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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另有其人


在自家的巷口与冬轩丞分开,陈璞就走近了巷子,走的很慢。

        等陶昂两人进到巷子的时候,陈璞刚走出去没有十步远。

        陶昂抽出鬼头刀就冲了上来,准备一刀把儿撂倒陈璞,扛着就跑。可就在他举起鬼头刀的时候,陈璞突然加速,瞬间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刚要去追就听到头上有个苍老的声音道:“你不知道这是陈宅?”

        陶昂往上一看,魂飞魄散,王忠一个标准的一字马横跨在在他的头上,距离他不足六尺。陶昂颓然的放下鬼头刀,扔到地上,他知道这样的距离,他想躲避王忠的飞镖是绝不可能的。

        “你找的帮手也太靠不住了吧?这还没怎样呢,就跑没影了。”陈璞在前方好整以暇的说道。

        陶昂回头看了一眼,苦笑连连,“就知道这老小子靠不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倒是光棍的很,既不求饶,也不强硬。

        “没那么严重,你也没吧我怎么样,”陈璞语气平和,人畜无害,紧接着突然高声道:“既然毒杀了张逢年,为什么不干脆吧张家全毒死?”

        陶昂被陈璞突然发问吓了一跳,满眼疑惑的道:“毒杀张逢年?还有这事儿?不可能的,不是小王爷干的。”

        陈璞问出话后,紧紧的盯着陶昂的表情变化,不放过一丝一毫。从陶昂的反应看,他不似说谎,便继续问道:“你怎么能肯定不是杨克乱做的?”

        “朝中有人发下话来,商场上击垮瑞福祥他不管,但若是用下三滥的手段,他必会插手此事。所以小王爷打开始就没打算用商场以外的手段对付瑞福祥。派我来也只是打算掳走你为他效力,就算不能为他效力也不让你再为张家出谋划策。”陶昂并无隐瞒的道。

        “这不算商场以外的手段?杨克己为什么要抓我,你知道吗?他也要对付瑞福祥?”陈璞试探的问道。

        陶昂摇摇头:“就算是,跟小王爷掌握的力量相比也算相当的克制了吧?我不知道三公子为什么抓你,我还是看到宇文伤后才推断出他旁边的高冠年轻人是三公子。不然我都不知道三公子也参与进来。”

        “会不会是渤浪王要抓我?”陈璞换了个角度问道。

        “他老人家抓你?抓你干嘛?王爷那样的层次会在乎瑞福祥这样的商贾?他连瑞福祥都不在乎,还会在乎你?我估摸着可能三公子是想抓了你,跟小王爷谈条件吧。”陶昂根本不相信渤浪王会针对陈璞下手。

        看来从陶昂的嘴里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能问出张逢年中毒并不是杨克乱所为,已经算是意外收获了。

        “你走吧,告诉杨克乱,风水轮流转,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陈璞说道。

        陶昂不太敢相信道:“放了我?这么容易?”

        “你们虽然想要对我不利,但我们也杀了那个用飞刀的小子,算扯平吧。再说,让我对一个不反抗的人动手,我也下不去手。奉劝你一句,有的时候你看不清水下有什么的时候,别轻易下水,你这种小鱼小虾,很可能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就没了性命。”陈璞说着往前走去。

        王忠也从上面翻身下来,跟在陈璞后面。

        陶昂拾起自己的鬼头刀,重新背在背后,颓然的走出巷口。

        早上,陈璞刚出张府的时候,就知道有人在跟着他,本来王忠应该保护他去乡试,茶娜跟着母亲,可昨天给张逢年解毒的事情打乱了这些安排。他只得始终挑有兵丁把守地方行走,总算有惊无险,等乡试结束他又以给先生们买礼物为由穿梭于闹市区,为的就是拖时间,他知道他一旦回去的晚一点,王忠一定会出来查探情况。他和冬轩丞未分开前,就接到王忠的讯号,便故意引诱陶昂两人,在自家的巷口把陶昂堵个正着。

        陈璞推开自家的家门,脑中却始终在想着张逢年中毒的事情,如果不是杨克乱所为,那还能是谁呢?

        “发什么呆?考的如何?”张念云的声音把陈璞的思绪拉回现实。

        陈璞微笑道:“不错,混个前三问题不大。”

        “陈妈妈!听见没?前三都问题不大呢,我这要提前给您道喜了。”张念云转身就朝屋中喊道。

        陈母闻声也走了出来,惊喜的道:“好好,我早就说过,我儿必然不会碌碌无为。”在陈母的心目中还是有些根深蒂固的想法的,嘴上虽然不说,心里还是坚持男儿立世要么跃马沙场要么执政一方,经商总是小道,没有大作为。

        陈璞看母亲一激动,说出了心里话,赶紧岔开话头道:“给我做了好吃的没?我可是饿坏了。”他是怕母亲说出什么贬低商人的话,让张念云难堪。正常情况下母亲是不会的,可一激动保不齐就失言。

        陈母在三个准儿媳和儿子的陪同下,愉快的吃了一餐,虽然还不算真正的庆贺,却也吃的十分舒心。

        吃过午饭,三女和陈璞又陪着陈母聊了半天,然后陈璞提出有事要办,让王忠在家,茶娜陪着他,不会有事。

        陈璞和三女走在路上,他一直拉着桑柔的手,因为桑柔实在是有些特殊,所以在外面陈璞厚此薄彼,几女并不计较。陈璞有意的挑人少的街道走,可还是会碰到看到桑柔会惊呼的人,桑柔毫不在意,陈璞却很是心疼。

