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父母
一阵眩晕后纱织睁开了眼睛。
她显然已经身处异地。
戈薇看着熟悉的建筑,又惊又喜:“我们成功了!”
少女欢快地原地跳跃了两下。
纱织也被她的情绪感染,轻笑一声:“你说的那把扇子在哪?”
“在我们家的仓库,我现在就带纱织小姐过去!”
纱织跟随戈薇来到了那个仓库。
绫绢扇早就被戈薇收藏起来了,虽然她还没搞明白为何那天晚上它会躺在地上。
戈薇翻出了扇子,献宝般递给了纱织。
纱织接过扇子,然而,手指碰上扇柄的瞬间,并无异样发生。
“诶——?”戈薇表情转而变得失落,“那天晚上明明我碰一下,就看见了纱织小姐的回忆!”
纱织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说实话,能顺利来到这里已经很意外了。
她细细摩挲着滑腻的扇柄,眸光微沉,并无一点落寞的情绪。
她突然道:“戈薇。”
“怎么了吗?”
“这把扇子——可是有何来历?”
这可问倒了戈薇,仓库里的东西全是爷爷的收藏品,她平时并没有投入太多的关注在里面。
“如果是爷爷的话,肯定知道的吧。”
纱织轻笑道:“那我们便去见见你的爷爷吧。”
戈薇:“什么——?!”
只见纱织转了个圈,身上的衣服瞬间更换成了与戈薇一样的绿色水手服。
戈薇惊得目瞪口呆。
纱织手绕到背后,拖着那股头发高高的盘起,一个简单的丸子头就完成了。
如果不去细想纱织的年纪,她真的就和戈薇看上去像是同龄人。
墨色的长发盘成了一圈,耳边垂下两绺碎发,露出了修长的脖颈。
少女的皮肤白皙,绿色水手服十分修身,只是上衣稍短了些,露出一小节纤细腰肢。
看上去真的和一个初中生没什么不同。
戈薇流露出惊艳的神情:“纱织小姐,你好漂亮啊。”
纱织正低着头整理裙摆,闻言,顿了顿,下一秒抬起头来,“有一句话我想说很久了,你叫我纱织就可以了,不用称呼这么生疏。”
戈薇喜出望外:“可以吗?”
纱织点点头:“那是自然,对了,戈薇,你的全名是叫日暮戈薇吧?”
戈薇点点头。
“我伪装成你同学,假装去你家玩。”纱织来回踱步,“对了,我是不是也要加个姓氏?戈薇,要不你帮我取一个?”
纱织在井边坐下,期待着戈薇的回答。
她坐姿不算优雅,翘着个二郎腿,下巴支在手上,胳膊抵着膝盖。
半晌后,戈薇应道:“就叫鹤见吧。”
鹤见?
鹤见纱织。
“鹤见纱织,还蛮好听的。”纱织唇角微扬,心情蛮愉悦的,“那就谢谢戈薇啦。”
-
距离两人去往现代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杀生丸干脆坐在井边,犬夜叉较上劲似的也赖着不走。
月牙好几次经过这里,看见的画面几乎一成不变。
杀生丸面无表情地坐在井边,犬夜叉不甘示弱地双手环抱胸前,站在他面前,好似比他高一截就能打得过他。
最后一次是在跟着枫奶奶前往奈落出生的山洞时路过。
月牙简直无语:“他们到底在干吗?”
保持这个动作一动也不动,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不用管他,”枫奶奶没眼看地别过头来,商量正事的口吻:“奈落出生的山洞就在前面,月牙,你想找什么?”
月牙耷拉着眉眼:“也没想找什么,就是去看一看。”
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缩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远方。
-
“我回来了——”
弯着腰拖地的戈薇妈妈直起身看向门外,报纸后面的爷爷也探出了头。
“这一次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戈薇妈妈惊讶地看出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女儿,倏地看见戈薇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子。
爷爷眯起眼睛,语气颇有不满:“你回来干什么?那我不是白给你请假了?”
