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7 这样够赔了吧
……
当时俞锦棠是被右丞相戚七明带入紫虚宫中。因为君主卢临一声令下,说要在一周之内觅寻两个修者入宫,以便强镇国势。
后来右丞相戚七明跟御史大夫郎代祥,便带领随从禁卫分别出发,到各个热闹区域、客栈去蹲守。又因君主卢临说只招揽两名修者入宫,所以两名臣子谁都没想到君主会和他俩同时一齐出发。
后来一周过了,右丞相戚七明捕获一只俞锦棠凯旋归来,而御史大夫郎代祥仍是妙手空空,正此时,意外出现了,在君主亲自蹲守的情况下捕获了一只任轻舟归来。
说到轻舟,君主卢临看重的便是他的侠义气概与忠耽狷介,属於刀架在脖子上强逼他和光同尘,他会先试着原谅,原谅不成再杀掉的那种。
故此,起初卢临重视任轻舟,也就不太怎么看好俞锦棠,因为他轻佻好动总是一脸不太安分的样子。他随同戍七明入宫以前,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世背景,当站在大殿上他才亮明自己的身世,说他曾经在图觐国、冉蒙国、黎炎国、黑水国都卖过命做过杀手。
但常在岸边走总有一次会湿鞋,后来杀手里面混入了仇者,计划被暴露且冥冥中完全按照仇者的路线走,就此被反套路了。这是最后一次在图觐国做杀手的时候所发生的事情。俞锦棠是杀手里武功最厉害的,自然是担任队长,此次计划失败,但身心并未因此大受挫败打击,反而更为励志坚强。
他也没有为此,就放弃这种职业,因为这,已经活成了他的毕生生涯。
后来他按图索骥查下去,发现此次消息败露,虽是自己这做队长的疏忽,但最大的原因还在於出现了内鬼,且正是雇佣自己的官员。不过这名官员疏忽了他的功底,因为俞锦棠在任何地方做杀手,只会以成果回报对方,这种自我约束之下,便是完全藏起了自己真正的实力。
所以此官员借人使刀的手法,想要展现在俞锦棠身上,以求达到灭口的效果便是没能成功。最后俞锦棠离开图觐国的时候,将此官员杀之而后快,桃之夭夭了。
但当时他亮明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将杀死官员而后逃的事情告诉给君主卢临,只是坦言他在哪四国做过杀手。
而当他提起这身世的时候,卢临便有了许多顾忌,第一问竟是:“敢问你年几何?”
俞锦棠有自知之明,但面不改色:“年方二十。”
比自己小十岁。
卢临觉得他年轻又是修士,还做过四国的杀手,在同龄人来说,他的经历势必是曲折不凡的,一时好奇便问:“何时起,从事杀手职业?”
对於自己的经历俞锦棠总是不以为然,甚至是年龄,所以回答的语气较为不屑道:“十二岁。”
但尽管如此。
闻此初事年龄,仍是让卢临惊骇动容了。同时想到自己的十二岁,虽然也不轻松也很疲累,每天满桌子的书经要一本本看完,要学习琴棋画、学习审理奏章等,却也都是太太平平,相比起这个小子确是幸福的多。至少这个时候的自己手上不曾心寒的背负血腥。
就算入伍参军,按照国家规定,也是十七岁傅籍。如此一想他这种“初事的年龄”,是真的太小,连持久握兵器都是个问题吧。
那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如此小的年龄才会选择去做杀手?
“有家人吗?”
回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俞锦棠面容上好像一时间蹦出千头万绪,有些难以决定,但最终他还是回答:“没有。”
而他这番犹豫卢临默认为,可能是提到了他的伤心事,这才导致他在回答上的停顿,便没再多问。随后卢临让他在殿外的门口敞地上展示一番,他的一招一式似乎充满心意,随时都在饱满状态,卢临却看着十分满意。
虽然比起任轻舟,卢临对他颇有几分不信任,都从那几个问题上表现出来,但这一刻,尽管有再多的不很满意,卢临仍就笑着收纳了,待他展示完毕,便道:“从今以后,你跟任轻舟二人,便是孤的近卫将领。”
此将领的意义,起初表现为控制“掌率卫卒守卫宫禁”的卫尉,后来,经过三个月的试用,卢临发现俞锦棠办事能力达到无往不利,任轻舟亦是,便让两人具备掌控卫尉军、中尉军的权力。
而在过了紫虚柳暗花明一段经历之后的如今,两人都具备掌管卫尉军、中尉军、都尉军的权力,且只要一书谕旨,两人便可统领数十万以上大军……
点金郡物阜县北坊间。
食肆里食客满座,桌上各个陶碗里所盛的菜,大多是本地人发掘的野蔬菜,畋猎的野兽肉类,平素若是份量备的足,那挂的旗帘上便肯定是画它作为当日的招牌。
俞锦棠喝了口酒,筷子夹着葱蒜肉块,心道:「谒者跟典客都说那个斩冥鹤不是门派中人,但却是图觐国的贵宾。君主只说要查明他的身份,自然是一定要知晓他是哪国的人。
看来非得到图觐国去打听一番。」
夹起的肉块丢进嘴里咀嚼起来。
“伙计。”
忽然一身银灰紧衣,头戴镶缕珠金玉翠束冠的白瘦男子,在门口招呼。
“诶来嘞!”
伙计给客人上完菜,拐个弯,连忙半跑到进店的来客面前问候。
俞锦棠随声而望,却发现驻在门口的人,竟是上次在碎寒宫荷鸢塘,同斩冥鹤一块出现在「应界镜」中的一笔惊鸿!
伙计道:“这位大哥有什么吩咐?”
唇红齿白的一笔惊鸿,一举一动温文尔雅,淡语道:“可有见在下之前那张案上的银色外袍?就一件。”
赴会途中遇见食肆,闻得这里菜道气息不错,便进来一坐,后来吃完一顿热饭逐渐热起来,便顺手脱下,不料起身忘拿。
俞锦棠见他指着自己这儿,想了想,来时确有看到一件外袍,但他闲碍着,又没他处可坐,便顺手拿起它往旁外附近的酒坛红布塞上扔去。
现在应该……
诶?去哪了?
这时伙计领着一笔惊鸿步来问话了,伙计问:“敢问这位客家,可有见到这位客家的银色外袍哇?”
伙计本来眉歪眼小,这态度一谄媚,立时显得整个人猥琐了几倍。
俞锦棠听得鸡皮疙瘩长起来,但再一看向对方正盯着自己,瞬间感觉自己也像被传染上谄媚的病,笑道:“呃,我来时还在呢,这后来,我还真不知道去哪了。”
一笔惊鸿眉头一蹙,深吁一气,“那是我师姐缝制予我,你可再想想,到底搁哪了?”
俞锦棠前一刻还想与他套近乎,以好打听斩冥鹤的下落,岂知被他这么一来,被打乱了思绪。他这才乖乖放下筷子,眨巴了下,下座寻找起来。
待找到时,那件外袍早已被众人左一脚右一脚踢到了角落里,银袍成了脚印花斑袍。
俞锦棠将其拾起的时候,大大的有股泥尘腥味,连自己捡起来都嫌脏,便只用手指尖尖掐着一点点,这么提起来,“嘿嘿,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不然这样吧。”从弥袋里摸索了五串金银砗磲珠链,还细细地数清了才交到对方手里,“这样够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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