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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7.1


《八十年代纪事》

        作者:水晶翡翠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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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我们是去买衣服。”当当回答。

        陈正笑着看一眼当当,转而看向杨婧问:“是去买衣服吗?”

        “是啊。”杨婧笑。


        “叔叔,你看我好看吗?”当当扯着自己的新衣服,询问陈正。

        陈正笑,看着小脸粉扑扑的当当,笑说:“嗯,好看。”

        “我妈妈刚给我买的。”

        “特别好看。”

        “嘻嘻。”当当笑着脸小手捂脸,但是还是露出一口小米牙,可爱极了。

        “好了,当当过来,快过来妈妈抱,让叔叔进院子吧。”杨婧伸臂。

        “那好吧。”当当应。

        杨婧接过当当说:“陈公安,你赶紧进去吧,汪婶一直在家等你呢。”

        陈正深深地看一眼杨婧,点头:“你们注意安全。”

        “好,叮叮当当和叔叔再见。”

        “叔叔再见。”

        “再见。”陈正说。

        杨婧抱着当当走两步之后,把当当放下来,然后左手牵叮叮的小手,右手拉当当的小手向前走,才走没两步,听到陈正在后面喊:“杨婧。”

        杨婧回头:“陈公安,什么事儿?”

        陈正望着杨婧,想说什么,最终又是没说,片刻后开口:“早点回来。”

        “好。”杨婧笑,然后扭头,带着叮叮当当向胡同里转。

        陈正站在原地看着,直到汪丽敏喊:“哎呀,儿子,你回来了!”

        陈正才回神。

        “刚回来?”

        “嗯。”陈正推着自行车进大院子,汪丽敏跟在后面问长问短,陈正简单扼要地回答。

        与此同时,杨婧已带着叮叮当当出了胡同口。前两天,杨婧从李方元那里赚了近一百块钱后,自己快速地逛了一次街,把县城摸个差不多。对县城的概况有个了解,尤其是服装行业,也就是逢青服装能够入她的眼,年代感中不乏创意。

        所以此次买衣服,杨婧目的也很明确,那带着叮叮当当直奔逢青服装。逢青服装在县城除了有童装之外,还有女装。

        杨婧先给叮叮当当选了秋冬款的套装之后,让两孩子在店里老老实实待着,两孩子十分听话,让在店里待着,就在店里待着。

        杨婧在店里转了一圈,干净利落地选了两套衣服一双鞋子,花了五十多块钱,杨婧一阵肉疼,从逢青服装店出来之后,杨婧和叮叮当当说:“加上你们的衣服,一下花了七八十块钱,好心疼,好难过。”

        “妈妈,没事儿,花了再赚。”叮叮安慰说。

        杨婧盯着叮叮看。

        “妈妈咋了?”

        杨婧搂着叮叮狠狠亲了一口:“儿子,我就爱听这句话,你说这话的样子好帅好有男人味儿!”

        叮叮一下害羞地搂着杨婧脖子,小脸埋在杨婧颈窝,奶声奶气地喊:“妈妈。”

        杨婧笑了一会儿说:“好了好了,杨叮叮同志,别害羞了,我们去买菜去。”

        娘仨赶上了中秋节前最后一个市,买了鸡、鱼、菜,然后拎着大包小包去剪头发,找了半天终于找到还算时髦的一家理发店。

        杨婧记得自己刚穿过来时,原杨婧面黄股瘦的,唯一好的就是头发,长且顺,但是厚,厚的让杨婧热的,每天都把头发绾起来,现在天凉了,可以散下来,但是她一点也不想像秦可可那样半爆炸式的卷发,钢性的刘海,所以仅仅只是让发型师将头发打薄剪短,剪出层次,不要刘海,自然就很好。

        仅仅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剪出来,却让发型师惊艳了一把,主要是杨婧长的好看,头发稍微打理一下,柔顺的头发柔和了轮廓,露出光洁的额头,配上立体的五官,竟然让发型师有一阵恍惚。

