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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双簧


完颜铭这话听得韩雨曦心中一跳。

        他竟然也在插手此事?他有没有查出什么?

        韩雨曦心中打着鼓,听完颜铭与穆青菱交谈。又安抚自己:穆青菱与完颜铭商量这件事,完全不避着自己,如此不设防,应当是没有发现什么纰漏。

        “先前听照看七皇子的太医分析出了几味毒药的成分,”完颜铭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查访的根源是这些药物,“而京中出售这些药草的药店并不多。”

        韩雨曦心里有些慌乱,面上仍然强壮镇定,挂着笑容与完颜铭他们讨论:“太医既然分析出了毒药的成分,解毒就不远了吧?这下可好了,七皇子总算有救了,穆姐姐也就能脱罪了。”

        韩雨曦这么说却是在打探。关于这毒药,太医检查出了多少门道?穆青菱他们真的能解开吗?如今七皇子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

        “哪有那么简单。”完颜铭轻叹。

        “我也听太医说了。”穆青菱应和着,“这毒药中使用了一味药性极其猛烈的药草,原本让人服用了,当即就要肝肠寸断。可偏偏又有几味药性温和的药草,冲散了一些这猛药的药性,拖延着毒发时间。这样一来,就可以使凶手有足够的时间逃离现场。”

        “这制毒人倒有些手段。”完颜铭沉声道。

        完颜铭这样评价制毒的人,却让韩雨曦很是自豪。她能做出这个来,凭借的也是许久以来的尝试摸索。自以为有了这个毒药,以后一定能派上很大的用处。

        “出售这些药草的药店都是哪几家?”韩雨曦又试探着问,想知道自己去得那家小药铺有没有被查出来。又奉承感叹完颜铭能力非凡:“完颜公子办事果然利落,京都中有这么多药店,完颜公子竟然这么快就得出了结果。”

        完颜铭细数了几个大药庄,每数过去一个,韩雨曦的心就沉进肚子里一分。可是完颜铭说出的最后一个药店名字,却让韩雨曦的心陡然揪到了嗓子眼。

        王庄药铺。

        这家药店处在偏远的城郊。有一次,韩雨曦在随全家女眷出城拜佛时,中途谎称身体不适,要返回家中医治。韩家的主母不待见韩雨曦,只让她带着丫鬟汀兰,给了她一些银钱,让她自己乘车回家。

        韩雨曦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在没有家人跟随的情况下,在这家小药店买齐了药材。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不会有人查出来的。没想到完颜铭手眼通天一般,凭借着那么几种药的成分就能找出药材的来源。

        “那能不能挨个审问,近些时候都有哪些人家,去这些店中买过药材呢?”穆青菱步步为营,故意这么问。

        韩雨曦紧张地听完颜铭怎么说。

        “这虽然麻烦,倒也是个办法……”完颜铭好像对穆青菱的看法很中意。

        其实那人来人往的大药房,每天不知道要卖出多少药物。一个一个的查问顾客,怎么能查得完?而那王庄药铺,不过是村头的小药坊,卖出去的东西也并没有在每一笔帐上都记清楚。

        如果这算是个铁证的话,穆青菱早就进宫复命,禀告皇上了。现在当着韩雨曦的面这么说,不过是要诈她一诈——七皇子再医治不好,我们可就要用全部心思去查下毒的人了。

        完颜铭自然知道穆青菱的意思,配合得天衣无缝,陪穆青菱唱了一出双簧。

        “要是能根据这些毒药所用的药草,推断出该用什么药草来解救就好了。可惜我是没有这个本事。”穆青菱抛出了一个话柄,等着韩雨曦来接。

        韩雨曦方才听穆青菱说出的那个“挨个审问”的注意,已经被吓得心惊肉跳。一时间只觉得,下毒这件事做得还是太过仓促了。

        谁能想到穆青菱没有在宫里当即送了命?完颜铭又插手了这件事,更是让人始料未及,

        韩雨曦正在惊慌不已,忽然听得穆青菱说到了给七皇子的解毒的事上,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对,只要七皇子医治好了,这件事说不定就不了了之了……

        “不知那毒药中,毒性猛烈的一味是什么药草?”韩雨曦强打起笑颜,“不怕姐姐笑话,妹妹也曾经学过一些医术的。姐姐说给妹妹听听,我也能帮姐姐查看着医术。”

        穆青菱心中冷笑:救治七皇子一事有门了。

        穆青菱只是遗憾还没有把韩雨曦吓到劲儿,如果能令韩雨曦不打自招,在穆青菱没有说出毒药名字的情况下,先嚷出知道这种草药的解毒办法,那才是真正抓住了韩雨曦的命门。

        也罢,先给梁明泽解毒要紧。

        “这一味药叫做蛇信草,妹妹可曾见过?”穆青菱向韩雨曦描述着,“这草的顶端分岔成两瓣尖尖的形状,又越往顶端越是嫣红,因此才得名蛇信草。”

        “蛇信草……”韩雨曦假装思考了一会,忽然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向穆青菱道,“姐姐说的这种草,我曾经在古医书上见过的!”

        “哦?”穆青菱表现得惊讶,“妹妹竟然如此见多识广,学识渊博。那医术上可有说过解毒办法吗?”

        “没想到韩小姐有这样的见地,”完颜铭给韩雨曦添上一把火,“韩姑娘玲珑心思,竟然连医术都多有涉猎。”

        韩雨曦听完颜铭这么说,果然心动不已。又觉得穆青菱与完颜铭这样称赞自己,显然是没有将下毒的事联想到自己身上。

        得了完颜铭的夸赞,韩雨曦便有些忍不住想表现自己。她装作埋怨穆青菱没有早点告诉她七皇子所中毒药中的成分,带着一些嗔怪说:“姐姐也不早些与我商议的。我记得那本古籍中说,中蛇毒的人,七步之内,必有解药。换到这蛇信草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蛇信草生长的地方,周围应该还有一种结小粒红色果实的草药。按照古籍中所说,采了这红色果实入药,应该就可以解了蛇信草的毒。”韩雨曦沉吟着说。

        而至于毒药之中的其他毒性,韩雨曦却留了个心眼,没有全盘托出。只怕说得太多,就让别人怀疑这不是巧合,反而会弄巧成拙。

        ——只是这样倒也够了。如此,穆青菱已经得知了解药中最关键的一味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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