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九章 接管使团
乌力吉向精通武阳官话的随从学习了这么一句话,发音极其的不准确,但通过内力吼出,陈璞还是听得懂的。
陈璞来到乌力罕尸体的上方垛口,冲乌力吉挥挥手。
乌力吉瞳孔一缩,一瞬不瞬的盯着陈璞,血灌瞳仁的双眼似乎要瞪出血来,用突戎话冲前方攻城的戈穆尔部和狼王部勇士吼了一句,“停止进攻!回来!”
戈穆尔部现在没有了首领,乌力吉又是草原上有数的高手,还是狼王之子,所以戈穆尔部现在很听乌力吉的话,狼王部更不用说,直接停手后撤。
陈璞本可以不出头,让戈穆尔部和狼王部全部死在靖安城下,可他终究不是个冷血的刽子手,没法避免的事情,他无力掌控,但当他有选择的时候,他不会放下善念。
对陈璞的这一举动最不满的当属石长亭了,磐石将军永远都把最大程度的杀伤敌人放在第一位,个人安危都可以不顾,也要达成这个目的。虽然不满,可他没有资格去指责陈璞,这样的局面可以说是陈璞一力促成的,跟他石长亭没有一点关系。
随着戈穆尔部和狼王部的后撤,城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显现出来,触目惊心。
把手中冥皇刀交给身边的一位士兵,陈璞站上垛口,反身从云梯向下爬去,茶娜也随后跟着丈夫向下爬去。陈璞不是不想一个闪,下到城下,可他心疼他那所剩不多的灵签,只得这样,有些狼狈的走云梯下去。
脚踏实地以后,陈璞退后几步扬起头,“小哥儿,把我的刀丢下来,有点儿沉,你们两个人往远点儿扔,别砸着我哈!”
那个接了陈璞冥皇刀的士兵提起刀,这哪是有点儿沉?赶紧招呼同伴一起,拼尽全力把刀向远处丢去,冥皇刀落地后正扎在陈璞前方十几步外。
陈璞没有管冥皇刀,往乌力吉的方向走了二十步,停下来,说道:“我只是想杀都律王,你父亲非要追杀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我并没有侮辱他的尸体,这样的后果是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乌力吉边上精通武阳官话的随从,用突戎话帮乌力吉翻译陈璞的话,乌力吉听后,怒气上涌,“你不但侮辱了我父亲的尸体,还要侮辱他的武功?控制不住力量你就杀死了他?”那随从又用武阳官话翻译给陈璞听。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给你个机会挑战我,给你父亲报仇。”陈璞面无表情的说道。
乌力吉听过翻译的话,也不作答,四肢着地,像一头草原狼一样,抬起头,用血红的眸子盯住陈璞,一窜而来。
陈璞后退,伸手拎起冥皇刀,划向空中的乌力吉。乌力吉向左前方一扭身子,提前落地,在陈璞一刀落空后再次扑来,狼王的招式就是模仿狼的攻击方式,近身肉搏,依靠手指和手腕的力量抓、撕对手的身体,甚至会用牙齿,像狼一样咬断对方的咽喉。
陈璞挥出这一刀时,他就知道一定会落空,所以在挥出的同时,他就弃刀了,冥皇刀斜斜的插入前方的土地中,此时乌力吉已经几呼要临身,陈璞侧过身,两手迎向乌力吉的两爪,三支如意签,分别从两手和眉心发出,已经不能叫做掌心飞匕的绝招,陈璞发挥出他强大的取名能力,叫做全身飞匕!
三记全身飞匕使出,近在咫尺的乌力吉根本没有机会躲闪,两只手臂的骨头全部被激射的如意签碾碎,最致命的一击是眉心的那一只如意签,从乌力吉的脑门透脑而入,又在后脑勺透脑而出。
在外人的眼中,陈璞一刀落空,然后弃刀自救,眼看与乌力吉近身肉搏的时候,乌力吉从空中一头栽下。除了用妖术、法术去形容,所有人都找不到其他的词语来描述,太诡异了,两个人甚至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乌力吉就一头栽倒,死了!
陈璞好像做了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向前走了两步提起一半已经没入土地的冥皇刀,指了指刚刚那个乌力吉的翻译随从,“你!过来!”
