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他都懂
心里不痛快，稍微发一下呆，枫子就从卫生间里洗了个澡出来，换上睡衣的他，比刚刚那邋里邋遢的看上去顺眼多了。
难道我刚刚对他没有心跳加速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到这儿，我自己都觉得荒唐，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又想到什么好笑的了？”
枫子一边擦头发，一边朝着我走过来。
我摇摇头，准备起身回房间睡觉：“没什么，我要睡觉了。刚刚没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回家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坐着吧，有些事想和你说说。”
枫子在我身边坐下，昂着头对我说。
他眼里隐藏的东西太多，我不忍心抛下一个想要说心事的他，点点头，还是坐了下：“你想说什么？”
“嗯，说说豹子吧！”
枫子眼里带着笑，却无奈地耸耸肩，看着他着一系列的动作表情，我右眼皮跳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豹子？豹子怎么了？”
我手撑在沙发上，让沙发尽情地吸收我手心的汗。
“豹子是警方的人，你不知道吧！”
枫子脸上挂着无奈地苦笑，听他的语气，似乎并没有对我产生怀疑，我暗自松了口气。
我摇摇头，略带吃惊地问：“真的假的？豹子怎么会是卧底呢？他跟在你和李叔身边这么多年，云南那边一直都是他在打点，他怎么回事警方的人呢？”
“是啊，我知道的时候和你一样震惊。可惜，事实胜于雄辩，我最看中的弟兄，竟然人在曹营心在汉。”
枫子用手撑住头，接着说：“上次在码头的事，其实是我布的一个局。之前就有人告诉我，豹子已经把这件事情出卖给了警方，我故意让他穿着我的衣服去，果真，警方真的开枪把他打了。你说，现在的人是不是有点儿不分好歹？我对他掏心掏肺，到头来他却把自己卖了个一文不值。”
从枫子的嘴里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我的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警方的人怎么会认不清豹子和枫子呢？豹子又怎么看不出枫子的心思？这个善良的人啊，枫子想让他做替死鬼，他还真的就去了。
不管是枫子还是警方，他们这辈子都是欠了豹子的。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为了不引起枫子的怀疑，尽量让自己不哭出来。
“豹子现在已经死了，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吧。”我拍拍枫子的肩膀，看得出，豹子的背叛对他来说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枫子苦笑一声，“我当然知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豹子也算是得到了自己应得的。只是我不明白，我为什么遇见的人每一个都是这样？”
枫子紧皱的眉头和刚刚的那句话，又一次把我的心狠狠地提了起来。
难道说，他其实已经怀疑到我身上了吗？
我瞬间慌了，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言语去面对枫子。所谓做贼心虚大概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吧！
还好，枫子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里面，没有过多的关注我，他说：“我父亲对我大哥和二哥，不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吗？”
枫子一脸平静，我才知道原来最痛苦的表情竟是没有情绪。
他接二连三地遭受背叛、分别、敌对。之前在身边亲密无间的亲人和朋友，现在都一个接着一个的翻脸不认人，想必这段时间，枫子的世界观已经彻底颠倒了。
可他真的很坚强，坚强到我都没有察觉出他已经发现豹子是间谍。
“所以啊！”枫子长叹一声，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所以，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如果你再背叛我的话，我觉得我自己一定活不下去的。”
枫子和成哥他们不一样，成哥和胖哥这种满身戾气的人，是靠着钱权来维持信仰，而枫子靠的的感情。
大概混黑社会的，这么重情重义，有血有肉还有头有脸的人，只有他枫子一个吧！
只是，欺骗他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毕竟，我背叛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说得那么严重，”枫子似乎并不在乎能从我这儿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长叹一口气说，“也许，我会离开你。”
这句话倒是令我惊讶，枫子这种赵日天似的性格，能说出这么没有自信的话，实属少见。
“怎么这么说？”
