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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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翎睿的脸色阴沉下来，“本公子说了，这仙子笑本公子非要不可！”
说着，他一个大跨步，就要伸手去抢伙计端着的木案上的那瓶仙子笑。
“那就得罪了。”陆粼的眸光清淡中微带冷峭，扬手劈开他的手臂。
“陆粼，你敢！”安翎睿咆哮道，双手握拳摆出要大干一场的姿势。
“请安二公子赐教。”陆粼淡淡一笑。
楼内登时响起衣袂破空的打斗之声。
几个来回后，安翎睿被陆粼击出的一掌震到接连后退几步，直到被带来的侍卫拉住才立住身形。
他顿时气结，一个发狠，突然抽出一名侍卫手执佩剑剑鞘中的剑，指向陆粼。
见状，孟子帆睁圆眼睛，怒骂道：“安翎睿怎么这么不要脸地用剑？！”
一旁颔首而笑的谢研倒是十分淡定。反正在她看来，陆粼不可能被伤到，正好看看这一世的他功夫如何。
快步而来的安翎睿提剑刺了过来，陆粼神色不动，侧身躲开他的剑，安翎睿连刺几下，陆粼皆敏捷地闪躲，剑刃一下下用力劈在木栏上，有细碎的木屑扬起。
两人这一番你来我往，委实算不上什么较量，只能算作安翎睿单方面的缠斗，而陆粼只守不攻，心思明显不在要和安翎睿分出一个胜负来。
唯恐被两人的打斗波及到，伙计一步步往后退，待背部贴上硬物，才发现自己已经退到回字形楼道的直角柱子边。一个剑气破空而来，吓得他的手一抖，木案一歪，本就摇摇晃晃的瓶子随之倾斜。
此时的安翎睿的重点根本不在仙子笑上，得胜心切的他剑剑直指陆粼，眼见仙子笑就要坠落在地，反被动为主动的陆粼伸腿一踹他的手腕，眼疾手快地夺下利剑，再重重地朝楼下掷出利剑，与此同时，陆粼一个弹跳起身，踩在栏杆上，飞身下楼。
利剑呼啸而出，快如利箭，“嘭——”一声，利刃狠狠扎进了木柱中，足有近一寸之深，仙子笑的瓶子随之落在剑柄上，微微向上弹了一下，恰好赶到的陆粼伸出手臂一把接过摇摇欲坠的瓶身。
短短几秒内，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好！”楼上观战的世家公子哥们忍不住也喝彩道。
“承让！安二公子！”陆粼朝上行了一礼，语调很是客气。
“这不算！”安翎睿还不服气，沿着楼梯登登登跑下楼，刚要再度发难，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二哥！”
安翎睿一回头，见是自家亲妹安玲珑，诧异地问道：“小妹？你怎么来了？”
“我今日学琴归来，听说二哥在此约了朋友，就过来看看二哥。”
安玲珑转身看向身姿挺直，如芝兰玉树的陆粼，行了一个礼：“陆世子好。”
“安小姐好。”陆粼淡淡回道。
雅间内，谢研来了兴致，问道：“那个小姐是安家的？”
“对，她是安家三小姐安玲珑。”孟子帆答道。
“哦，她喜欢陆粼啊？”谢研伸指轻拂衣袖。
孟子帆低呼道：“公主，您太神了，才见了她一次就看出来了。”
谢研嘴角轻撇一下。这个安玲珑从头到尾一双眼睛都紧紧盯着陆粼，这浓浓情意未免也太明显了。
楼下，安翎睿对着安玲珑手一指，说道：“小妹，你先去三楼雅间等我。”
她脱口问道：“为何？”好不容易见到陆粼，她才不要走！
安翎睿不答，往前再走几步，“陆粼，你把这仙子笑交出来，今日这事就算了了！”
“安二公子，你方才已经输了。本就是子帆先点的仙子笑，按照先来后到的道理，理应是由我拿走。”陆粼试图以理服人，慢悠悠道，“但如若安二公子还要再切磋，陆粼也可奉陪，只是需要请安二公子去楼外空旷之地，免得弄坏这里的摆设。”
陆粼的言下之意十分明了，今日之事他会奉陪到底。如若安翎睿还要继续纠缠，这里施展不开拳脚，大可去外面空地彻底比个高下。
“麻烦去请一下此刻在望月坊的各家公子去楼外观战。”他对二楼的伙计吩咐道。
安翎睿到底曾在三年前比武大赛中，于众目睽睽之下做过陆粼的手下败将，从刚才的过招来看，陆粼的身手显然又精进了许多，自己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神情颇为尴尬。
“二哥！”总算听明白前因后果的安玲珑插嘴道，“好端端的，你和陆世子比什么呢？就是一盅仙子笑而已啊！”
