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冷落
轻轻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房间内的一片寂静。
沈云蓉几乎就要眯上的眼睛再度睁开，迷糊地拿起枕边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也不知道是谁，大半夜打电话来。
“云蓉，是我。”
沈云蓉正在揉眼睛的手愕然停下，呆呆地看着手机。显示屏上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但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却熟悉到让她有些颤然。
赵瑜瑄？！
他不是死了吗？
怎么......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是幻觉？还是说自己在做梦？
沈云蓉深吸了一口气，细长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而轻轻颤动，仿佛新生之蝶的蝶翼般脆弱柔嫩。
不，这绝不是在做梦！
沈云蓉耐下心，再次把手机轻轻放到耳边，语气充满小心翼翼的试探：
“赵瑜瑄......？”
“是我。”
“等一下！”
沈云蓉迅速放下手机，从床上爬起来，将窗户一一关好。窗外的夜景，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带着微凉的寒意，卷过一座座寂寞的高楼。天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恍惚中似乎闪烁出冷冽冷意，美的不可尤物。
今晚的夜色，真好。沈云蓉勾起唇角，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浅笑，讲窗帘拉上。房间内寂静如初，她看了一眼亮着的手机，心中说不出的兴奋。
“还在吗？”
“在......在......！”她呢喃了两句，抓起手机放到耳边，千言万语如开了闸道一般从口中涌出，“怎么回事？你不是出意外死了吗？你怎么现在还活着？你活着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现在才来找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有多难过吗？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找我？你现在在哪里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她问的又快又急，仿佛不一下子问完，眼泪就会不争气地从双目中落下。
“别哭了。”电话那头的赵瑜瑄仿佛能看到这里一般，“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你回答我啊！”
拜托，你问的那么急，谁能听清楚你在讲什么？还回答，简直是比登天还难。赵瑜瑄没有力气跟她解释那么多，不过言语之间却仍带着一丝往日的味道：“云蓉，你问了那么多，终于问到我想回答你的那个问题了。”
“什么？”她吸了吸鼻子。
“你慢慢听我说，别激动。你现在是孕妇，小心对身体不好。”
他还是这样考虑周全，和以前一样。沈云蓉有几分恍惚，直到电话那头的赵瑜瑄再度开口，才将她拉回现在。
“怎么了，云蓉？”
“没......没事。”沈云蓉摇摇头，大脑中空荡荡的，从未有过的清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以前......以前......真是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怎么了，估计是太累了吧，也有可能是太激动了吧。
“你就不好奇，我想回答你的是哪个问题吗？”
“不管我好不好奇，你都会要回答的吧。不然，你也不会打这个电话给我了。”
“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我倒觉着你是聪明起来了。”
沈云蓉正要得意，电话那头的赵瑜瑄却又一个停顿，“不过，可别是回光返照啊！”
“你......赵瑜瑄——你怎么能这样！”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还有正事呢，就先不浪费功夫了，赵瑜瑄稳了稳语气，“我在老宅里。”
“老宅？哪个老宅啊？”
“刚说完你聪明，你就又傻了，真是——”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叹气声，沈云蓉嘟起嘴巴，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在你家的老宅里。”
“我家的老宅？不是，赵瑜瑄，你跑到我家的老宅里面干嘛去啊？”
“先不说这么多了，你想不想找你父亲的账册？”
“账册？”说起来，自己就是因为这个才认识莫承泽，也是因为这个才离开莫承泽。
听到沈云蓉的犹豫，赵瑜瑄知道，她心动了。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吗？”赵瑜瑄趁热打铁。
真相......真相是什么，知道真相了又能怎么样？她和莫承泽可以回到从前，还是她可以摆脱身边人的监视和控制，安心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
一切的一切，什么所谓的真相，其实在她看来，就像是一场笑话。
不过就算是笑话，也该有结束的那一刻。她也想知道，莫承泽苦苦追寻着的，可以以利用她、欺骗她，甚至背叛她为代价，换来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一切的一切，已经压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真相，揭开也好。
以后大家两清，谁也不欠谁的。
她微微眨眼，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已经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东西。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你先别挂电话。对了，赵瑜瑄，你在哪，我现在就来找你。”
“......”电话那边突然沉默了。
总不至于睡着了吧？
沈云蓉一愣，几乎是吼一边对着电话：“告诉我啊，你在哪！”这个人也真是奇怪，明明是他自己打电话过来，现在却先不见了。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半晌，赵瑜瑄熟悉的声音又响起，带着些许的无奈和悲哀，“沈云蓉，我在你家老宅。”
“.......”沈云蓉瞬间明白自己的愚蠢，玉唇轻动，赔笑道，“赵瑜瑄，我之前问你的这么多问题，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诶？”
“沈云蓉，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分，你到沈家老宅，坐的士大概需要四个小时，也就是大约明早六点半到这里。你是想要用四个小时的时间坐车过来见我，然后安心吃热腾腾的早点，还是想要花四个小时的时间，听我回答这些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
沈云蓉没再说话，换上衣服，将耳机戴在耳朵上，把手机顺手放进墨绿色的风衣口袋里，拿起行李箱，往门外走去。
“你现在让我回答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走了，别再看着我了，我心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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