戈薇:“……”
纱织:“……”
戈薇脸不红心不跳地扯淡:“这一回那边事情很快就处理好了,本来想去学校继续上课,路上碰到了朋友,就带着朋友回来了。”
纱织:“……”
说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原来是这样。”戈薇妈妈面上流露出和蔼的神情,“戈薇,你好久没带朋友回家过了。”
“阿姨好。”纱织提前询问过了这里的基本礼仪,有模有样地鞠了个躬,“我叫鹤见纱织,阿姨喊我纱织就行了。”
戈薇看呆了她的从善如流。
明明制定计划到现在根本没过多久,纱织就真的完全伪装成了一个现代女初中生的样子,毫无违和感。
如果换做是她,来到一个陌生的时代,不一定就能做到纱织这样迅速融入集体。
戈薇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成为杀生丸的妻子。
……
“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吩咐完这句话的月牙转身迈步进了洞穴。
幽暗的环境全靠洞口外面倾泻进来的亮光才使人看得见。
月牙再一次踏足这里,突然恍惚了一下。
明明在她这里只是眨眼一瞬的事情,小枫却实实在在地熬了五十多年。
时间竟然是那么可怕的东西,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五十年小枫经历了什么,鬼蜘蛛又经历了什么?
月牙难以把控这种奇怪的感觉,思绪游走,直到脚下的影子忽然覆上了另一重黑影。
月牙眉眼微动,差点进入进攻转态,届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好久不见。”
颤动的妖气渐渐收敛。
月牙背过身来,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视线冷冷地锁住不明身份的来者。
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海藻般的黑色长发撒在身后,紫色的眼影略显阴暗,衬得他的眼眸都透着一股不明所以的深沉。
月牙眯起眼睛:“鬼蜘蛛?”
她的眼睛能透过外表直射心灵深处,无论鬼蜘蛛变成了什么样子,只要他是鬼蜘蛛,月牙还是可以一眼看透。
只是不知道这幅皮囊,是鬼蜘蛛自己的,还是抢来的。
奈落脸色一沉:“不要叫我鬼蜘蛛。”
他是奈落,他不是无能的人类鬼蜘蛛。
“那我们无话可说。”月牙冷笑:“我只认识鬼蜘蛛,既然你不是,那就让开。”
那样不屑的态度和冷漠的眼神瞬间撕开了他和善的外表。
奈落的神情变得扭曲,他咬着后槽牙:“你可以用正眼去看一个无能的人类,却不肯看一眼现在强大的我,凭什么?!”
从第一眼见到她,过去了五十多年,她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永远站在阳光下的神坛,就连一点扯她下来的想法都显得那么肮脏。
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具没用的身体,掌握了强大的力量,他再也不是当年一场火灾就不能自理的鬼蜘蛛。
做这一切的目的,也只是想得到妖神的认可。
可是现在他的成果在妖神面前显得一文不值,被否认、被拒绝、被说是不如鬼蜘蛛。
她甚至都不会用当年戏谑的眼神再看他一眼,熟悉的鎏金色瞳仁里只有冷漠。
————这不是奈落想要的。
他几乎是卯足了劲,咬着字,一个一个从他嘴里蹦出来,像猛兽般凶狠地隐忍着什么。
月牙微微仰起头,眸中的冷淡却不曾褪去半分:“你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奈落被反问得怔住。
月牙嗤笑一声:“我也很好奇,你哪里强大了?拼命的掩盖自己曾是人类的过去,就是你所谓的强大?”
她与鬼蜘蛛的交情也不深,一个后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的罪人,只是月牙漫漫妖生中的一个过客,如果不是来到了枫之村,她压根记不起来还有这号人物。
更让她的意外的是鬼蜘蛛甘愿抛弃人类的一切,与妖怪合体成为奈落。
原本月牙对鬼蜘蛛的定义只是没有悔过之心的罪人,但他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浑身烧得焦黑,动也不能动一下,此后生活不能自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奈落是祸害苍生的祸患,手里染上了多少血,多少无辜生灵因他死去,他的罪孽远远超于鬼蜘蛛。
月牙垂下眼眸,地上两个延长的身影交缠在一起。
————这样的人不配得到救赎。
下一秒,月牙抬起头,眸中渐渐凝聚起一抹狠绝。
妖气四溢,完美的继承了杀生丸妖力的月牙,尽管敌不过神格,但是对付奈落这样的半妖,绰绰有余。
无数的冰刃在空中凝成,萦绕在月牙身边,洞内的空气似乎又降了不少,奈落终于感应到腾起的杀气,脊背几乎绷直了,还往外渗出丝丝冷汗。
冰刃咻的一下尽数朝奈落刺去——
奈落转身的瞬间,冰刃穿透身体,他的动作定格住,冰刃融化成水黏着他的肌肤,转瞬又凝成冰,自背后的蜘蛛纹路向外扩张,一点一点冻住他的身体,直至整个身体都被冰包裹住,月牙才停止进攻。
裸露在外的只剩奈落一颗头,面上神情惊恐。
月牙朝他走去。
脚步声撞击到阴冷的墙壁回荡出骇人的回声,直至声音愈来愈大,奈落试图挣脱冰冻的控制却是徒劳,他扭过头月牙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月牙冷冷地掠过了他,即便她都没看过来,奈落也能想象出她的神情如何,“我知道你听得见,身体只是傀儡,等到找到你,那天就是你的末日。”
-
“你们说这把扇子的来历?”戈薇爷爷接过扇子,摸着胡须陷入沉思,“有点印象。”
戈薇双手合十:“拜托你了爷爷,你一定要想起来!”