安翎睿也想不通，对啊，就是盅仙子笑，怎么陆粼这么不依不饶呢？换做往日，他必定退让，哪会同自己动手？
“哼，也罢！仙子笑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本公子早就喝过不知多少次。”安翎睿挺直腰板，不屑一顾道。
他斜眼看看陆粼，换上一副大度的样子道，“本公子今天就看在妹妹的面子上，算了。
陆粼见礼道：“谢安二公子。”他又对着安玲珑说道：“谢安小姐。”
安玲珑秋波盈盈，回礼道：“陆世子客气了。”
雅间内，看了一出戏的谢研唇角轻挑。
明明是安翎睿输了，却以自己妹妹阻止为借口，做出宽宏大量的惺惺之态，而陆粼居然还能这么客客气气，涵养可真够好的。
“安小姐对陆粼一片痴情，可惜了……”孟子帆摇了摇头。
“可惜什么？”谢研随口应着，望着陆粼提着仙子笑缓缓踱步走上楼梯。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孟子帆叹道。
看着陆粼对安玲珑一副礼貌疏离的模样，谢研明知故问道：“怎么，陆粼不喜欢她吗？”
他答得直截了当：“不喜欢。”
“连安康侯府的三小姐，他都看不上，他想娶哪家千金小姐？”谢研淡淡一哂。
孟子帆歪着头想了想，一派天真地答道：“可能是宁国公府的嫡小姐吧？”
谢研眉睫一动，“哦？”
“诶！不对，不是陆粼想娶，是他爹！”
见她面露疑问，孟子帆悄悄地凑过头来，神神秘秘道：“公主，不瞒您说……陆粼他爹好像挺中意宁国公府的嫡小姐的。”
后面站着的藕荷几次想要提醒他别逾矩，可见谢研与其聊得欢快，便也没有出声。
谢研抿嘴一笑，“是吗？”
孟子帆点点头，“我偶然听到过他爹夸宁小姐容貌出众，又是出了名的才女，德行兼备，说娶妻要娶德，如果有宁小姐那样的媳妇儿就不用操心陆粼了。”
呵，一厢情愿。
谢研目中波光流转，凝在楼下陆粼清俊的面容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然而，一个侯府，一个国公府，没有皇帝的允许，想要联姻？简直做梦。
“肃北侯这么想，那也要看宁国公同不同意把女儿嫁过去吧？”谢研目光幽幽。
“那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宁国公很疼爱宁小姐这个女儿，对以后女婿的要求肯定非常高。”
虽说谢研是身份尊贵的公主，但孟子帆对她总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所以把自己了解的事都和盘托出。
闻言，谢研心中冷笑。
她知道宁国公对女婿的要求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啊。毕竟上一世的宁国公可是心比天高，想把女儿嫁入皇家的心是何等迫切。到了这一世，又怎么可能看得上如今只掌握北境军权的肃北侯府呢？
如若宁国公没死，知道后来的陆粼成了名震天下的肃北王，再助她重夺皇城，受封摄政王，肯定会后悔当初没有把女儿嫁给他吧。
谢研转过头来，问道：“那陆粼呢？也如他爹那样想娶一位贤德的名门望族家的小姐吗？”
孟子帆略一回想，哈哈笑了，“陆粼他整日只知道舞刀弄枪的，说好男儿志在沙场，要保家卫国……我想他还没想过娶妻这种事儿吧？
等他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脑子里会想到谁？这一世的陆粼，又会喜欢上哪家千金小姐呢？
谢研按下心底涌起的一阵烦躁，她想想不对，又道：“陆粼说他不记得宁府嫡小姐的样貌，可我看他刚刚可是很快认出了安家三小姐。”
大大咧咧的孟子帆也没往深处去想永安公主为何这么关心陆粼的事，只当她念在陆粼是自己救命恩人的缘故，因此多过问了几句，于是替自家兄弟解释道：“害！公主您有所不知，安家小姐对陆粼盯得可紧了，遇见的次数多了，想不记住也难啊。而宁府小姐，只是见过一面而已。”
“那你记住宁家小姐的样貌了吗？”
“记住了。”
“那为何陆粼记不住？”谢研仍旧不信地反问道。
“这……”孟子帆一时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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