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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游方道人的桃木剑与诗


我打眼顺着光线看去,心中不禁一阵惊喜。

        那个刚刚冲进来的竟然是小灰,而此时的小灰全身的毛发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刺猬,根根竖起;和那只恶猫一样,两只眼睛同样匆闪着绿幽幽地光;象一条凶猛的猎犬般,在圆柱形的光影里跳来跳去,正和那只恶猫在房门口撕咬着。

        它们两个都露出狰狞而恐怖的面目,緾绕在一起。

        由于它们都正在房门口交战,所以我退无可退,只能惊恐地站在床头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它们此时战斗正酣,时而翻滚,时而跃起,彼此的毛发在激烈的搏斗中如柳絮般漫天飞舞,让我想到小灰平时的勇敢,它的无畏以及它对鬼老汉的坚守。

        人有时很奇怪,在惊悚的环境里,会不由自主的想象的更加惊悚,在更加惊悚中又难已自控地再想象,如此恶性循环,以致让人惊恐到极致。

        然而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慢慢地,我感觉自已的恐惧到一个顶点后忽然开始变的不再害怕,胆量也在一点点回升,心情也在一点点平复。

        我又一次掐了下自已,疼感很强烈,看来面前的这一切并不是虚幻的。

        此时的我已能独立思考了,现在可以确信,也突然明白,跳跃在自已面前的绝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生活绝对没有那么多巧合;我想。

        当很多不合常理的事情一而在地在自已的面前上演时,我已意识到,自已其实已经卷入到一场未知的变幻莫测的领域,而且此领域无比凶险,自已也退无可退。

        也许这就是鬼老汉给我设下太多迷团而又不给我解开的原因。

        也许这一切缘于我最初的好奇?也许是缘于我头顶骨和枕骨之间那个三角形的天窗?也许…?

        当我突然想到这些纷繁的解释时,自忖自已的生命将注定会有此一劫。

        此刻,我突然一点都不害怕了,反而有所释然,甚至感到莫名的兴奋,有种鬼来疯的感觉。人之将死,死又何惧!

        一股豪情涌入脑际,让我热血沸腾。

        忽然想:既然自已正被冥冥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安排,这里面包括鬼老汉,甚至包括我爷爷的设计,那这些刻意的隐瞒一定有他们的理由,而我也一定有属于自已的使命,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些使命是什么?、

        匆匆疏理完毕,我开始镇静而专注地看着眼前。

        此时的小灰和恶猫势均力敌,看激战中的双方,谁也没有想逃走的意思。

        看情形它俩有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决战决心,想以此一战定各自的乾坤宏愿。

        不过,虽然我不知道谁将在这一战中最终成为胜利者,但此时的我在突然产生忘死之心后,就急忙弯下腰在脚下摸着,想找到一块硬物也加入到这场战斗中,我要帮助小灰,现在它成了我的战友。

        很快,我从地上摸到了一个小板凳,抄起来想也没想,就向那只恶猫砸去。

        对于用砖块之类的硬物击打目标是我的强项。

        我从小就喜欢砸东西,经常没事时就用小石头砸水中的鱼,久而久之,无意中练就了好准头,竟能把在河面上游到动的鱼砸中,而且是百分百的命中率。

        果然,在我一击之后,就听到“哇啦”一声,撕打声戛然而止;房内顿时一片死寂,好象时间突然停滞不前,我和它们在这沉寂中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些时,我看到猫狗瞬间分开在光柱两侧,全都转过脸怔怔地看着我。

        可能就是因为我这一砸,把它俩之间的平衡打破了。

        恶猫在稍一迟钝之后,绿色的眼神立马向我投来一股杀气,口中呜呜作响。

        让我再次产生不寒而栗的感觉;不过这种害怕地念头并没有存在多久,在我心里“咯噔”一下后,我立马反应过来,抬起脚勇敢地向那只猫踢去。

        小灰此时反应更迅疾,它趁猫稍一走神的机会,猛扑上去张开小嘴狠命地咬了一口。

        我看到一大块肉瞬间就挂在小灰的嘴上,黑色的毛发从塞满肉块的嘴中透过光线清晰地裸露出来。

        恶猫惨叫一声,一个跳跃冲出了房门,一路呼嚎着转眼就不知踪迹了。小灰也紧跟着追了出去,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在我面前亲热地跳跃一番。

        我见它们都跑出房间,也从地上捡起手电筒准备往外跑,此时的我一刻也不想在鬼老汉的房间内逗留。

        就在捡起手电的刹那,我透过光线看到掉下来的镜框边,躺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物体,那是一个长四方形的东西,它静静地躺在我脚下的位置。

