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4 睁开眼来成妾室
三天后。
碎寒国,曜星宫。
“呃。”眨巴了下,感觉双眸睁开刺痛,下意识的手想起来扶一下脑袋,但当才要蠕动,发觉完全动弹不了,卢临才索然忆起,自己功体已废。
吃力抬眼,顶格面板上,同所有富华宫殿一般,彩雕斑驳,大殿里甚有股馥郁沉香之气。也是他所喜爱的奢靡需求,而单凭这点,他便知晓,这是来到了一座王宫。
他人的王宫?卢临骤然一惊,视线随着思想渐渐偏移,果然,一张威势的霸道样貌,便很快出现眼前,他头戴通天冠,身穿玄色缕金龙袍,面帘里面的四方脸庞,矍铄双眸,隆厚鼻下一字大胡,托出王者风范。
刘铭面无情采盯着这边,随性寡淡道:“孟太医的药效似乎不是太好。
否则孤王爱姬,为何仍是这般枯弱模样?”
实际年龄已经一百零三岁的刘铭,从外观只能瞧出四五十的模样,他天生巨力,能只手举千斤,而似乎正也是这股力量,默默延续着他的生命。他年轻时便放浪形骸,老来依然不羁,比年轻时更喜好酒色,宫中妾室已然三四十,但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是他认为值得停下脚步的。
大殿上,岩烈跟涵莺两位将军也在,其次便是一些装扮花红柳绿的姬妃妾室,以及两位太医。
而听到“孤王爱姬”四字,本来四肢瘫痪不能动的卢临,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卢临五指颤动,一种生无可恋的心绪荡起,看着面前上空那张脸,恨不得立时给他打成瘪茄子。
但下一刻就又想起什么,突然脸上又泛起一个微不可见的涟漪,「天助我也,如此亦好,他日孤一定会笑着连本带利迁回紫虚!」
那拘着身子立在碎寒王跟前的小眼睛胖子,听过碎寒王的怪罪也不惊,漫条斯理道:“回大王,习武之人经脉本身异於常人,故破坏之时,所受劲力,必然重於常人。美人所有脉象气血皆为衰弱,想要精神恢复,运气好少则一月,运气不好三年两载难复往日神采。”
三年两载?卢临是真不想等这么长时间,眉宇皱起。
他的臣他的军人可能还巴巴望着他们的君主,会为他们撑起紫虚国的那片天地,他心里知道他是决不可能在此待这么久。因为他复国之决心,不允许自己这么久。
刘铭缓缓握住面前人不能动弹的手:“如何能够更快治好他,众位都来想办法。”
就在孟太医旁边的何太医,此时嘴上山羊胡轻动:“有些他国贡品,有强精养脉之效,可以试一试……”
碎寒国建立七十年,自七年前与八国联盟,每年大节,都有贵物礼品送上。
凤毛鳞角,山珍水希,观赏的,使用的,异效的,不胜枚举。
刘铭食指划过浓齐长顺的一字胡,若有所思道:“譬如?”
何太医道:“图觐国的‘图祭灵’具有养脉之效、黑水国的‘摘星水’具有强精之效,此二种乃世间众所周知之名药。想必贡品中会有。”
图祭灵?摘星水?记住。卢临眼神中泛起希冀微光。
刘铭缄默下来,考虑到岩烈之前告诉的,又担心用的药物太好,恢复他的功体。
岩烈猜到碎寒王会有这般思量,忍不住上前问何太医:“可知此药多少年一出?”
若是最低时间到了长达两三年一出的药,他都不会推荐使用。谁还不知道一般植物四月一熟,就这样的,药效好的也能立竿见效,若是能在土里长个两三年才出的,那药效自然是要高出几倍。
何太医摸不准具体时间,沉吟道:“听说每年,都有不多不少的一批进入各国坊市经营,只是仍在商会卖的昂贵。”
依产量而言,每年都出的名药也应只是名声好些才对。但若真出现在贡品里,可能也是有些效果的。
岩烈深思后道:“武脉被毁之后,一般情况,再接起,也达不到原本效果。更何况此药没有接脉之效。
既然它盛产,又是名药,可能正如大王心意。
不妨一试。”
所以这些人时刻都在提防着他恢复功体。卢临眼幕阖起,只当没听见。但从醒来到现在,至少弄明了一件事,自己的的确确是成之碎寒王妾室。
从他的态度来看,想是对自己很满意。不过话说回来,好色的君王多半美人见的多,能被他们看中的相貌,应算是有些特色。大概自己所不明确的答案,都装在他们的眼里,得知到这个份量,才好小心拿捏行事。
只是不论哪种相貌,也只会是适於某一部分人,卢临暗自邪思,若是在大臣眼里,也能达到像在他眼里的这个份量就好办了。
刘铭见岩烈自己也认为可以,这便认同:“那便如此吧。”
两位太医见大王终於主意落定,纷纷暗吐一气。
肩披樱花帛,身着彩晕罗裳的云夫人,杏脸桃腮,娇艳妩媚,於她身后一众妾室里而言,她穿着最亮丽显眼,此时她的眼里神色诡异,珠子转了转,碎步轻来,声音软柔:“大王今日……自从见到他……
又封美人又是苦守的,都守一天了,明儿还要上早朝呢。
不如……大王先歇息,让臣妾代为守顾照扶如何……”
刘铭未应声回头看她一眼,只是眼幕下垂,淡淡思索。
卢临抬开一条眼缝,从隙里,约见那妾室眸中的阴嫉狠色,心里警钟一响,这左有柴狼又有虎豹的,看来想在这里,从长计议,务必得快些好起来。
而眼下就是不能让碎寒王离开这宫殿。
卢临使力抬了抬眼,看向碎寒王,想要暗示什么。
刘铭看到他努力的睁眼,眼里浮出好看的浅亮星辉,却是不投契地道:“美人眼里的忧郁、幽冷,宛同银装下飘零的冰花。”
卢临五根指头吃力颤动,这才不得不勾住他正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嘴里拼力吐道:“别——走”
别走?刘铭听到这两个字,眼神一顿,只想,自己应是他恨的人,为何他会说别走?
刘铭身子往他面前凑了凑,细细地打量他,半晌道:“为何?”
卢临说不起多的语言,直道别走,别走,便厥过去。
翌日中午。
床榻前左右两排白裳红腰带的丫鬟,一排端着盛水的铜盆,一排端着换用的雪白丝帕。
卢临睁开眼时,一屋子又是水楔不通,碎寒王揽住他。
“来,把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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