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第430章 不能代替的路
狂风肆虐，灰尘满天，红色的结界在不停地颤抖，章小莲的神色从最初的不屑一顾到惊惧，当她意识到自己轻敌的时候——
一把毫不起眼的木剑，却生生得劈开了她最得意的红莲结界！！
章小染连人带剑刺穿了屏障，她手中的木剑刺入了章小莲的腹部，章小莲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怎么会……”
章小染眼睛红肿，她的眼泪似乎都在今天流干流尽，面对着这样的章小莲她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只剩下心里那无尽的悲哀。
“姐。”
章小染的声音很轻很轻，好像羽毛漂浮在半空：“如果亲生父母还在，我们会不会是羡煞旁人的好姐妹？”
如果父母还在，她们也不会分开，她们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踏入这充满了妖魔鬼怪的行业。
聪明开朗的姐姐，淳朴天真的妹妹，她们的性格互补的刚刚好，如果命运没有给她们开这样的玩笑，那是不是就有着截然不同的结局？
章小莲的思绪随着这个问句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向后倒在了地上。
最后，她的嘴角带笑，呢喃道：“也许吧……”
她笑了。
她为什么笑呢？
也许是因为想到了一家四口在一起过年的美好画面，覆盖了****夜夜被养父打得鼻青脸肿的恐惧。
也是这样的冬天。
也是这样的寒风。
她被养父压在身下，无力反抗。
她没有章小染那么好的运气，可以碰到视她如亲生的养父母，她也姓章，她们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可是她却渡过一个黑暗的童年……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喜欢欺负一些小动物，先是拿炮炸它们，或者拿火烧，还有刚刚出生的小奶猫，听到它们喵喵的叫声，她的心里会产生极大的快感。
她把这些小动物解肢，丢弃，长大了以后……
当她拥有了灵力，她便开始向人类复仇。
她的养父母，都是死在了她的手上，那些该死的人……到底杀过了多少人呢？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们临死前的恐惧与绝望，她好像是上了瘾，爱上了这种血腥的味道。
章小虎是她最得意的作品。
这个男孩，她花了几乎十年的时间来让他信任自己，却又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像继父对待自己一样的对待他。
她让他当自己的xing奴。
把他像狗一样的使唤。
最后在他还活着的时候，用刀划开他的胸膛，用水清洗他的肠子。
整个过程她享受极了。
她爱惨了这种感觉。
如果可以的话，她以后还要这么做……十四岁，多美的年华啊，她还要找更多的少年少女，来满足她变态的欲望。
从那之后，她开始狂吃，不停地吃，拼命地吃。
她要吃成一个大胖子，小小的年纪就拥有游泳圈的她，果然被继父嫌弃了。
暴饮暴食的习惯一直养到今天，对她而言，只有胖和丑才是最佳保护圈。
可是啊，她并不是因为这些才笑的。
她是因为想到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黑暗的世界，才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从一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回到这个巷子里，死在章小染的手上。
她因为嗜血而快乐，也知道这是错的。
她没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只有用这种方式，让唯一亲人来惩罚自己。
那么，父母的结界术，从今天开始就由你来继承了啊——小染。
她这些年来所面对的人性黑暗、残酷、卑劣的一面，和她两个世界的章小染，好运的章小染，希望她可以一直这样好运下去吧。
姐姐我，就先走一步了啊。
……
……
章小莲躺在地上，没有了呼吸。
她的嘴角还扬着一丝笑容，章小染呆呆的跪在她面前，好像有一种心意就这样传达到了心底。
木剑消失，伤口还在流血，章小染的手被染红，她弯下腰，抱住了章小莲还很温热的身体。
这是她们十七年来唯一的一次拥抱。
章乱生站在巷子口的拐角处，他背对着墙壁，静静地抽烟。
他目睹了全过程，章小染的爆发，以及……那个胖女生的放水。
红莲结界，这样强大的结界怎么会抵御不住她刚刚修习的御剑术？他不知道女人为什么用这种方法寻死，想到那个在司马家战战兢兢、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她大概早已习惯带着各种各样的面具。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而章小染，他知道她现在一定痛苦，一定很无助，可是他更愿意站在一旁观看，他希望章小染可以自己承担生命里所遭遇的一切悲剧，因为这是她注定要走的路，他不能代替她走。