        想必它以前藏在画像的后面,在这只猫的撞击下和画像一起掉下来后,迅速分离了。

        我顺手捡起来,提着它跑出了屋外。

        出得院门,才发现自已已浑身湿透,连脚底板都有泡在水里的感觉,湿滑湿滑的;同时也感觉自已的裆部位置的裤子粘连在大腿根部的皮肤上,我心里知道自已刚才吓的尿了裤子。

        外面阳光明媚,紧张的心情立马放松不少,看来,人和鬼的区别就是阳光与黑暗的区别。

        我静静地站在阳光下,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也想象着此时的小灰和那只猫现在去了什么地方?还是它们正继续搏斗着。

        屋内的那种恐惧感已慢慢褪去,我定了定神,看着自已已基本停止抖动的双手中还紧握着电筒和那块布包裹的东西。

        我突然发现那块包裹物体的布竟然在阳光下变成了青色,而刚才在房间内分明看到的是红色。

        (说到这里我想和看这个故事的朋友说一个诡异的现象,漆黑的夜晚在手电光线下很多青色的物体都会呈现出如血的红色,这是我回家后做了无数次的反复试验得出的,不信各位私下可以试试。

        不过你们首先确定你们有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心理准备,我建议有心脏病的人或胆小的人不要去试,这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这个结论也是我从这次诡异的经历中发现的这些诡异的事实,后来我还发现了各种奇异的事,后面我会介绍。)

        我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异于常人,但我敢确认后来的我确实不太怕鬼,更不怕死。所以我也明白人一旦连死都不怕时,那他就真的对一切恐怖的现象都会无所畏惧了。

        此时应该是中午时间,我听到母亲在叫我回家吃饭的声音,虽然只有二百米,可那声音已传到山谷里,并接二连三的在山谷中回荡,就如同高楼里的钟声。

        我知道此时的自已一定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于是,走到附近的一个小池塘旁边,准备把自已好好清洗了一下。

        忽然,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壮士出征不复还的悲壮感觉;心想,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选择了,看来真是逃也逃不掉的;那我就坚决地主动迎上去吧,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

        当然,这种强烈的被选择感是我这次回家之前所没有意识到的。

        母亲见回到家的我,手里还拿着个青色的包裹物时,竟然一点都不好奇,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一下,这让我又开始感到奇怪;她难道知道这里面包裹的东西吗?否则怎么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呢?

        她没问,我也没主动说。

        吃完饭,母亲从房间里拿出两样东西;一件是一把精美的桃木剑。

        她说,这是一年前有一个游方道士经过我们村,说要转交给我的,同时还留下一张折叠着的黄裱纸。

        我顺手打开来一看,那上面是手写的一首诗,字体潦草,分明不是鬼老汉的字,因为鬼老汉教过我写字,所以我对他写的字太熟悉不过的了,而我手上接过来的这上面的字,想必一定是那个游方道士写的呢。

        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些东西呢?我一边纳闷着一边看纸上写着:

        鬼道、人道

        恶相滋生万象无,

        风雨雷电黑滩涂;

        三界仙灵即没落,

        人性回归始正途。

        我不明白这些字的内容,这里是否暗藏着什么玄机或什么秘密呢?我暗自思量。

        “这桃木剑是那个道士转交给我的”?

        看到此剑,我问我妈。

        因为我突然又产生一个疑惑,这个道士为什么要将这把剑转交于我;另外,鬼老汉不是也有把木剑吗?那他的木剑在哪儿?

        “是那个道士转交给你的”母亲肯定地点了点头答道。

        “鬼老汉为什么不把自已的剑交给我呢”?我带着疑问继续问。

        “他的剑给你弟了”。

        “给我弟,哦”?我虽有疑问可不好就这事继续问,心想:给我弟干什么?难道是让他防身吗?

        不过想想也正常,在这个诡异的村子里,我弟确实需要这样一把剑作为防身用。

        母亲接着又转交给我一件同样用青色布块包裹的长方形物体,物体大小和我手上拿的一模一样。

        她说是鬼老汉在死的前一年让她转交我的,鬼老汉当时说,他感觉自已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所以等不到自己回来亲手交给你了。

        看到这些青布包裹物,我突然明白了母亲为什么不奇怪我带回来的东西,因为她一定知道这是鬼老汉家的,甚至她心里都明白自已儿子将要扮演的角色,也许正因为她明白这些,所以知道自已阻挡不了事件的发生与发展,虽然内心早就在滴着血,可终究不敢阻拦我。

        甚至她比我更清楚的认识到,这些诡异在幂幂中选择了我,是生命中早就注定了的。

        因此,既使她有一万个不愿意,不愿意自已的孩子去冒险,可她终究扭不过命运。

        想到这个层成面,我开始理解母亲的不容易;看来,生死由命,辛劳了一生的母亲早就认命了,即使他的儿子将会因此而丧命也不敢违抗,谁又能与幂幂中的命相争呢?

        我的脑袋在飞快地旋转着,思考着,尝试各种有可能合理的解释母亲的不奇怪,

        最后,我坚信,只有这种分析才合理,也才能解释一个母亲对自已儿子做出的各种奇怪的事,既不劝、又不挡、更不问。

        是的,她一定早就知道这里面很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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