老人家端着扇子左看右看,脑海里搜索着与之有关的信息,半晌后,他突然惊叫:“我想起来了!”
“传闻,这是一位神明用过的神器,后来历经沧桑流落到了我们家,便一代一代传承下来。”
戈薇瞬间抓住重点两个字。
神明。
思绪逐渐明朗起来。
纱织就是来自过去的神明,这上面还附着着她的记忆,那这一定是纱织的所有物。
失忆的神明,诡谲的扇子。
看似迷雾渐渐散开了,实则拨开一层又是更深的一层。
从戈薇爷爷这里得来的信息,最终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不过这已经比纱织预料的还多了,她已经满足,便敛住了求知欲。
比起纱织,戈薇反倒更加失落。
纱织大致也猜到,她是因为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才有这样的情绪。
“其实,能有这样收获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戈薇愣愣地抬起头,面前放大了好几倍数的纱织的脸庞近在咫尺。
“什么?”
“如果戈薇不介意的话,我是否可以带走这把似乎是属于我的扇子呢?”纱织故作为难的蹙起眉头。
戈薇点头如捣蒜:“当然可以!”
纱织稍愣片刻,掌心握住的扇柄似乎隐隐发烫。
她从没见过像戈薇这样子的女孩,秉承着一腔热情似乎就可以所向披靡。
连这样看上去并不不划算的买卖她也不假思索地点头应下。
纱织这便有些疑惑了。
戈薇妈妈热情地招待了戈薇的“朋友”鹤见纱织,还提议留她在日暮家过夜,纱织推脱再三也难以阻挡阿姨的热情,还说拒绝的话那便真的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诶?纱织真的要在这里过夜吗?”戈薇惊愕之余还隐隐有些兴奋。
纱织可是杀生丸的妻子。
和这样身份的人一起过夜?
戈薇怎么想都难以按耐住此刻的兴奋。
————尤其是她们今晚要一起泡澡!
一直到两人进了同一个浴缸,在一片袅袅升起的白雾中模糊了对方的面容,戈薇都隐隐有些恍惚。
那一瞬间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杀生丸冷峻的侧脸。
戈薇猛地抖了个激灵。
端坐在她对面的纱织流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身子几乎全部浸没在热水里,意识都在这一刻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纱织新鲜感十足地双手并排微微拢起掌心,掬着一捧热水,眼睑上方蝶翼般的睫毛沾上水汽,“戈薇,你这么不遗余力地帮我,是为了还犬夜叉的人情吧?”
小姑娘被戳中心事后愣住。
纱织瞬间心下了然,身子微微前倾,眼里八卦味十足:“你……喜欢犬夜叉?”
戈薇身子一抖,激起层层波纹,彼时竟分不清脸颊上的粉嫩是因为羞涩还是室内高温。
迎着纱织一脸“你不承认了我都不信”的戏谑神情,戈薇缴械投降:“这么……明显吗?”
就差写在脸上了。
纱织看破不说破。
本来纱织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戈薇若是否认了,她也权当看不出来算了。
可这小姑娘这么坦荡就承认。
纱织湿软的舌尖舔过嘴角,她微微后仰,倚着浴缸边缘处的瓷砖,回了个直球:“那犬夜叉喜欢你吗?”
这个问题就比较微妙了。
纱织自诩眼力见是不错,和他们一行人相处下来,不是感觉不到犬夜叉也对戈薇有那么点意思。
但好感和确定关系是两码事,能让戈薇为之做到这个地步,纱织非常肯定戈薇的感情处于什么阶段。
犬夜叉的话,就不好说了。
毕竟,他可以为了一个去世多年的巫女耿耿于怀,这个巫女在他心里必然占据一席之地。
虽然这么想犬夜叉好像是一种对他人品的质疑。
但纱织隐隐觉得犬夜叉这种性格,摇摆不定才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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