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谁的人
街上人群喧闹。
他漫不经心的看似在笑，可目光吝啬给他两眼，三分慵懒七分冷，望着高高的日头，也不嫌晒。
吴起中一听果然是他，慌忙行礼道，“楚大人恕罪，恕下官多年未见楚大人，不免眼拙，一时间竟没认出大人来。”
楚昭道，“不过是两年光景，吴大人倒是健忘。”
吴起中陪着笑，“下官实在惶恐……实在惶恐……”
孙文耀看着二人觉得有些稀奇，这马上的人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怎的比起柳桑来，吴起中看起来更怕他呢？
他不由好奇的问着身旁的柳桑，道，“柳大人，这位是?”
柳桑答道，“这位是刑部的楚大人。”
“楚大人……”孙文耀嘀咕了一声，好像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一时忆却不起来，便点着头做恍然状。
一行人很快上了路。
烈日虽炎热，但大多数人都是经常行路之人，自然不会抱怨什么，很快，一行人启程出发，不大一会便出了常州县城门。
日已晌午，正是一日日头最毒的时候，柳桑抬头看了眼太阳，瞧见不远处有一处阴凉地，低声嘱咐下属，下属很快便去传话，“柳大人有令，日头毒辣，暂避一会。”
众人便在一处树荫下落脚歇息。
楚昭下了马，见树林尽头有一处河流，一望过去宽广碧绿，背靠着青山，长长的不见边，瞧着一旁斯斯吐热气的马儿，将它牵了过去喝水解热，自己洗了手，望向更远处的青山绿水。
他们已经离开了常州地界，往下的半日，怕是不会遇到路人了。
小心些。
河水清凉，解了不少热意，马儿头还埋在水里，显然喝得正起劲。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从马背一侧掏出水囊，喝了两口，身后不远处传来众人的交谈声，好像是在客套着两国地方的风土人情。
他无意加入，喝完水沿着溪流走了两步，走到了最近的一棵树荫下，靠在一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他扭头一看，顿时笑了。
司靖瑶穿着白色华裙，小心的提着裙角，正朝他走来，很快到了跟前，皱着眉看向他，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楚昭抱胸，明知故问道，“猜到什么？”
“我们会再见。”她抿着唇，脸色有些不自然，“你故意的。”
他笑着看向远处，“对，我就是故意的。”
“你！……下流！”
“对，我下流。”他对答如流，他顿了顿，回过头来，说道，“我下流，也只对你一个人。”
柳桑一走近，隐约便听到这么一句骚包不已的话，一时间停住了脚步，目光狐疑的看向不远处的二人。
阿昭这是怎么了？
他听到这句话，一时间犹豫着不知该不该靠近，便听到身后孙文耀笑着问道，“柳大人，你觉得如何？”
柳桑便回过头来，继续与他们攀谈起来。
简直无耻至极！
司靖瑶内心恼火不已，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主动来说话，又被他气得半死，遂转过身就要走。
“等等……”他叫住了她。
司靖瑶气鼓鼓的回过头。
真是可爱！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一面呢?
楚昭暗暗笑着，面上却一副认真的神色，说，“你过来。”
司靖瑶见他一脸认真，依言走近了些。
那边，苏文耀哈哈笑道，“靖瑶公主生性敦良，温文淑婉，性子极好，从不轻易发脾气。”
话音刚落，便听得远处司靖瑶一声怒喝，显然是又气又恼，“楚昭！”
楚昭靠在树干旁，闭着眼发笑。
司靖瑶扭身往回走，刚走两步，突觉不对，急忙连退数步，不知踢到什么，一个跌绊，摔坐在地上。
只见空气中，突然数十支利箭飞射而来，楚昭离她最近，一把拽过她，滚到一旁，一边高喊，“柳大哥！”
十几名黑衣人飞天而将。
他目光瞥去一眼，发觉树林外边居然也有不少黑衣人，两队人马持刀相对。
其中两名不知拉开了什么东西，树林内一阵浓烟滚滚，烟熏着人的眼。
不好！这烟有毒！
楚昭掩住口鼻，视力有限，且二人正出于风口，拉着她往后退了两步，踩到了岸边青菜。
“公主！”远处传来孙文耀的声音。
司靖瑶正想回应，刚一张口只觉得一股呛鼻的味道吸入，让人一阵恶心反胃，她暗道不妙，白烟中蓦地伸出两把刀朝她刺来。
一股大力将她拉开，司靖瑶还未反应过来，身旁的人已经将双刀单手挑落，一手揽过她，朝后纵身一跃。
她什么也来不及想，下意识的紧紧抓着他的手。
就好像……
砰！
河面溅起巨大的水花，二人越入河里，那些黑衣人岂肯依饶，有使得水性的，跟着追了下去。
二人往前游着，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往哪里的方向，许久之后，终于露出了水面，一望无际的河流蜿蜒曲折的流向远方。
一边是千米之远的河岸，一边是几米远的青山石，岸边有粗壮的树枝压到了水面上。
司靖瑶问道，“这是哪？”
楚昭往岸边游近，攀住伸延的树枝，坐了上去，随即将她一把拉起，答道，“荒郊野外。”
“我们要怎么与他们汇合?”
他站起身，望了一眼四周，说道，“眼下，你还是想法子把身上的衣裳弄干。”
司靖瑶闻言低下头，见夏日的衣裳浸水之后，完完全全的贴在身上，虽不至于看出些什么，可是紧贴之下，曲线毕露，一时间尴尬不已，恼火的抬眼瞪他，“你！你下流！”
他摇了摇头，并不理会她的话，往前走去，这树干并不细，但是也不粗，承着两个人的量，埋在水里，楚昭一动，司靖瑶便有些慌，“你你……我怎么办？”
楚昭回过头来，见她坐在水里，一脸惨白，有些奇怪，她以前明明水性极好，怎么会怕水?
虽是这么想，但手已经伸了过去，司靖瑶咬着牙，接过他的手，刚想站起身来，小腿伤口处却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痛，她一个歪身，扑通一声连带着将楚昭拽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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