        “好看吗?”杨婧看向叮叮当当问。

        “好看!”叮叮当当一起说。

        “好看。”发型师呆呆地说,他还真没见过随便剪个头发,竟然能剪的如此明艳造人,原来理发真的是这么神奇的技能,他对自己的职业又有了另外一层解读,发自内心地赞美杨婧。

        杨婧表示谢谢,然后在理发店里买了洗发水,接着带着叮叮当当回家。

        叮叮当当拎着自己的衣服,昂头看着杨婧。

        “看路,好好走。”杨婧说。

        叮叮当当仍旧昂着小脑袋看杨婧,也许是看习惯了杨婧头发绾成一个包包的样子,一时间有点不认识杨婧了。

        杨婧蹲下身,看着叮叮当当说:“来来来,看清楚是不是妈妈?”

        叮叮当当走到跟前。

        “妈妈,你好漂酿。”当当软软地说。

        “谢谢。”杨婧亲了当当一下。

        “妈妈,你漂亮的我我、我差点没认出来是你。”叮叮说。

        “因为你们再不走快点天就黑了。”杨婧说。

        “好,我们走快点。”

        杨婧带着叮叮当当终于在天刚擦黑时,到达了大院子,院子里各个房间的灯都点起来,说话声、油炸炒菜声、收音机说相声,声声入耳,同时一股股的饭香传来。

        “好香啊。”

        “哇,好香啊。”

        叮叮当当站在大院子里就开始叫饿了。

        “你们慢慢爬楼梯,我去收衣服,不然沾露水就不好。”杨婧说完快步地上楼。

        “好。”叮叮当当答应。

        叮叮拎着衣服爬楼梯。

        当当则抱着衣服往汪丽敏堂屋走。

        “妹妹,妹妹。”叮叮喊:“妹妹,你过来,我扶着你。”

        没听到当当的回应,叮叮一回头看不到当当了,再转身,发现当当正往陈公安家的堂屋走。

        “小当当,你干啥去!”叮叮喊不回来当当,有点生气:“当当!你个小当当!你去哪儿,跟我回家!小当当!”

        当当抱着衣服回头:“哥哥,我要去找叔叔,给他看我漂亮的衣服。”说完抱着衣服往汪丽敏堂屋走。

        “小当当!我不管你了!”叮叮气的自己爬楼梯。

        正好杨婧抱着晒干的衣服从楼顶下来问:“哥哥,你妹妹呢?”

        “她去找陈公安了。”

        杨婧叹息了一声,这个小当当,自从在山湾村村委会遇着陈正之后,对陈正特别亲特别依赖,亲爹也不过如此吧,杨婧摇着头说:“让她去吧,我先去做饭,一会儿饭做好了再喊她。”

        “好。”叮叮答应,跟着杨婧进房里,自己玩耍。

        杨婧则撸起袖子,开始做饭,刚烧了两个菜,房门响了。

        “妈妈,我回来啦。”当当在门外喊。

        叮叮哼一声:“小当当你还知道回来,我不给你开门。”

        “哥哥,你给我开门。”

        “你说你下次听不听我话,不听我话,我就不给你开门。”

        “哥哥,我听话。”

        
叮叮这才给当当开门,门一开,叮叮就喊:“妈妈,陈公安来了。”

        杨婧系着浅蓝色围裙,正端着一碟炒青菜,放在桌上,听到喊声,微微侧首,伸手将脸庞的长发,掖到耳后,露出白皙的脸蛋,她浅浅一笑:“陈公安,你来了。”

        陈正只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脸瞬时涨红,好在天黑,并没有人看到。

        “进来坐啊。”杨婧说。

        陈正怔忡片刻,连忙放下当当:“咳!不坐了。”