那随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呆呆愣愣的向陈璞走去,根本不敢反抗,他不是狼王的死忠,所以并没有什么悲戚,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性命,“巫师大人,你有什么吩咐?”走到陈璞进前说道,草原上都管能掌控神秘力量的人叫做巫师。
“站在我身后,一会儿别被误杀了,你对我很重要的。”陈璞叮嘱道,那随从听话的走到陈璞的身后,陈璞根本不担心他会偷袭自己,因为茶娜肯定把这人盯的死死的。
陈璞把抗在肩膀上的冥皇刀缓缓的竖起再平伸,指向眼前的戈穆尔部和狼王部勇士,“大小狼王都是我杀的,都律王父子也是我杀的,你们谁要报仇,就来吧!”说罢转头看了一眼那翻译随从,那人会意,马上把陈璞的话用突戎话说出。
大概还有七八千的戈穆尔与狼王部勇士已经被刚刚陈璞的妖术镇住,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有还幸存的十几名都律王的亲卫,还有狼王的嫡传弟子,冲了出来。
本来都律王的亲卫有一千人,狼王的嫡传弟子,也有几十位,可是他们都是最先冲上靖安城头的,如今已经变成了城下近万尸体的其中一部分。
这十几名,是仅剩的残余,陈璞挥刀迎上,本就已经耗费体力过多的十几人,哪里是陈璞的对手,几个照面就全部被陈璞砍翻,有两个狼王的嫡传弟子,还被陈璞掌心雷轰没了脑袋。
砍死人不可怕,草原人见多了砍人,可是无声无息两个脑袋就消失不见了,满腔热血喷出一丈高,没了头颅以后两具尸体还向前奔跑了两步,挥动着手爪要抓向陈璞,无以为继后才轰然倒地,所有在外围观看的戈穆尔部和狼王部的勇士都遍体生寒,有的甚至尿了裤子,人永远对未知的事物抱以最大的恐惧。
陈璞冥皇刀再次指向众人,“还有谁?”身后的翻译,这次根本不用陈璞示意,直接吼道。似乎被陈璞的豪气感染了,好像刚刚的一番厮杀是他所为一般。
再没有人敢站出来,陈璞继续道:“不敢打了就回去吧,告诉所有的草原诸部首领,和谈继续,我亲自与他们谈,地点就在靖安城和突戎营帐的中间地带,明天午时,我恭候诸族大驾!”待那翻译把他的话翻译完毕以后,陈璞转过身继续道:“你也回去吧,明天你也要到场,帮我翻译。”那人顺从的点头,走回突戎的阵营。
“你叫什么?”陈璞在他走出几步后,问道。
“成吉。”那人转头恭敬的道。
“成吉,草原能否不再挨饿,或许就要靠你了。”陈璞说出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已经屈服于陈璞妖法的成吉,虽然没有明白陈璞话中的含义,但是还是冲陈璞恭敬的行礼后,转身离去。
戈穆尔部和狼王部剩下的这些勇士也都颓然的往他们的营帐返回,每个人脸上表情都极为的复杂,仇恨、不甘、惧怕、尊敬,杂糅在一起。
此时,厚重的铸铁城门缓缓打开,石长亭的独子石坚率领五千步卒杀出,在陈璞身前站立,抵御对方可能发起的进攻,然后从城门中又走出一些士兵,开始清理尸体,近万具尸体,只有火化一途了,己方的尸体还是会收敛埋葬的。
陈璞一手扛着冥皇刀,一手拉着茶娜,在石坚极为崇拜的眼神中走向城门,在城门下站定,向城头密切注意敌人动向的石长亭朗声道:“石将军,大局已定,准备三口棺材,把都律王和狼王父子的尸体清理一下,好好入殓,明天我要送还给突戎人。”
“好,我马上差人去办,陈大人辛苦了,回驿馆休息吧,这里交给我。”石长亭当年对杨湛都没有如此的客气过。
陈璞和茶娜回到驿馆,没有休息,而是把所有的使节团成员都召集起来,包括董明楼之前的使节团和跟随周弼而来的使节团,足有几十人。
驿馆的大堂内,把所有桌凳都撤走,包括董明楼和被堵住嘴捆绑的周弼在内的所有使节团成员,站满了大堂。陈璞洗过澡换过他的六品官服,双手恭敬的托着明黄的圣旨,来到大堂内,“圣旨到!行礼!”
董明楼率先行礼,周弼始终是被捆绑这跪倒在地的,其他官员虽然不明所以,但对圣旨行礼,总是没错的。
陈璞开始宣读圣旨,圣旨十分的冗长,大概内容就是,周弼通敌卖国罪证确凿,即刻押往京城候审,陈璞全权负责与突戎的和谈事宜,如有人阳奉阴违,或者有通敌只嫌,陈璞可以先斩后奏。
这圣旨宣读完毕,董明楼是早就知晓,并无什么反应。
周弼瘫软在地,双目无神,已经没了半条命。
和董明楼一起来靖安的官员,都很高兴,他们清楚陈璞和董祭酒的关系,对他们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之前他们都怕来自周弼的刁难和打压。
那些跟随周弼一路溜须拍马,一路痛骂陈璞的礼部官员,都傻眼了,死了爹娘一样的快要哭出来了,对他们来说,直到回到武阳之前,他们都必须夹起尾巴,好好听话,不然找个由头,被陈璞一刀砍了就太冤了。他们这两天也都知道了陈璞的壮举,这个少年能刀劈突戎勇士、刺杀突戎双王、阻挡突戎骑兵,砍他们这些阿谀奉承的小官,估计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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