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炼心
山中的树木越来越深，越来越高大。只有听出来三人脚步踩在地上树叶的沙沙声，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几人都不敢分心。万一掉下去，就真的乐子大了。
本来还在攀爬着的众人突然眼前一亮，出现在眼前的突然是一块平地。孙思邈轻轻一跃便跳了上去，房遗爱眼前一亮：“先生，好俊的身手。”
“老道也只是平常注重锻炼罢了。”
“先生莫非是每天早上都练习五禽戏的缘故？”
孙思邈又是一讶：“小友好俊的眼光，这已经失传数百年的五禽戏没想到小友还认识？”
“先生客气了，我也只是在一本残缺的古籍上看过只言片语而已。”
“小友当得上是博览群书了。”
房遗爱本来还想谦虚两句，旁边的李良直接点起头来：“那是肯定的，我家公子可是长安城有名的俊杰，我家公子还知道许多人不知道的故事，有人直接说我家公子是天上星宿下凡呢。”
那边的房遗爱心中暗爽，心中在想要不要回去再给李良涨点俸禄之类的。但是房遗爱面上却是瞪了李良一眼：“说什么说的，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要说出来在先生面前丢人。”
李良立马变得极有眼色：“是是是，属下忘记了公子一直教导属下要低调，要谦逊。”
房遗爱心里对李良的配合还是极为享受，可是内心还是有一丝淡淡忧愁，李良本来那么一个老实热心只知道厮杀的汉子，只跟了自己几个月时间，就变成了这样。本少爷的魅力有那么大吗？房遗爱觉得自己就快变成林黛玉了。
不知不觉间三人就看见了远处有几许村落，孙思邈停了下来开口道：“小友，前面就是蛮人居住的地方，不过这只是蛮人的最外围，这也只是蛮人中最小的聚居地，谓之为村，再往上就是寨，最大的称之为洞。”
房遗爱神色倒是没有看出任何变化：“不知先生，我们的目的地在何处？”
“蛮人的居处多散落，但是他们每隔五天会在各自的寨子内进行交换，每隔十天会在他们的洞进行交易，我们便沿着这一路走去，走一路治一路。大概会经过十余个寨子，最终我们在其最大的洞所在的地方停留几天，此次救治就结束了。”
房遗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朗声一笑：“先生，那我们就开始吧。”
孙思邈像是没有注意到房遗爱的神态，随即迈开大步向远处的村子走去。刚刚步入村子门口，就有几个拿着削尖的木棍的蛮人一脸警惕地迎了上来，但是当看到是孙思邈之后，立马都露出和善的笑意，露出无比白皙的牙齿，一群粗汉立马变身呆萌大男孩，房遗爱颇不适应。
几个蛮人士兵立马将孙思邈身上背着的药娄一把抢走，甚至连房遗爱身上的也不放过，一个蛮人士兵一脸惊喜的跑向村子内不知道用蛮语说些什么。
房遗爱猜测无所谓就是一些孙思邈来了，大家快出来欢迎之类的。房遗爱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蛮人部落的布局，至于蛮人士兵所用的兵器只是木枪，房遗爱并不以为意，蛮人缺铁是不争的事实。
果不其然，一群蛮人搀扶着一个穿着衣袍的人走了出来，不怪房遗爱对于这个老者好奇，在一大群穿着兽皮的人身上，冷不防的发现一个穿着汉家衣服的人自然感到惊奇了。这个老者的地位必定不低。
孙思邈也是一脸笑意地迎了上去：“柯多思村长，好久不见啊，您的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啊。”
“先生的身子骨还是这么好，我怎么能够不行啊。”
房遗爱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还有蛮人会说汉语，不过再一想也不再惊讶，既然这个村子内最有身份的老者穿着的是汉家衣服，会说汉语就不以为奇了，这个时代可是所有人都以成为汉人为荣的，想必蛮人也是十分仰慕汉家文化。
“孙先生此次前来需不需要先休息一番。”
“柯老哥，你要是再一口一个先生，我就生气了。”
“好，好，是老哥的错，老哥等会还准备给你接风洗尘呢，是我们村子珍藏最好的老虎肉。”
“老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还是先去诊病，各个部落已经过了一个冬天肯定急需交换物资，我早点赶到有可能就会多救治一个病人。”
“贤弟还是这么菩萨心肠，等你从阿摩洞回来咱两再好好醉一场。”
“那就一言为定。”
只是柯多思神色忽然一动：“贤弟，怎么此次你前来还带了两个侍从，以前你都是一人前来的。”
“不瞒老兄，此次之后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此次就找了一个药童和仆役多带了一些药草。”