        “陈正!吃饭了!”汪丽敏在楼下喊。

        “我走了。”陈正转身就走,下了楼和汪丽敏坐在一起吃饭时,心不在焉。

        “咋了?”汪丽敏问。

        “没事儿。”陈正说。

        汪丽敏许久没见儿子,借着吃饭的时候,不由得就想和儿子多说几句,不过陈正一句没听进去。

        饭后,汪丽敏收拾了桌子之后,他就坐在堂屋,拿份报纸看,不一会儿,听到叮叮当当的说话声,是杨婧带着叮叮当当下楼了,娘仨直奔小超市,小超市里热闹一片,似乎是杨婧多给李彩芸发工资,李彩芸开心的不得了。

        时不时有人来小超市买东西,李彩芸更加热情了。

        陈正坐在堂屋听了一会儿,没想到杨婧这叮当小超市开的还挺好的。

        过了一会儿,有来买东西的小孩子,就在院子里和叮叮当当玩起来,直到玩的困了,当当趴到小超市里,喊着:“妈妈,我要睡觉。”

        杨婧和李彩芸交待了几句,诸如可以关超市休息了,然后抱着当当,带着叮叮上楼。

        陈正坐在堂屋继续看报纸,等到汪丽敏都要去睡了,他放下报纸站起身,走出堂屋,把门关上,而后上二楼,走向杨婧的房间。

        此时,杨婧坐在床头给叮叮讲童话故事,叮叮眼皮一抬一睁,明显困了,杨婧的声音渐渐小了,叮叮跟着也入睡了。

        她起身,正准备洗脸睡觉时,房门被轻轻叩响,她心头一紧,第一反应是曹军亮?

        “杨婧。”外面传来陈正的声音。

        杨婧松了一口气,打开房门,笑着问:“陈公安,这么晚了,有事儿吗?”

        “嗯。”陈正点头。

        有事儿?杨婧奇了怪了,陈公安找自己有事?她不认为自己和陈公安之间有事儿?但也笑着问:“什么事儿?”

        “我们到楼顶说。”陈正说完转身,上楼顶。

        什么事儿要上楼顶说?杨婧纳罕,不过出于好奇,她还是锁了房门,拿着钥匙,跟着陈正朝楼顶走。

        与此同时,从外面刚刚回来曹军亮一眼看到陈正和杨婧二人,陈正上楼顶,杨婧也跟着上二楼,这么晚了,他们两个要干什么?曹军亮想都没想,悄悄地就上了二楼,跟着上了楼顶,但是没有出门,而是猫在二楼门后面,可以将陈正和杨婧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陈公安,什么事儿?这么神秘?”杨婧问。

        陈正先是看着星星之火的远方,听着隐约的狗吠,平抚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向杨婧,问:“杨婧,你不记得我了吗?”

        杨婧一怔,什么情况?

        “四五年前,洪村发大水的事儿,你不记得了吗?”陈正问。

        杨婧低下头,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四五年前洪村发大水?猫在门后的曹军亮思考,那时候杨婧不是正好在洪村她外婆家吗?和陈正有什么关系?

        曹军亮没想明白,就听到陈正说:“那时候,我跟着部队去抗洪救灾,洪水太过严重,在三天三夜的救援过程中,我被树枝砸中,眼睛和身体受到了不到程度的伤,大水将我冲到离你外婆家不远的地方,是你和你外婆救了我,照顾我将近半个月,才有人来救我们。这些你都忘了吗?”

        杨婧很想说,我特么的啥都不知道啊,然而却不能说,只能低着头。

        陈正以为她是默认,于是吐了一口气,说:“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杨婧无话可说。

        陈正也沉默,片刻后,从裤兜里掏出烟和火机,点燃,慢悠悠地抽着。

        杨婧站在原地,思索片刻,问:“所以,你让我上来,就是说这事儿?”

        “不是。”陈正立刻否定。

        “那是……”杨婧抬头看向陈正,陈正此时直直地望着杨婧,眼睛如黑曜石一般明亮,他问:“那两个孩子是不是我的?”

        闻言,杨婧一惊。

        连猫在门后面的曹军亮也震惊其中,叮叮当当是陈正的孩子吗?不可能,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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