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黑暗中的曲线
天骄殿中有灵塔二十七座，分为人、地、天三个级别，每种级别九座灵塔。
单单是这天地人二十七座灵塔便是一笔巨额的财富。
而作为新弟子的王风四人，只有在人级灵塔修行的权限。
一入塔中，浓郁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看了看周围，第一层是一个方圆一二十丈的空间。
王风前脚刚落地，地上就震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好神奇，仿佛走在了湖面上。”看着一圈圈波纹蔓延向四面八方，王风起了兴趣。
可就在这时，空间中似乎有什么开始震动，接着一股股杀气开始出现。
放眼看去，数十个手握各种冰刃的铁人顷刻间从地板中升起，双目绽放出绿色光芒。
铁人傀！
这些铁人一出现，瞬间脱离地面，一个接着一个的朝着入侵者杀了过来。
不再多言，王风提剑应战。
铁人的攻击异常凶狠，每一剑都有近五百斤的巨力，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抗拒的神力。
但靠着灵力与剑意的加持，这样的力量还不足以让王风落入下风。
劈！
砍！
刺！
撩！
……
铁人用蛮力斩出最简单的招式，但速度极快，剑大力沉。
群攻之下，王风感受到了压力。
压力越大，手中的剑速越快，山水剑意笼罩了所有铁人，不断地游走，出击。
剑荡四方，身游山水，丹田中的灵力在吞吐，剑意在沉浮。
不知不觉，王风陷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脑海中身法《流光》的修行方法浮现，王风下意识的按照着其步伐游动起来。
《太阿剑法》在剑下缓缓展开雏形，《太一决》不断的运转，灵塔中的灵气极其浓郁。
消耗，补充，消耗，补充……行成了一个良好的循环。
“我去，大半个时辰了，王风怎么还在第一层？”
灵塔之外的于欢白泽和夜无生三人看了看头顶的大太阳，有些发愁。
按照这个速度，自己三人得等多久？当初三人在第一关时可是势如破竹。
灵塔之中的王风，山水剑意笼罩着铁人，整个人的身影穿梭在数十个铁人中如同一个影子一般。
一个时辰过去，手中的剑猛然发力，一个个铁人被斩碎。
直到自己身前再无一个铁人，王风这才停了下来，感受着自己的状态，喃喃自语：“呼，身法小成，剑法大成，修为深厚了不少。”
在这塔中修行的效果超出了王风的预料，每一本功法都有小成、大成和圆满三个级别。
只是这短短的一个时辰，自己竟然将身法修炼到了小成，剑法修炼到了大成，省去了自己无数的苦修！
这种速度，何其恐怖！
铁人消失，第一层中心升起一座一米左右的高台，王风略微疑惑，随后站了上去。
高台一阵晃动，周身场景一变，王风发现自己置身在一片黑暗的空间。
伸手不见五指，绝对的黑暗！周围还有有恐怖的咆哮声环绕。
“快看！他上第二层了！”外面三人等得花都谢了，终于夜无生看见灵塔的第二层亮了起来。
“我的天，他在第一层花了一个半时辰！”
三人欲哭无泪，此刻看见第二层亮了起来，三人心中感动。
等待是枯燥乏味的事情，等待的时间越长，得到的多或者少都能让人格外的喜悦。
王风这一生从未经历过如此的黑暗，黑到看不见自己，看不见的剑。
按理来说自己的剑气足够将黑夜照亮，可是长剑迸发剑气，王风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催动双眼，没有任何的效果！
双目的功能第一次在这里失去了作用，一直以来最大的依仗，王风心中动摇了。
对黑暗的恐惧，是人类与生带来的。
四周恐怖的咆哮声越来越近，王风知道那是妖兽！他们被天明的强者抓来关在这灵塔之中做弟子的磨刀石。
规矩王风知道，若是弟子实力不济，天明的强者绝不会插手。
对妖兽的恐惧，同样是人类的基因中附加的，那是人类在远古时代长时间被无数妖兽猎杀带来的恐惧。
这种恐惧，随着血脉一代一代的传承下来，就算是后世穿越而来的王风也无法摆脱。
在这种黑暗中，恐惧感被放大。
终于在这种极致的黑暗中，第一只妖兽杀了上来。
看不清妖兽的模样，只是凭着听力的感知。
“当！”
长剑劈中了妖兽，犹如斩在了钢铁之上。
第二只妖兽冲了上来，第三只，第四只……
残酷的猎杀开始，王风身上不断被抓伤，整个人更是不断地被喝中药妖兽击飞。
疼痛亦不敢出声，妖兽的咆哮已经极大的干扰了自己的感知，只能忍着剧痛不断地出剑。
妖兽不知饿了多久，恨不得立刻生吞了感知中的人类。
饥饿，以及被镇压的仇恨，化成了王风身上的伤口和流下的鲜血。
