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戏语词·药石无医

“这是……”席缙岑看着这四句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秦卿摇了摇头：“恕吾不可言。”

        月沉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说话不让说全……狗天d……”随即便瞳孔突然缩了一瞬。靠，这次连骂都不让骂了，上山前骂了那么大一段也么见你咋着啊。

        席缙岑手在背后掐指算了一算，心底的不安更明显了：“晚辈愚钝，还望秦家主能言之一二。”

        秦卿挥挥手，桌上的笔和镜子收回怀中。重明会了意，绕至其身后去推轮椅：“家主身体抱恙，受不得天罚，还望峰主勿要再问。”

        席缙岑思索了一下，拦住要离开的秦卿：“秦家主此般，可曾问医？”

        秦卿沉默，重明道：“药石无医。”

        此语一出，聚众沉默。秦卿道：“敢问峰主，此间……可还有兄长旧物？亦或……天媚峰可有？”

        “天命峰仅有几本书籍及几卷画轴。天媚峰……不知。”席缙岑如实告知。

        月沉悄悄走到令狐墨玉身旁，笑道：“家主，公子的玉佩好像还在凌小姐这里。”

        令狐墨玉才想起这茬事，连忙找出来递给秦卿：“家主。”幸好随身带着。

        秦卿接过玉佩，低了头：“重明，九儿。”

        重明连忙应道：“我在。”

        月沉微微屈身：“奴婢在。”

        秦卿道：“重明，携吾至天媚峰。九儿，山门来客请离。”

        月沉弯着腰，半敛了眸：“家主，怎么请？”

        秦卿没有回答，月沉站直身子：“奴婢知晓。”

        重明看了月沉一眼，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在席缙岑的引领下带秦卿去了天媚峰。

        月沉未到门口，就遇见看门道士往里去。她不紧不慢地拦住他：“可是皇室来人了？”

        看门道士道：“是。姑娘不要拦我，快让我去通禀宫主。他们拦不住太久。”

        月沉笑了：“不用去了。”她手里出现了一把折扇，唰一下打开横于胸前，“本座一人足矣。”她拉着那个看门道士回到门口，一扇扇出，皇室修士齐齐飞出。

        天耀宫的道士们：“飞……飞的好高！”

        月沉冷眼看向山下，一道符贴在山门上，门上又出现了屏障。她穿过屏障走出山门往山下走去，摇着扇子，朗声念着那二十字预言的最后一句，一遍又一遍，带着些唱戏的调调：“非己莫去谋~~~”她并未走山道，绕了几下隐入山林不见了。

        一个皇室修士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那句念白传得很远，在山下也很清晰，念得他头疼。他看了看和他一起来的人，都昏迷了。然后他惊恐地发现，好几人修为下跌，甚至还有全散的。更恐怖的是，还有一个直接没了声息。唯有他，只是被念白念得头疼，其他一点事没有。他忽然发觉，念白变了调：“非己莫去谋~万事皆有由~未见报应时~行善可减咒~”

        什么意思……

        那个修士咽了咽口水，颤手用传讯符把这事报给了还未来的人。

        天媚峰。

        钱宝儿也很惊异秦卿会来天媚峰，她丝毫没有准备。不过正好简槐序在这，单手搭在她肩上道：“我观秦家主并未像传言般冷漠不近人，莫失了我天耀宫的礼数。”

        钱宝儿理了一下衣服，前去迎接：“见过秦家主。不知秦家主来此为何？”

        重明道：“打扰峰主了，家主此番前来，为寻公子旧物。”

        “秦前辈是天命峰首峰主，我这天媚峰……”

        秦卿捂着心口低了头，声音渐弱：“吾兄有未娶嫂者，名唤宁涵虚。”

        钱宝儿恍然大悟：“您说的宁涵虚，可是天媚峰首峰主宁乔宁涵虚？”

        “是。”

        这么说来，众人便都懂了。钱宝儿道：“还望秦家主见谅，首峰主现并无遗物在此。”

        重明问：“现？”

        “早在晓前年间天耀宫内乱时，天媚峰经过大火。加之媚术本就难学且学成也令人避之如蛇蝎，此后数百年，天媚峰一直是荒废状态，直至一千多年前才重建。”

        秦卿叹了口气：“打扰了。”

        重明推着秦卿离开了。下了山，她问秦卿：“家主，找旧物只是借口吧？哪怕天道不让你来传预言，你也会来是吗？”

        秦卿淡淡道：“哥哥他一手建立了这里，我却从未来过。我怕再不来看一次，再来这里，就已不再是这里了。我在秦家已经找不到哥哥的任何来过的踪迹了，这里……多少还有些。”

        “家主说的是……”

        “天命峰和天媚峰上，上山台阶尽头，各有一棵夜合树……那两棵树，和我在秦家时，溪客院中的那两棵，很像。”

        “家主……”

        “另外……来此一趟，顺带也来看看大人所谓的那个人……”

        “家主觉得怎么样？”

        秦卿沉默了一会，道：“我觉得是个挺好的人。不过就算我觉得不怎么样，但大人既然要了，我岂有不给之理。况且……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渡人即是渡己。自己这样，更看不得别人也这样。”

        重明沉默了一会：“家主所言极是。”

        “你走吧。”秦卿扯了眼上白绫，掐指不知算了点什么，“铃阑来找我。”

        重明看着她在绛色灵气的裹挟下消失，半合着眼，眸中渐渐变成霜色重瞳，双手置于胸前，霜色灵气隐隐流绕，道：“家主……你又忘说时间了……”

        天命峰。

        令狐墨玉见席缙岑还把云河叫来了有些疑惑：“师父？”

        席缙岑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总而言之，秦家主的第一句预言是关于你们俩的。”

        云河扯了扯嘴角，道：“我是不信这些的。”秦卿的预言显而易懂，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什么意思。但他不信，逆天行道者古今有之，不是没有成功的，他为什么不能是那个人？

        令狐墨玉道：“我……也愿意试一试，家主的话，是不是不可逆。”

        席缙岑点点头：“好。月……你们这样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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