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清明日·别染浊世
令狐墨玉最近跟着云河练剑，席缙岑表示“女大不中留”，徒弟跟爱人跑了不要师父了。令狐墨玉听完嘴角抽搐，师父您今年到底多大啊？！
而这几天，黄欣也回来了。但是她好像变得心情很差，总是冷着脸。令狐墨玉也不敢跟她正面对上。所幸黄欣也没来主动找她。
云河倒是天天来。
令狐墨玉只是涉世未深，但并不是傻子。她总觉得云河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样。
她终于有一天还是没忍住问了：“师兄，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云河有些疑惑：“你说。”
“师兄……”话到嘴边，令狐墨玉就后悔了，“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云河脸上表情僵了僵:“莫问，莫管。”
“师兄？”
云河揉了揉她的头发:“念儿，答应我。不管你经历了多少，保持你的善心和天真。好吗？”
“师兄……”
“不是不和你说，是你知道了与你无益。”
“念儿懂了。”
“过几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好。”
淫雨霏霏，细丝打在油纸伞上，又落在青石板路上。
这日是三月初五，云河带着令狐墨玉绕小路下了山，在流锦弯弯绕绕地走了好远一段路，偷来到流锦近郊的山上。上山的青石板路沾了水，有些湿滑。两人都走的很小心。
令狐墨玉问云河:“师兄为什么带我出来这么小心翼翼，不敢声张？”
云河的脸笼在白色兜帽里，看不见表情。他叹了口气:“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来了这里。”
“这山里是有师兄要找的人吗？”
云河沉默半晌:“对……”
“师兄要找什么人？”
“今日清明。”云河的帽子滑落，脸上的悲痛一览无余。
令狐墨玉意识到自己问的不对，连忙道歉:“师兄对不起。”
“无妨。到了。”云河停下了步子，面前是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坟包，若云河不这么说，令狐墨玉都要把它忽视过去了。
这坟包前也没有墓碑，令狐墨玉也不好问，只站在那看云河不顾地上的泥土，跪了下来，从乾坤袋里拿出纸钱开始点燃。雨并不大，只是打的那火焰有些颤动。
云河静静看着火苗吞噬掉所有的纸钱，令狐墨玉在后面为他撑着伞。他突然开口:“念儿，你知道这里埋的是谁吗？”
令狐墨玉只能看出这坟很新，像是才立不久的:“念儿不知。”
“这里面的人……是我兄长。”
令狐墨玉被吓得退了一步，颤声道:“大公子？”
“对。”
“怎么会……那这事黄师姐知道吗？”
“她不知道。”
“那这……”
“她比起兄长，更应该躺在这里。”
“？？？！”令狐墨玉一时惊得说不出来话。
“这几年，皇族的胃口越来越大。凡尘皇室管凡事，仙门管修真者的事。可他们黄氏越来越不满足于凡人的皇权，他们打起了仙门的主意。”
“所以……”
“黄文欢她是皇族的一枚棋子，一枚用来拿下天耀宫的棋子。天耀宫是人间第一修真门派，他们做不到吞并天耀宫，便打起了我和兄长的主意。黄文欢也好，黄文愉也好，都是皇室想要拿下天耀宫的筹码。父亲只有我和兄长两个儿子，若都娶了或者有一个娶了皇族女子，天耀宫的权力旁落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竟是这样吗？！”
“只可惜兄长幼时风寒落过病根，黄文欢略略给兄长加了一些迷惑心智，受控于人的药身体便受不住了。但也因此我们才发现了不对。兄长之前一直藏在深阁不见人，对外宣称外出找奇珍异宝也是如此。兄长的病是简峰主也无能为力的，便在上周……”云河说不下去了。
令狐墨玉沉默了。
云河继续道:“上次妖牢事件你也在场，她竟让皇家护卫来天耀宫为她抓冒充者。天耀宫内部势力已经被渗透了不少，她这是还未过门。若是我们没发现，兄长还在，让她过了门。天耀宫便就不可避免的成为皇家所属了。若是这般，我们怎对得起首宫主？！”
“首宫主？师兄说的是云洛，云渭徵？”
“对。首宫主曾留过祖训，天耀宫可覆，但绝不可受制于人；可不如他家门派而衰落，但绝不可被内部瓦解而灭亡。”云河握紧了拳头，“他皇家想吞并，不可能！”
“那四月大公子与黄师姐的婚礼怎么办？”
“父亲的意思是……于那天，和皇室彻底决裂。”
“可是……”
“我不知道父亲有几分把握。但至少……赌一把。自诛异年间以来，人妖二界分。人妖间的矛盾冲突愈演愈烈。我是这么觉得的，皇室与我家的分歧，和他们想要收服天耀宫的目的，更多的还是想要将凡界统一为人族的下界罢了。”云河看着令狐墨玉，淡淡笑了，“红尘里的每一种生物既然存在即是合理，他们这样做，终会自食其果。”
“师兄。你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念儿你，还是不要参与了。到时候我就派人把你先送回乐照，等风波平定后，再回来。”
“师兄我修为也不低，。”
“我知道。但若是你在这，皇室又会多一个天耀宫的把柄，到时你就是众矢之的。”
“我？”
“天耀宫是人族门派，天耀宫的天命峰少峰主是个妖，传出去我们根本保不下你……”
令狐墨玉愣住了:“我……师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眼前一处蓝烟忽起，蓝衣少年单膝下跪行礼:“阿生见过二小姐。二小姐，抱歉，是我告诉二公子的。”
千幻灵忍不住也现了形:“哥？你告诉外人干什么？”
百转生站了起来:“二公子身上，我感受到了和大人身上差不多的气息。”
千幻灵疑惑蹙眉:“大人并未下界。”
“不是说他是大人，我是说……你自己看看二小姐和二公子身上，是不是很像。”
令狐墨玉和云河都很迷惑，两兄妹说的话怎么他们一个字也没听懂。
千幻灵闭上眼睛念念有词，半晌才睁开:“确实。可是这种东西出现的概率会超过两个人吗？”
百转生道:“或许……这个时代需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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