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那年的单车

江羽又偷看宁远航，宁姐夫虽然是技术出身在大学里做教授却没有书生气，他喜欢潜水、游泳等水上运动，还是南方人少有的高个头，身材魁梧健硕，古铜色的皮肤使他看上去很硬朗。

        江羽偷瞄少谦，再想想小时候见过的硬汉刑警队长商父，多善姐必然喜欢此款型男人。

        江羽细咂唇，想着带金丝框眼镜的吴沉风，他看上去儒雅许多。吴总讲话节奏总是很平，做事是典型的技术宅风格，爱钻研爱深究略乏味，他更像在高校做学问的人。倘若真如她猜想，多善姐曾有故事，那宁姐夫完胜也是必然。

        “小羽快吃啊！”商多善唤回走神的江羽，“盯着你姐夫看什么，他脸上又没长花！”

        “哦，我刚发现姐夫像个泰国明星，一直想不起叫什么就走神了，反正特帅特出名。”江羽拿过手边的杯子喝水，该换换脑子。

        商少谦瞄着思绪神游的江羽，“像明星？泰国那地方能出什么明星，还是出名到你都忘了名字的，你不如直接说像香港明星曾志伟！”

        江羽听这话，还没咽下的水被笑呛进嗓子，不由得猛咳起来，直咳得她红脖子粗眼泪都跟了出来。

        多善递纸巾过来，拍拍江羽背，“你们都多大了，还斗嘴！”

        宁远航也笑呵呵看着江羽，“泰国明星我不认识，曾志伟我知道！”

        江羽边擦嘴巴，边在桌下偷抬脚用力向下跺踩在商少谦脚背上，面上看着商少谦笑得天真烂漫，“我都上班了，得装装淑女，才不会和少谦哥斗嘴。少谦哥，快多吃点早回单位还有美女在等你呢！”

        宁远航算是后来人，自然不知道江羽少谦小时的儿女朦胧心事，“怎么，少谦刚到京港就有女朋友了？”

        多善的好奇心也被吊起来，“少谦真有女朋友了？”

        商少谦忍着脚背疼，淡淡瞄着齐刷刷看着他的姐姐姐夫，“我哪有空谈女朋友，休养完才上班就负责吴沉风的案子，毫无头绪的忙。”

        宁远航眸光暗了暗，商多善拿筷子的手向下沉到桌面上，她们都没说话。

        商少谦依然瞄着姐姐、姐夫，“案子挺复杂的，一会儿我还要回局里。”

        多善秀眉轻蹙放下筷子，“那还喝酒！别喝了，抓紧吃饭，吃完先送江羽回去，再去工作。”

        江羽视线一直没离开多善的脸，她还是温柔宁静的样子，看不出太多情绪。

        宁远航把杯中白酒倒进胃里，“少谦有事，我也不喝了。”

        商少谦看着宁远航手里的空杯，“姐夫你和吴沉风跟同一个博士导师，你很了解他吗，他有抑郁倾向吗？”

        宁远航抓着空杯在桌面上随意晃晃，“沉风比我小四岁，虽然跟导师比我晚一届，却是陈院士最器重的弟子，他话不多，倒也没看出抑郁来。我们关系还可以，我之前听说他婚姻不太幸福，但参加葬礼时我看他太太还是哭得死去活来的。”

        这时，多善放下筷子站起来，桌边几人都看向她，“我去给你们添饭，少谦加班得多吃点。”

        江羽也站起来，“姐你坐吧，我去。”

        她盛完米饭再回来，就听宁远航说，“听吴太太说，警方鉴定沉风是自杀的。”

        “嗯！”商少谦扒着米饭含糊回应，案子保密原则，他不会多说什么。

        “所有人都为沉风惋惜，真是太可惜了！”随着宁远航感叹，桌上几人都沉默用餐不再闲聊，其中心事，也都被收关心门内。

        餐后，江羽和商少谦一起出多善家，才下楼江羽就迫不及待问，“你看出什么没？”

        “别没事儿瞎琢磨，就是回来吃饭，哪那么多事！”商少谦边迈步边甩脚，“小妮子还挺有劲儿的，我脚现在还疼呢。”

        江羽挡在商少谦面前，有意把腿踢高到与他肩膀平行，“看硬功夫，瑜伽教练可不是白给的，那是汗流浃背苦练出来的，腿脚没力量所有站立体式都做不好。”

        商少谦把江羽腿推开，“丫头你就不能淑女点，哪怕你装一装都行！”

        江羽瞪大眼睛头探到商少谦身前，“怎么嫌我不够淑女？有淑女正在公安局等你呢，快去吧！”

        商少谦再推开江羽头挑挑眉，“姐做菜是不是醋放多了，感觉从鼻子酸到胃里。”

        江羽打个哈欠，“警察嘴还这么叼！没心情和你废话，我还得留着嗓子回去录音呢，再收拾行李，明天还要早起出差真累啊！”

        “录什么音？校广播台。”

        江羽抽抽鼻子，“网络电台《午夜读心》就是什么读书了、谈感情了，类似以前广播里那种知心姐姐节目，下周有我四个朗读稿。”

        出了楼门，商少谦看着略有倦怠的江羽，“我喝过酒，没办法开车送你。”

        “不用你送，姐也有车！”说着江羽翻包找出串钥匙，在楼前一排自行车里拉出辆半新不旧的，“怎么样，要不要姐送你到校门口打车。”

        商少谦看江羽踢高长腿跨上车座，无奈的摇摇头，“你啊，总能给我些意外……”

        “惊喜？”江羽大咧咧的招招手，“来，姐送你一段。”

        “可不是什么惊喜，是我意想不到的表现。”商少谦上前拉开江羽，“我骑车送你回去，好多年没骑单车了！”

        江羽没推辞，直接坐在后座上，自然而然伸长右手臂勾着商少谦侧腰，“出发！”

        商少谦低头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江羽的手，心底涌出无限感慨，上次骑车、上次她坐在身后是何年何月已不记得了，只是没忘记对她的初心。现在他回来了，连人带心毫无保留，那她呢？

        商少谦心头踟蹰，脑中有个问号，江羽会真如昨天醉酒时所说吗？你走了，我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可你回来了，我却忘了等待什么。

        江羽坐累了把头缓缓地靠在商少谦背上，“看来商警官还没荒废车技嘛！”

        商少谦侧头想看江羽，除了路灯下移动的浅淡影子什么都看不到，“江羽有个疑惑困扰我好久，一直没想明白，今天忽然意识到答案在你身上。能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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