        进到张府后,陈璞马上严肃起来,问张念云道:“昨日张伯伯中毒被治愈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张念云被陈璞的突然发问,弄得有些发懵,回答道:“我爹每天都有专门仆妇照看,昨天看到我爹要不行的时候,当班的仆妇在,她通知的小厮,我们到了以后挥退了所有人,等柔姐姐解了爹爹的毒,我娘一直亲自侍奉左右,没有假他人之手。如今除了我们最信任的人,没人知道我爹是中毒。”

        “你弟弟在哪?”陈璞急问道。

        “我舅舅家。怎么了?你别吓我!“张念云也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陈璞握住张念云的手,说道:“有我在,不怕。你现在取些银两,召集那几个轮番照看你爹的仆妇,和小厮,人多点也不怕,然后当众表扬他们,说那个当班的仆妇等于是救了老爷的命,还有那个小厮通知的也及时,我们赶到的时候,正好用桑柔的神药帮老爷稳住了病情,然后把银子发给他们两人,以作奖励,我们在后院等你。”

        张念云反握住陈璞的手道:“我不怕,经历了流火寨的事情,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我这就去办。”

        张念云走后,陈璞带着桑柔和茶娜直奔后院,以茶娜不爱说话的性子自然是不吭声的,反正陈璞说干嘛就干嘛,动脑的事情轮不到她。

        桑柔却是个好奇宝宝,疑惑的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

        “等张伯伯能说话,便知道怎么回事儿,希望不是我料想的那样。”陈璞有些沉重的回答道。

        三人赶到后院以后,果如张念云所言,并没有太多下人,有几个也只是站在院外,并不在院中走动,只有张王氏和她的贴身婢女在房中侍奉张逢年。

        张王氏看到陈璞三人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以为有什么急事,连忙问道:“藏锋,这么急急忙忙的可是有什么事情?”

        陈璞微笑道:“没事,只是小柔不放心张伯伯,来看看情况,毕竟是她提供的神药,稳住了张伯伯的病情嘛。”陈璞趁着张王氏的贴身婢女在给张逢年掖被角,狠命的冲张王氏眨眼睛。

        张王氏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看到陈璞的表情,也知道要顺着他的话说,便配合的道:“这样啊,桑姑娘有心了,老爷呼吸匀称许多,也不那么咳嗽了。”

        “这丹药也只是吊住张伯伯的命,并不能治愈张伯伯的病,所以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医治的办法,不然的话,下次再发作,可就不乐观了。”陈璞说道。

        这时候张念云,走进来,自然的道:“小环,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叫小环的婢女答应一声,便走了出去,并无异样。

        看小环出了院门以后,桑柔轻轻的道:“小环好像讨厌我,我还是把面纱戴上吧。”

        陈璞知道桑柔因为长相的原因,所以特别敏感,很容易从别人的肢体语言或者情绪之中感受到对自己的态度。陈璞并没有接桑柔的话茬,而是问张王氏道:“张伯伯醒来过吗?”

        “昨天夜里,好像醒来过,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他喊念云,可当我问他的时候,他又没了动静。”张王氏回答道。

        “小柔,张伯伯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的?可有办法让他醒来?”陈璞转向桑柔问道。

        桑柔走到张逢年身边,号号脉,然后道:“张伯伯是因为卧床太久,再加上蛊毒耗费太多元气,需要时间回复元气,我可以刺激他的穴位让他醒来,只是不能持续太久,不然会留下暗疾。”

        “持续多久是安全的?”陈璞问道。

        “半柱香。”

        “够了,”陈璞点头道,接着转向张念云,“张伯伯看来非常想见你,等下小柔唤醒他以后,你去跟他对话,只要问出他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谁就可以了。

        张念云点头表示知晓,陈璞示意桑柔可以开始了。

        桑柔取出三根银针,分别刺向张逢年头上的三处穴位,张逢年的眼睛在最后一根银针刺入后瞬间张开,定了定神,看了眼四周,手虽然无力抬起,但是手指可以动,手指指向张念云,嘴中虚弱的道:“念云,过来,爹要不行了,你要照顾好你娘和你弟弟。”

        张念云看爹爹是在交代后事,赶快俯下身子,解释道:“爹,您听我说,您没有病,您是中毒了,已经解了毒。您现在只能清醒一炷香,我问你,你晕倒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谁?”

        张逢年呆了片刻,可终究是有几十年阅历的人,很快便回忆道:“那天我在书房翻看账目,小环跑进来,说夫人晕倒了让我快去看看,我听闻很着急,站起来往外跑,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张王氏捂住自己的嘴,惊恐的看向陈璞,陈璞小声道:“伯母,没事的,我和念云都在,您放心。”

        张逢年想抬起手,可刚抬起一点点,桑柔闪电的伸手拔掉了三根银针,张逢年又晕了过去。

        “没想到是小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直是我的贴身婢女,我不但从来没有打骂过她,有什么不用的首饰我也紧着她挑剩下才给别人。”张王氏看丈夫又晕了过去,才敢出声,不解又心寒的道。

        “元凶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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