心里的恐惧又上升了一层：“你……你不是雪域人！你是海外的！等等……你的衣服……你……”没了斗篷，江姑娘的衣服款式完全暴露在云修眼前，云修发现她衣袖分离、短袄露腰长裤短裙，显然是海外的衣服风格！她根本不可能是雪域人，雪域常年寒冷，连地处边界的铃阑的人们都一个个裹得跟粽子似的，来自雪域内陆的霜英人不可能穿露肩衣。

        “中指系红线，红线串玉扣。线尾系手腕，男左女在右。”江姑娘轻轻吟道，手指拂过右手上的玉扣，偏过头看他，眸中紫光暗了暗又亮起来，“是这个吗？之前帮助识别海外人的诗。呵，衣服？我自离隐而来，来时本穿的自是绒衣，可是修仙之人不畏寒热，穿什么不都一样？再者着海外短衣行路也更加方便。”

        云修沉默不语，江姑娘说的他虽不信但句句在理。

        江姑娘捡起地上斗篷，抖了抖上面的灰：“那日听说海外人是如此打扮，便想试试，毕竟海内人不都怕海外人嘛，省得有人看我是个女子行不轨之心，还真有傻子相信。”她将手递到云修眼前，“另外看清楚，这是平安扣。海外人的玉扣都是刻有花纹的花型扣，因为他们还要通过这个来证明家族。哪会这么简单？”

        云修仔细看了半天，还真是一个普通的平安扣。

        江姑娘穿上斗篷，脸笼在了斗篷帽子下的阴影里，似是笑了：“祝你好运。”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待她走了有一炷香，那股奇怪的威压才散去。

        云修跌坐在地上：“江姑娘……呵……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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