战斗一时之间开始僵持起来，从最开始的恐惧到无能为力，再到现在的伤痕累累。
鲜血刺激着妖兽，也刺激着王风。
在不断的死亡威胁下，王风的感知能力在飞速的拔高。
渐渐的，空气中每一点轻微的波动都开始反馈在脑海之中，妖兽的运动产生的劲风在脑海中行成了一条条曲线，仿佛一场数学线条延伸的盛宴。
“一共有十二只妖兽，都是蜕变第一境。”
手中的剑在不断斩出，脑海中每一只妖兽的运动轨迹都在王风的掌握之中。
身上的受到的伤害越来越少，最后妖兽再也伤害不到自己。
太阿剑法在剑下舞动，脚下踩着流光在妖兽群中穿梭。
大脑中的曲线变得复杂起来，但王风沉浸这种美。
每一剑都仿佛成为艺术，每一步，似乎都踩上了唯美乐曲的音符，山水剑意囊括住整个空间，起起伏伏。
第一剑斩到了妖兽，第二剑，第三剑……
第一只妖兽被王风一剑斩下头颅，第二只，第三只……
最后一只妖兽的头颅落地时，王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自己还是第一次，喜欢上了这种极致的黑暗。
世界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每一点风吹草动自己都难逃自己的感知。
身法流光在这黑暗中破入了大成，剑法太阿则是开始走向圆满。
功法大成到圆满，是一段极其漫长的过程，但自己在太阿剑法上已经跨出了一步距离。
王风静静地立在黑暗中，等待着进入第三层的台阶。
不一会，上下左右难分的黑暗中，一道白光出现，在黑暗中行成了几米粗的光柱，一个高台出现。
王风一步踏了上去。
周围的场景再度变换，王风发现自己出现在一片空荡荡的空间中。
脚下的地板虽然真实存在，但下方竟然如同茫茫的星空一般，头顶之上则是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虚空。
王风心中微微一愣，此刻仿佛置身于宇宙星空之中，四周皆是一片虚无。
就在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高达十丈宽约数丈的暗黑色的斜坡。
缓缓走上前去，王风发现足足有两百个台阶。
“看来我要登这台阶才能通过。”思考了一会，王风缓缓登上台阶。
“竟然真的是重力台阶！”当站在第一阶上时，王风讶然，在这种地方竟然真的有强者能布置重力台阶这样的神物！
重力台阶，可以说是锻体的辅助神器！绝佳的肉身修行场所！
淡淡的重力笼罩，王风感觉周身被无形的力量朝着地上压。
当走到三十阶时，身上已经超越了纳灵第一境聚宝盆的极限。
走到六十阶时，王风已经脸色发白，这里已经到了宫门海修行者的极限。
催动着灵力继续往前，轰隆！
一脚踏上一百阶，顿时一股近十倍的可怕压力突然降临，冷不及防的王风整个人被压倒在地。
“起！”
大喝一声，用尽全力，王风站了起来。
这里已经是蜕变境第一境泥菩萨的领悟了。
噗！
当站到第一百三十阶时，王风一口鲜血吐出，整张脸刷的一下变得雪白。
这里，是蜕变第二境木偶人的领域！
稳稳的站在第一百三十阶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角挂着鲜血。
眼中爆出精光，王风再次向上前进。
“噗！”
当站在第一百五十阶时，又是一口老血喷出，王风再也不敢动弹，再往上，肉体恐怕会在顷刻间破碎。
“肉体还是太弱了……”王风双眼闪起精光，看向了最高处的两百阶。
此时此刻，王风终于明白了渊城四杰之一的李长空站在什么位置。
而作为进入天骄殿的五个新人弟子之一的双手剑白泽，进入了第四层。
那么意味着，他站在了蜕变境的巅峰。
抹了抹嘴角的鲜血，王风深深吸了一口气，捏碎了入塔时取的令牌。
整个空间震动起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王风包裹住，再睁眼时，夜无生三人出现在眼中。
“如何？”
“没事吧？”
三人见着王风嘴角挂着鲜血，连忙上前，夜无生将摇摇欲坠的王风扶住。
“不虚此行！”
忍受着身体上的虚弱与疼痛，王风脸上洋溢起笑容。
“走吧，我们先回去！”三人很满意，夜无生扶着王风，准备先让其回去休息。
“回去？我让你们走了吗？”
就在四人正要离开灵塔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一个轻飘飘的身影从天空中缓缓落下，面色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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