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阿瑟
韩雪跟同学们告别后，第二天鲍勃尔也坐飞机回去了。
他开始说是可以多留下来几天，也不过多留了一天。
韩雪很理解。
韩雪送他去机场的时候，刘言也来了。
鲍勃尔和刘言两人之间有气流的流动，韩雪旁观他们若无其事地告别。
最后，鲍勃尔转过身，拥抱韩雪，他一边说，一边轻拍她后背。
“再见，夏洛特。我会再来看你的。”
“保重，鲍勃尔。”
两人分开后，韩雪和刘言站在入口，挥手送走了鲍勃尔。
直到看不见鲍勃尔背影，刘言说：“我也要走了。”
韩雪问：“不在这里再待一会儿吗？”
刘言笑了笑，说：“迟早还会见面的。再见！”
韩雪目送刘言离开。
*
送别鲍勃尔以后，韩雪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噢！除了不用备课和讲课，其他没有太大变化。
韩雪早上起来，会看到微信未读消息超过999+，她不由得感叹，年轻人话真的太多了，他们几乎通宵在聊天，等到早晨的时候，群里才安静下来。
接下来，韩雪跟奥斯陆去晨运，然后回到家洗澡。等吃完早餐，再拿起手机看的时候，韩雪又会见群里未读消息400多条了。
偶尔，她会群里冒了一下头，发了一个表情，或者发一个红包，然后就会看到群里的人出来抢红包。
韩雪现在会回复其他人的信息，有时候也去海彦的清吧，喝喝小酒，唱唱歌。
偶尔，她会在清吧里学到调酒方法带回家，自己按心情调配。
偶尔，韩雪把酒混得太杂，错估它的后劲，就会宿醉。
*
这一天，韩雪宿醉醒来，头痛欲裂。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直不知放弃地响彻不停，像是催命符。
韩雪忍者头痛，接起电话，眼睛都没睁开就说：“你打电话不知道挑时间吗？你知道现在是几点？”
电话那端安静了一会儿，“夏洛特？”
霎时间，韩雪像被冰桶从头浇下来，浑身发颤，她猛地睁开眼睛，瞌睡也好宿醉也好，很么都醒了！
阿瑟！
这是韩雪熟悉的属于阿瑟的清冷磁性的声音。
瞬时间，韩雪眼睛就红了，她眼泪忍不住满溢出来。
“阿瑟。”韩雪沙哑着声音喊出来。她既害怕，又委屈。
“你喝酒了。”阿瑟肯定地说。
“我是喝酒了。”韩雪半赌气半撒娇地说，“只有一点点。”
距离上她一次听到阿瑟的声音，已经过去很久了。
电话那端又沉默了。
韩雪有点害怕，她正想要开口，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接着，她听到阿瑟说：“我要去中国。”
韩雪先是一愣，接着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欢呼雀跃，她说：“你要来？什么时候来？我去接你。”
她连珠发问。
阿瑟说：“我会提前跟你说的。”
虽然没有听到明确的时间，韩雪有点失望，但是她安慰自己，阿瑟能来就满足了。
韩雪压住低落的心情，高声说：“好。我等你。”
虽然韩雪很想早一点见到阿瑟，但是他答应了的事情，就会做到的。
韩雪安慰自己，以放下心里的忐忑。
她对自己说，阿瑟不告诉她明确的时间，可能是有很多不在他掌控范围内的事，比如商务洽谈、飞机晚点、天气暴雨……
偶尔，韩雪也会想。
她，以及她的事情，是不是也属于阿瑟不可掌控范围内的事呢？
如果是，那真的太好了。
因为爱，才会失控！
有时候，韩雪会害怕自己失控，就像心中有一道深渊，有着强烈的毁灭欲。
她不是不相信没有美好的东西，而是怕美好的东西不属于她，所以她就想要毁灭掉了它。
对韩雪来说，阿瑟是美好，是她想要得到，是怕毁灭想要保护而远离的美好。
挂断电话之后，韩雪发呆了一会儿，就去衣帽间。
她逛了一圈衣帽间，皱起眉头，衣橱的款式太旧了，她想要让阿瑟看到她最好的一面。
于是，她决定开车去买新衣服。
她在独自一人在商场上扫货，知道手提的满满拿不下，夜灯华上的时候回家。
*
第二天，韩雪连平时晨跑的习惯都放弃了。
她不知道阿瑟什么时候到，想着跟奥斯陆在家等他。
韩雪白天等到晚上，灰蒙蒙的天迎来了阳光灿烂，接着太阳西下，迎来夜幕临近。
依然没有阿瑟的消息。
一天下来，韩雪几乎没吃东西。
奥斯陆呜呜地在韩雪脚边叫着，韩雪摸了一下它头顶作为安抚，然后站起来，拖鞋发出哒嗒哒嗒的噪音，让声控灯自动亮了起来。
她去到厨房，给奥斯陆倒了狗粮。
奥斯陆低头就大口吃起来，韩雪蹲在旁边，伸手轻轻抚摸它的光滑的背脊。
“对不起啊，奥斯陆。”
“在你的世界里，我是你的全部，而在我的世界里，你只占一小部分。真不公平，对不对？
“你告诉我，在看不到我的时候，你是怎么安抚自己的？在你看不到我的时候，有没有一丝丝怨恨我？在你看不到我的时候，你……应该是爱着我，也爱着自己吧！”
韩雪说着眼睛红了，她不知道这是对奥斯陆会所，还是对自己说。
听到韩雪的哭声，奥斯陆“呜！”地叫一声，它带着狗粮特有的腥味靠了过来。
奥斯陆的体贴，让韩雪产生了依靠。
她抱着奥斯陆痛哭起来。
这是，韩雪听到有人说。
“抱歉，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韩雪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她看到威廉含笑看着她。
“威廉~”韩雪松开奥斯陆，呆呆地看着他。
威廉穿着格子衬衣，天蓝色紧身牛仔库，一双布满灰尘的帆布鞋，他松开肩上的挎包，任由它掉落到地上。
威廉张开手臂，“来，抱一下。”
“威廉~”
威廉笑着蹲下来，大力拥抱韩雪。
韩雪能感受威廉强壮的手臂上传来的力度和热量，能够感受到他有点急促的心跳，还有他的呼吸，夹杂风尘、香水即将消散的尾调和身上汗腺分泌夹杂混合起来的味道，不好闻，但是让她感动熟悉且能够安心的气息。
威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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