枫子摇摇头，“今天看你和那个医生一起走的时候，我就觉得这种感觉很真切。早晚有一天，我会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再把你放到他的身边。”
气氛一下子变得伤感起来，这么低迷的枫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看着我，认真嘱咐：“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希望你知道，我不是不够爱你，而是担心没有那个能力去爱你。”
凝重的气氛让我浑身难受，我只好笑着把话题岔开：“你说什么呢！之前不是说，我只要打着你的名号，在这个市里无敌吗？”
枫子却并不想走我的套路，摇摇头起身，再一次郑重地对我说：“我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这段时间的肺腑之言，要不是今晚上喝多了酒，你大概也听不到。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说完，枫子真的就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留我一个人在沙发上凌乱。
我的天，这一切到底是些什么鬼！
不过，枫子知道豹子是卧底的事情，还是很有必要告诉闺蜜的。
之前她和豹子都说过，枫子在警方那边也一直有自己的人，现在是不是可以借这个线索把这个人找出来。
毕竟，豹子的死和他有脱不开的关系，他也算是杀人凶手之一。
第二天，我刚想约闺蜜的时候，她打电话过来叫我陪她去逛街。
警方要去摸一个经济犯的底子，闺蜜就是去参加那个经济犯的派对，顺便在他的豪宅里找点儿能够让这个富商进局里的证据。
我和闺蜜躲在商场的试衣间里，看着她在一件低胸连衣裙和一件露背连衣裙之间两难，我叹了口气问她：“难道做到你这个级别，也要去当卧底吗？”
“当然可以不用啊！”闺蜜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手里的裙子上，“只不过局里没有我这么年轻貌美，举止端庄得体的，叫那些火柴妞去也镇不住场子啊！说不定拿着入场券也要被人从会场里面请出来，毕竟上流社会的交流，看得是颜值！”
闺蜜的自信一向是这么锐不可当，我被她逗笑了，连连点头说：“是是是，你开天辟地第一大漂亮。”
“那可不是！不过据说那个富商跆拳道黑带的，我怕我这次一去不复返。”
“呸呸呸！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是靠美貌取胜，又不是靠武力！”我赶紧把闺蜜的话打断，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不允许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在我周围。
闺蜜看了我一眼，收起脸上嬉笑的神情说：“你也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然小彭和豹子的事情让人觉得可惜，不过做这一行的难免有所牺牲，但更多的人还是安然无恙地活了下来。我们几个不可能点子那么背吧？”
闺蜜眼眶红红的，可语气却一副轻松的样子。
她这样的坚强，真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不管，反正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我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套一套闺蜜的话：“上次见到了豹子的女朋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却坚强地让我咋舌。”
“有我坚强吗？”闺蜜脸上全是不屑的表情，过不了两秒又是一脸惋惜：“上次局里的追悼会，那个小姑娘也来了。的确坚强得吓人，一言不发地走到局长面前，开口就是一句：我恨死你了。”
不知为何，说到最后，闺蜜竟然是满脸的羡慕。
能够那么骂一骂领导，我想也是闺蜜一直希望的吧！可她身在体制内，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我倒是对米雪的反应眼前一亮，急忙追问：“然后呢？”
“然后我们局长旁边那个不懂事的秘书出来骂人，说豹子现在是烈士，叫她不要胡闹。结果人家姑娘立马说，‘你才是烈士，你全家都是烈士’，那个秘书脸绿的啊！啧啧”
闺蜜一边摇着头，一边接着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的羡慕：“当初我去闹的时候，那个秘书也是这么搪塞我的，现在想想，我要是能够像她一样骂回去，该多解气啊！”
看着她说完这些事，我心里空落落的，要是之前的她，肯定是能骂回去的。
“你在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闺蜜拿着那件露背的礼服，把低胸的礼服交给我：“我决定了那这件露背的，毕竟穿低胸的，某人会不高兴的。”
“某人？”
我疑惑地看着她。
闺蜜嫣然一笑，指了指心脏：“他一直在这里。”
就在这么一瞬间，我觉得小彭和豹子这样的悲剧不能再发生了，我深吸一口气说：“这次豹子出事，是因为你们这边有人把他出卖给你们消息的事情告诉了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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