那柯多思神色一变，有些伤感道：“贤弟，你这是为何要走啊？”
“柯兄，你也知道我之所以在峨眉山隐居就是为了这里的药材丰富，我要写出一本药典出来，现在这里的药材已经被我辨认的差不多了，我决定要去前往终南山去隐居，那里会有更多的药材。”
柯多思虽然神色不变，可是声音还是难掩低沉：“贤弟高志，为兄不能阻挡，只求到时候贤弟让为兄送贤弟一程。”
“柯兄，这是自然。”
接着柯多思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蛮人一哄而散，孙思邈轻车熟路的走到一处石屋面前，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还没等几人交谈，就有蛮人搀扶着病人来到，孙思邈就开始诊病，而一旁的柯多思负责翻译。
孙思邈一会皱眉思索，一会详细地询问病人的症状。手中笔走龙蛇写下一张张药方，房遗爱则负责按图索骥进行抓药。每次看见病人拿起药是对自己感恩的一笑时，房遗爱看看依旧坐的笔直的孙思邈，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知道抓药，抓药，等到送走最后一个病人的时候，早就月明星稀。吃罢村里送过来的食物，几人都已经酣然入睡了。
天明之后，三人就悄悄离开了村子，在村口充满谢意的目光中几人离去，房遗爱知道孙思邈绝对不是第一次这样做的。
“小友，经过昨天一天的救治，你感觉如何？”
“先生真如在世菩萨！”
“小友谬赞，不知小友出身名门可否习惯这种日子？”
“先生太看不起小子了，小子也是见过风浪的人。”
“那就好，以后咱们每到一个寨子都会有一个石屋专门用来让我治病，咱们接下来的病患会更多，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就这样，房遗爱跟着孙思邈走过十几个寨子，每到一个寨子内孙思邈都会受到热烈的欢迎，石屋外的病人能排成一道长龙，哪怕等了很久也不会有人离去，也没有人抱怨，他们仿佛怕哪怕一点声音打扰到孙思邈。
房遗爱仿佛机械般地抓着药，只是抓着抓着房遗爱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已经从自己的身体内剥离，他看着这些哪怕只是简单的伤寒都无能为力的蛮人，不知为何会有一些伤感。看到每个蛮人接到药时对自己和孙思邈的感激，房遗爱觉得自己分外可怜这些人。
房遗爱的心思其实和李泰的一样，就是恨不得将蛮人大杀一批，虽然当时房遗爱诉说的前景很美好，但是房遗爱却没有说其中的暴力手段。此刻房遗爱有些自责，自己的心何时有那么冰冷了，世上方法千千万，自己为什么决定要用这最蠢的方法？
这一路走来，房遗爱都会安排李良出去打探情况，摸清蛮人寨子的布局，人口。而那些蛮人仅仅认为李良是孙思邈的仆从都会热情招待。
房遗爱觉得自己自从从突厥回来之后，有些变了。性格有些霸道，虽然还是一贯的淡然，但是却是不容许别人忤逆自己，更不会像现在这样下一个屠谬数十万人的决定。房遗爱有信心李世民会同意自己的决定，不仅仅是因为他喜爱自己，更是这件事情做好之后的巨大前景。
而且房遗爱此次随孙思邈深入蛮人部落，一定会了解蛮人的情况。而这是以前从来没有人做到过的。此次前往的乃是蛮人八洞内最强大的阿摩洞，只有最强大的洞才会靠近汉人居住的地方，阿摩洞的实力接近蛮人的三分之一，若是阿摩洞战败，那么蛮人就是如人宰割的羔羊。
但是房遗爱觉得自己此刻应该放弃这个决定了，他觉得自己应该享受这个救人的过程。这一刻，房遗爱觉得自己的心又飞回到了自己身体。
正在前面诊病的孙思邈，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嘴角也是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更像那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的菩萨。
生活就是这样继续下去，房遗爱觉得自己已经沉沦了，沉浸在自己的快乐和满足中，他感觉自己有些想自己的小高阳了，他觉得自己的没出息真是太棒了！
ps:下一章女主就要出现了，还记得耶义小时候最爱看天外飞仙中的小七，那是耶义小时候的梦中女神。所以耶义的这一女主就是以耶义的梦为原型，为了耶义的梦，狠狠地将收藏，推荐砸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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