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回归，梵高的油画
化妆间
韩国有六个比较知名的打歌节目，按照含金量排名，音乐中心、人气歌谣、音乐银行的含金量>pion>theshow
后面来那个相对而言被饭圈叫做野榜，但也救活不少新人出道的团体，同时是带多数爱豆初一位所获得所在。
季月看着镜子里陌生的妆容，还有一瞬间怔愣，雾紫色卷发披下来，额间的发丝被养长卷曲，露出光洁的额头，从侧面看只能看到鼻尖和红唇，松松垮垮的披在肩头的秀发凌乱中尽显一种无言的慵懒魅惑。
眉眼间的妆容也是变了，不再是一贯的清冷温和，而是更有距离和疏远的舞台妆，尽显冷感。
“很漂亮呢，像朵薰衣草一样。”
季月禁不住的憋笑，“薰衣草？怎么会想到这种词。”
正在上妆的车南珠眼神转了转，狡黠道，“实在太美了！”
季月起身走到车南珠旁边，化妆师正描摹着她的眼尾，“南珠姐也很漂亮，眼睛很特别。”
车南珠是属于那种自信温和的美，五官中流露出棱角的冷硬，气质上又增添了丝温和，以韩国人的口吻来说就是，戴上帽子唱rap能把小孩子凶哭那种。
“你有机会，要是是我们韩国人的校服，肯定特别好看，像印象中温柔的校花学姐。”
对于车南珠的打趣，她回怼道，“那你估计像同辈中不好惹的财阀小姐。”
“不说了，我出去看看她们。”
她们挤在一间小小的化妆间，下午三点多就赶了过来，现在已经差不多快七点了，后台的化妆间是很小的，如果是咖位高的人会有自己独立的化妆间，但是咖位小的就需要与其他艺人公用。
因为人数的原因，她们就被分开上妆了，算时间应该都要完成了才对。
此时，一处楼梯平台
□□钢筋结构的楼梯走廊，通过楼梯缝隙依稀能见到楼下灯光之下的场景，不同于楼下的灯火通明，平台光暗交替，让下面的人很难看清有什么。
“真是奇怪，站在这里竟然有种当初刚刚成团的感觉了。”
金素妍双手倚在扶手上，冷风吹过，她瑟缩了身子莫名开口道。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登台表演吗？后台是叽叽喳喳的一群新出道的团体，化妆师人手不够还是找别的组借用的。”
裴恩澈点了点头，思绪渐渐飘远，忽然又开口道“你觉得队长怎么样？”
“挺合格的。”金素妍话里话外尽是释然。
“是啊，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如果那时她真的任由我们胡闹，把队长的位置让出去，也许也不能有现在。”
编曲、填词、编舞，娱乐圈里有才华的前辈不是没有参与创作过，但是让一个一位数开头的姑娘创作，实在少之又少。
“素妍。”金素妍闻言抬头，被示意向下看，人影重重的楼下一头浅紫色少女在原地寻找着什么，背影纤瘦，姿妍玉立。
“她身上绝对有秘密。”
在打歌舞台之前都要进行mv的预告的发表，同样，按照公司的计划季月也没能在预告里露脸，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在打歌舞台之后会上传完整版的mv，紧接着整张专辑的推出、售卖，一般回归期都是一个月左右，在那之后又会进入休息期限，等待下一次回归的到来。
所以每次回归时间不仅短暂，而且任务繁重，需要在镜头前的状态也要做到最好。
在演播后台，可以看到很多同样团队成员的人，只是很难叫出名字，大多是新人或是三线不到的无名之辈，有的也是新出道的成员，看起来甚至是未成年的阶段。
随着韩流在亚洲甚至是世界的影响之下，让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起他们，甚至将其演化成他们独有的文化，本就内卷的韩国人在出道成团的大趋势之下，出道年龄开始下滑，甚至十五岁都是要出道的年级，更别提练习生涯要从几岁开始了。
所以很容易在后台，看到一个看起来发育尚未良好的女生画着精致的眼妆，穿着公司提供的带有廉价感的衣服，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后台的人员都是不熟悉季月的人，季月问了一圈人无果，索性就选择下楼透透气。
她刚走出来一会，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女声，“你是贝琳达前辈？”
“是的，请问你是？”
女生个子不是很高，看起来年纪很小，妆容精致，但是种种迹象透漏着违和，也是此次节目表演的偶像团体之一。
“真的是你，刚刚看到你和恩澈前辈们站在一起，果然是你没错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嗫嚅道，“我是你们的粉丝诶，两三年前出道就一直在关注了。”
