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不是在巧取豪夺了?
知己知彼,夏光裕清楚肖章这番话中,那些深层的含义。
但他还是有些不甘,盯着肖章道:“五十八家店,统一装修、必须由你选定人员去做。肖举人你不会……是想再装修上要再赚一笔吧?”
摇了摇头,肖章道:“我这个统一装修,要的是统一的样子。你们负责找人,我来负责选人,我们负责监工再一起验收。”
“既是如此,我还是无法接受我堂交三千两保证金这事儿。”决定说出心底的不快,夏光裕道:“你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完全就是在巧取豪夺、强人所难呀!”
听此言,肖章心底暗道:真好笑,论巧取豪夺那一套,整个大梁朝谁能跟你们昭烈堂比呀?
说起强人所难的事儿,谁又有你们这群黑恶份子做得多呢?
在这个时代里,没文化、不可怕,没头脑、才真可怕!
说这样的话,你是没长脑子吗?
想到这里,肖章有一次收起笑容:“保证金只做保证只用,并非加盟费、亦非被我拿来做经营款。若是夏先生认为我是在巧取豪夺,那么,这生意没必要谈下去了。”
言毕起身,肖章转身就要拂袖而去。
一见此状,带着使命而来的夏光裕顿时急了。
他起身一个纵跃,飞身落在肖章面前,急忙赔礼道:“肖先生您不要生气,我并无诋毁您的意思。我这身上就算满身钱袋,最多也就是能装个几百两。三千两太多了,实在无法当场给付于您呀!”
大梁朝的商业交易,大宗用纹银、官银或庙银,小宗则是铜钱或铁钱。
寻常的商家交易,通常使用的都是各地通宝司所制的纹银。
官商之间交易、涉及盐铁粮马的交易,多数都用的是官银。
僧侣、道士们食朝廷供养,拿到手的是各处詹台司造出来的庙银。
银子种类有分别,成色有分别。
但唯一没分别的,就是所有的银子重量和规格一致。
其重量分别是大锭五十两、中锭十两、小锭一两。
规格则因大小、种类,都有不同的特制外形……
以一个成年人的承重能力,随身能携带的现银,最多也不过就是二三百两。
肖章一下子要三千两保证,而且还要当场交付,这确实是有点难为夏光裕了。
心知这一点自己理亏,肖章站定身、微侧脸看着他:“那我要保证这件事,你不认为是在巧取豪夺了?”
点了点头,夏光裕无奈苦笑:“是的,方才是我言语唐突,还望肖先生见谅。”
“见谅可以,保证金不能当场给付也行。”见他退让,肖章道:“你说在什么地方,你能给付现银,我们去那里签约。但出于安全考虑,你必须派人保护我和那些银子的安全。待我将现银运至‘揽月楼’,这份契约才算生效。”
跟昭烈堂这样的黑恶势力做生意,安全是第一位的。
肖章首先得确保自己钱到手,人也能安全的回到“揽月楼”。
明白肖章这个要求的用意,夏光裕道:“您放心,我堂有一处金库,就设在‘揽月楼’东面那家‘宝德斋’瓷器行。你我去那里签约后,只需一盏茶的时间,便能将您连人带钱一起安全地送抵‘揽月楼’。”
宝德斋居然是昭烈堂的产业,还是放置钱财的金库。
一切都明白了,肖章明白了,为什么夏光裕对“揽月楼”的情况很是了解。
宝德斋的老板娘,是陈凤娇打马吊的牌友,更是闺中密友。
“揽月楼”的瓶瓶罐罐、盘子碗筷,都是由宝德斋提供的。
以她二人的这种关系,怕是昭烈堂不只掌握了“揽月楼”的情况。
通过陈凤娇,整个西市有什么风吹草动,昭烈堂都能够第一时间知道消息。
明白了这些,肖章不禁心底暗忖:见缝插针、无孔不入的黑恶势力,还真是神通广大。
以他们这种做法,整个大梁朝怕是没有他们插不进去的针、钻不进去的洞,就没有能瞒得住他们的消息……
心中暗念、面上不露声色。
也不再多言,肖章跟着夏光裕登上了一架马车,很快便来到了宝德斋。
“哎哟,夏爷,今天是什么风、竟把您吹来了呀?”
夏光裕带着肖章才一走进宝德斋,柜台后面的老板娘马上便笑颜逐开地高声招呼。
看也没去看那女人一眼,夏光裕大声道:“陈宝德何在?”
听得呼唤,宝德斋老板扭动着一身赘肉、形似桶装的身躯,从大堂影壁后面走了出来。
“谁呀?居然敢直呼爷爷的姓名?”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头不抬、眼不睁的陈宝德先是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但是当他问话说完,抬头看到夏光裕,登时被吓得脸上的肥肉颤了颤、躬身急忙见礼:“不知护剑大爷您亲自驾临,宝德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好生气派!”看着陈宝德那肥硕的身体,又看了看他那一身锦绣罗缎的衣着,夏光裕道:“我等再外四处厮杀,陈斋主却在这里享尽荣华。你这宝德斋,真是好生气派呀!”
夏光裕是什么人呀?
那是昭烈堂总堂的双花红棍,同时还兼着护印职责,是总堂主身边的红人。
陈宝德又是什么人呢?
他是外表风光、心慌慌。
他本是低级会众,全因上面抬举、才给了他来这里当巡风掌事的机会,才有此时这奢华的衣装和万贯的家财。
一个是高高在上,一个是卑微低贱。
一个是宰相门下七品官,一个是完全不入流的商籍小会众。
一个是杀人如麻的草莽豪杰,一个是连刀子都没拿过的市井小民。
身份、地位与能力上的天壤之别。
让陈宝德听完夏光裕这番话,登时被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身如筛糠抖不停,头如捣蒜连叩首,陈宝德急声解释道:“夏爷,您千万不要误会。这店面从里到外、再到我个人的穿着,那都是堂主要求我这样做的。这一切并非是我贪图享受,实是为了堂务所需。”
见他如此,夏光裕面如死灰、声若寒蝉地道:“少废话,你到底有没有中饱私囊,自有‘披红’去管。我来这里,是找你取三千六两现银来用的。你给我起来,现在去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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