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伪装
白书璇的人气不出意料很高。一下课就被一群同学团团围起，嘁嘁喳喳从她头上的发卡讨论到她脚上的鞋。
“哇，你这个是全球限量款吧，我熬夜排队抢都没抢到呢。你在哪里买的呀？我能看看吗？”一个女生指着白书璇笔袋上的挂坠，是拼图样式的莫奈《日出印象》。
白书璇将挂坠取下，递给女生，“当然可以。不过在哪里买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朋友送给我的。”
“书璇以前在哪儿上学？”
“我可以和你加一下联系方式吗？这样以后周末就可以一起玩了！”
“我也要！”
就连坐到旁边的戚文嫣都对这帮八卦心过重又吵闹的同学心生厌烦，恨不得立马上课。白书璇依然热情地回答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每一个问题。如果现在的明星面对记者采访时的话筒有白书璇一半耐心，那么倒也值得佩服了。
上课铃终于响了。同学群作鸟兽散，白书璇从她精致的书包中抽出一张湿巾，小心翼翼地擦着《日出印象》，直到每一个缝隙都擦过，把湿巾扔到一个小塑料袋中，然后又抽出一张，将整个桌子擦了一遍。最后是她自己的手，用力将每个指节擦过，擦到洁白的手指泛起一层薄薄的红色，仿佛多在手上停留一秒都无法忍受般将用过的湿巾甩到塑料袋中。
“其实你很不喜欢和这些人交往吧？”戚文嫣问道。
白书璇微笑着摇头，亚麻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怎么会呢？我很喜欢和大家一起，只是我有点洁癖，请你不要告诉别人，拜托了。”
时时刻刻都用温柔武装自己，白书璇难道不会累吗。是个谜团一样的，虚伪的，令人厌恶的女人，戚文嫣在心里对白书璇下了定义。
学校四点放学，同学们就可以回家，如果想参加社团活动的人也可以留下。
“璇璇，我带你去领校服。”班长孟元青走了过来，她是一个身高不高长相可爱的女生，冲白书璇和戚文嫣爽朗的笑着，露出了上面一排牙齿，“文嫣还没走吗？等等要一起去参加社团活动吗？”
她又回头对白书璇说，“咱们学校的社团很是出名，你一定要体验一下！不然会后悔的！”
“我什么都不太擅长，没有关系吧？”
“没关系没关系！大家在一起玩的开心就行啦！”戚文嫣还来不及拒绝，班长已经拉起她冲着政教处的方向走去，“文嫣一起吧一起吧，我们帮璇璇领一下衣服，一起去社团吧。”
在社团活动区逛了一圈，白书璇没有选择乒乓球社马术社击剑社滑雪社这种热门的社团，想来是洁癖作祟，而是选择了戚文嫣加入的文学社。
班长加入的是游泳社，看到白书璇选择文学社，不无遗憾的摆摆手，“那我先走了，社团里有人找我。”
图书馆里有一个专门属于文学社活动的区域。戚文嫣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上次未看完的书，坐在红木桌旁看了起来。
白书璇不知何时坐到自己身边，清香弥漫。omega这样对自己的信息素肆意妄为地释放，实在是太危险了。戚文嫣皱着眉心想，手上翻书的动作也多了几分急躁。
“是我打扰到你了吗？”白书璇轻声说。
图书馆很安静，除了她们之外远处还有几位看书和写作业的人。白书璇的声音像一阵轻柔的风，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没有，只不过……你是omega吗？”
这样问似乎不太礼貌。学校并不会公布每个学生的性别，打了抑制剂之后都与beta无异。不过学生之间会互相询问，谁是alpha谁是omega大家心知肚明。
“我确实是omega，你怎么知道的？”
“……味道。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
“怎么会？”白书璇露出疑惑的表情，闻闻自己的手臂，“我每天打两针抑制剂，我想不会有味道的。”
“是吗？”难道是自己闻错了？如果白书璇没有收起信息素的话其他同学也会提醒吧，同样是alpha的班长似乎就闻不到。不过那股若有若无地香气始终缠绕在鼻尖，总是让戚文嫣感到在意。
两人沉默着看了一会书。白书璇看得居然是一本注音版的没品笑话集，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找到的，她看得津津有味，用手捂住嘴无声地笑着。
戚文嫣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她不动声色地用手机定了一个六点十分的闹钟，用指节轻敲白书璇面前的桌面，“我要先走了。”
“等等我。”白书璇合上书，从高脚凳上跳下，匆匆忙忙把书塞进一旁的书架里。两人并排走着，到校门口时闹钟响了起来，戚文嫣关掉闹钟，装出接电话的样子，并且用手挡住屏幕。
“喂……嗯……好的……我马上回去。”按灭手机屏幕，戚文嫣一脸歉意看着白书璇，“不好意思，我家人突然找我，我可能得回家了。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好，再见。”白书璇似乎并没有因为戚文嫣的临时毁约而生气。
戚文嫣骑着摩托车慢慢悠悠向前走，白书璇还站在校门口，身边熙熙攘攘是社团活动完回来的同学，三三两两结伴走出校门。白书璇纯白衬衫在深蓝色西式校服里格外显眼，微醺的夕阳照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一层金纱，一阵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衣角。
戚文嫣感到脸上一阵凉意，她猛然拧动把手，感受到摩托车的加速度把她向后甩去，迎面吹来的风让人神清气爽。
回到家。戚文嫣打开灯，诺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她换上拖鞋，走进厨房里拿出一瓶罐装啤酒，然后打开电视，窝在沙发上。
“呲——”橙黄色的透明液体上泛起白色泡沫。戚文嫣为了防止它溢出赶紧喝了一口，电视里播着她常看的综艺节目。
综艺节目属实无聊，嘉宾玩着又弱智又无聊的游戏，夸张地笑着，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
“叮。”
聊天软件提示音响起。戚文嫣打开查看，一排消息弹出，基本上是她的朋友们找她玩。
各式各样的朋友。有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们找她周末去飙车，有染着五彩斑斓头发的社会人士找她去酒吧，有阳光青春的好同学问她作业题……
戚文嫣一键忽略，关闭手机屏幕，悠闲地喝了口啤酒。
提示音再次响起。
“回家了吗？”最后弹出的是一条好友申请。发信息的人是白书璇。
犹豫片刻，戚文嫣点击同意好友添加，就当回复白书璇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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