以后要发生的事情会更多……
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店铺不在了，只剩下了章小染一个人，他希望女孩就算只有自己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勇敢的活下去。
巷子口的结界好久之后才散去，章小染站起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任何悲戚的表情。
她微微抬头，看到巷子口露出的衣角，默默地用灵术将章小莲埋在了章家的院子里。
一天之内，她要亲手埋葬四个亲人，从此西镇便再也没有什么值得她牵挂。
章小染和章乱生一起回到了酒店，梁秋秋第一个冲上来和她紧紧地抱在一起。
“还好吗？”
“嗯。”
今天白天他们去做了什么，几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告诉她，直到……
……
……
梁秋秋带着店铺成员踏平司马家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业内，道听途说的人全都添油加醋，越说越离谱，版本也变成了好多个——
有的说，仅仅只是因为司马音口出不逊，所以梁秋秋便直接将司马家赶出阴阳界。
还有的说，梁秋秋在办事情的时候遭到了司马家的阻碍，于是心狠手辣的斩草除根。
但，最让人信服的传言是……
梁大小姐，开始铲除当初背叛梁家的家族了！
这消息一出，那些曾经附属梁家的一十六个小家族犹如大难临头，并不是所有的家族都拜入了别人的门下，有的人也在等，等一个时机……
这下，他们都更愿意相信，梁秋秋解决司马家就是在杀鸡给猴看！
那些没有拜入别家的阴阳家族开始思量着要不要联系梁秋秋，表明自己的忠心不二……而易主的家族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会成为第二个司马家……
比这个更劲爆的，大概就是梁秋秋公然挑衅韩家了吧？
更多的人等着看热闹，看看如今枝繁叶茂的韩家，将如何收拾这只剩下一根枯苗的梁家，好戏很快就上演咯……
鬼怪事务所。
穿着紫色长衫的汐炎把外面听来的消息跟东方陌重复了一遍，他啧啧摇头：“没想到啊没想到，梁秋秋的胆子居然这么大？不管她是为了什么，敢废掉韩家的一个执事再加上一个附属家族，这战帖可算是下达了……”
东方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听到这些消息，嘴角带笑。
汐炎瞪大眼睛：“你还笑得出来？！外面可都在说，这丫头是你在包庇，所以才这么无法无天……”
“梁家和韩家终归要战，只不过是时间提前了而已。”
“你难道真觉得梁秋秋可以敌得过韩家？！”
“不觉得。”
“你要帮忙？”
“不帮。”
汐炎撇嘴，一脸的不相信：“得了吧社长，你说不帮我才不信呢！梁秋秋如果现在被韩家抓到了，只有死路一条！我就不信你不去救她——”
“如果她被韩家抓到了，我自然会救；但如果她是自己找上门——她已经是成年人了，成年人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对不对？”
“……”
“为了家族荣誉而死，梁老爷子九泉之下也会欣慰。”
他护她，不会让别人欺负她，但同样的他也会尊重她所有的选择。
另外一边。
骆灰奇听到了这则消息，他端着红茶站在落地窗前，神色微怔。
新来的管家三十岁，是赵叔的侄子，各项事情都很少熟练。
他低眉问道：“BOSS，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
“派人盯着韩家，如果他们有什么动静——尤其是跟秋秋有关，都必须通知我。”
“是。”
他默默地退下。
着手去办骆灰奇嘱咐的所有事情。
对于这个主子，他还是打从心底里敬佩的。
短短的两个月，居然可以把骆家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并且他的灵术也并不如外人以为的那样……
骆灰奇，他才是被人低估得最多的那个人啊。
结束了西镇的这场旅行，众人回到了Z市，所有的线索也在这里断掉。不过梁秋秋有自信，韩家还会再找上门来——
尤其是那个韩家四小姐，她不是向来最喜欢找自己的麻烦了吗？
这次没中招，她肯定要坐不住的吧？
所以，自己也就没必要在花费心思去找，直接坐在家里等就是了，反正她总归要来的！
章小染的情绪也好了很多。
刚开始的几天不怎么说话，现在也差不多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最大的变化是——她练习灵术比之前更加用功了。
这一个月属于他们店铺的特殊时期，所以章小染和章乱生不用去找东方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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