她犹豫片刻才道，“你是想找她们合影或者是要签名嘛？”
“不不！”
季月面对她的坚决否认，一脸茫然。
女孩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甚至多了一份焦急“我是想要你的一张签名，可以吗？”
“……”
“……”
两个人陷入一时的尴尬，谁也没出声。
“不，不可以吗？”
“谢谢，你是第一个找我要签名的人。”
“诶诶？？”
女孩离开以后，季月站在原地吹了一会风，压住纷飞的秀发，思绪繁多。
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
——弟弟，成勋
依旧是属于少年的轻快，“姐姐，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的？”
“呃，你让我找的那个男生，我用了我所有人脉都没找到。”
“…嗯，猜到了，找不到就不要找了。”季月语带温柔，好像释然着什么。
不止他找不到，她留下联系方式也没能等到他。
“你那天在拍摄现场提到的那个人，我知道是谁了。”
季月看了眼时间，预计着登台表演的时间，开始往回走，听着电话里弟弟近乎详细的话。
他说那个女人是公司的老前辈了，于资历比公司任何一个练习生，于容貌是同期的佼佼者，而舞蹈更是她的强项，她的训练生涯比现在已经出道几年的爱豆前辈练习的时间都长。
一年前韧带受伤严重，不顾医生劝阻还是坚持没离开，可就在三个月前她主动提出了解约，公司不少人留她，她都拒绝了。
三个月，刚好是季月入队的时间，解约的原因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说身体的受伤、多年出道无果是她身上累重的稻草，那么forestpray宁可要一个新人也不给多年资历的她一个位置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现实就是如此，你除了资历、实力、背景，还要那么一点运气，两年前forestpray出道她没有被选定，她还是选择苦熬，她年龄不算很大，但那不是对练习生来说。金度妍的退团让她心里燃起一点小小的希望，但也破灭了。
“她最后离开时，什么也没带走。”
“forestpray准备好，你们可以上场了。”
两种声音都在耳边响起，耳麦里导演的声音滋滋作响。
灯光暗了下来，季月还是紧张了，轻颤着眼睫，胸腔好像要跳出来了，试图深呼吸来平缓自己的心情。
她只能看到身旁的队友，焦急的心仿佛被什么抚平。
耳麦里熟悉的音乐缓缓响起，身体机械一般重复着以往几个月一直重复的内容，季月开嗓唱了第一句，余下的内容就像刻进骨子里一样熟悉。
作为开场第一个唱的人，十分关键，轻哼着小调，作为曲目的开端。
轻哼着小调，背手扭头转身，一气呵成，只是高悬的打光灯正直直地照在她的眼睛上，尽管突如其来，但是各种应急反应早就刻进了她的心里，继续衔接着下一步。
脚下踩着高跟，却不容许有任何迟钝。
拍摄的机位转换迅速，台上的人敏捷捕捉到镜头，调整好完美的状态，嘴里开麦哼唱着高音，身体跟随舞曲而律动。
歌曲对应的舞蹈是十分紧凑的，在短时间内，换位、看镜头、开麦，十分考验一个人的基本功。
季月一转身，长挂饰的耳坠重重拍在脸上，不仅是扯痛还有拍在脸上的痛感，但是并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异动，也仅是一瞬的僵硬。
台下的观众一时禁声，短短几秒爆发了热烈的掌声，回荡在整个演播厅。
马上到了高潮部分转音，众人只见一袭白藕色露肩的少女从队伍里冒头，侧着头阖动着嘴唇，耳麦附着在她的嘴角，恍若浑然天成，高音部分完美转音，对于台下的人是纯粹愉悦的享受。
而台上的人也放下了一直紧绷的弦，季月和裴恩澈的目光毫不意外的碰到一起，二人皆叹了一口气，最难的部分完成了。
……
这个舞台，对于有的人是久别重逢，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一切的开始。
等到余音散去，耳里仍觉得阵阵环绕，灯光慢慢散下来，照到少女的眼睫之下，收敛神色眼底露出斑驳的阴影。
而对于台下的人，甚至是关注直播的观众们。
他们远远看着c位的女生，一头温柔的浅紫色，眼神嘲弄，落幕时分，灯光洒下来，远远看着，犹如一幅佳作。
——梵高的油画。
上帝抹去了她真实的色彩，也为她泼墨着画。
漆黑的台下一瞬间爆发了惊人的响声，人头攒动，台下人影重重，也有观众两眼放光，为这场神作的表演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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