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知己
在山下转了半天，林墨一时不知该去哪里。
来到城外，林墨想着：既然不知去哪里，不如就在城里住上几晚。
管那些人找不找得到这里，他既不是那么认真去逃，也犯不着真躲到什么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这样想着，林墨便进了城。来到一家客栈前，找老板要了一间房。
他出来便只带了一把剑，身上的钱也只够他在这么一个小客栈里住上四五天。
走的有些渴了，便找老板要了壶茶水，坐在一张空桌前喝了起来。
林墨一边喝着，一边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这时只见客店外面走进来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装，身上带着一把剑，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姿高挑，长得不算特别出众，但一张轮廓深沉的脸，也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林墨只觉得有些眼熟，略一沉思这才想起来是那天跟在小蝶小莲后面的那个男子。
因为那天有两个仙子般的人物做对比，所以男子的特点并不是很显露出来。此时独身一人，虽没有什么特别惊人之处，但总也能让人印象深刻。
林墨对着这人看了一眼，这人似乎也看到了他，准备往旁边走的脚步略一停顿，然后径直朝林墨走了过来。
男子在林墨所在的木桌前停下，然后问道：“我可以坐这里吗？”
林墨道：“随便。”
男子坐了下来，见他桌前只放了一把茶壶，一只茶杯，道：“你不吃东西吗？”
林墨笑笑道：“不饿。”
男子叫来小二，点了些东西，又让小二多拿一只茶杯过来，小二答应着便走开了。
男子看着林墨，道：“我见过你，不过你可能对我没什么印象。”
林墨道：“那天跟在那个叫做小蝶小莲后面的男子，便是你吧！”
男子见他记得自己，笑了笑，道：“公子好记性。”
林墨道：“那两个姑娘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男子道：“她们已经回去了。”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林墨道：“可以啊。”
男子道：“那天跟在你身后的那个人……”
说到这里顿住了，林墨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林墨在思考，如果自己告诉他那天那个人就是楼月，楼月知道后会不会杀了自己？
林墨轻轻咳嗽两声，似乎是想就这个话题略过去。不过他这么一咳，似乎也就侧面回应了男子这一问题。
果然男子听到后面露疑色，更多的却是吃惊，睁大眼睛，道：“真是楼月？”
林墨道：“不，是，你还是自己去问他比较合适。”
这等于再次肯定了男子的问题，男子的眼睛瞪得更大，旋即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墨因他这一声嗤笑略顿了一下，就见男子直接笑得以手撑额，林墨不禁在心里想：不知让楼月看见，会不会直接一掌将他拍死？
就见男子笑了一阵，然后看向林墨，道：“兄弟，给你一个忠告，以后再看到楼月，一定记得绕道走。”
林墨道：“为什么？”
男子道：“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吧，此人天下第一臭美，平素里便是脸上多出一个印，也要对着镜子修复半天，不然不肯见人。若是让人看到他那幅样子，他还不直接把那个人给杀了！”
林墨道：“你不也看见了。”
男子道：“我自然可以装作不知，你就不同了，虽说你救过他，可楼月这人向来有些反复无常，什么时候想帮人什么时候想杀人谁也摸不准，很多时候和你说的好好的，一句话不对头，一巴掌将你拍晕，我就吃过亏，话说的好好的，脑袋一阵眩晕，然后就晕过去了，晚上醒过来还躺在地下。”
林墨身体一阵瑟缩，道：“也没有那么夸张吧！”
男子道：“这个就算夸张么？那是你不了解他，之前有个男人，就因为手不小心碰到了他一下，直接被他砍断了手。有言语玷污者，更是直接毙命，他没有杀你，或许还是看在你于他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楼月虽然性格乖张暴戾，倒也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你既然于他有恩，他自然也会报答于你。不过报答之后这个恩情便算了了，你若是言语上得罪了他，同样免不了被一掌拍晕的危险。对了，他有说要怎么报答你了吗？”
林墨道：“他说是还我双倍法力。”
男子道：“那还了没？”
林墨道：“还没。”
男子道：“还没最好，最好永远别让他还，这样他欠你一个恩情，自然不能真的动手打死你，顶多像我一样被拍晕在地。或者等他还了你法力，你最好躲的远远的，永远别在见他，否则哪天他疯病一发，想到自己当初那个黑丑的模样，继而又想到了你，那时可能真不受控制一掌把你拍死！”
林墨背心微微出汗，想到之前楼月说话做事的风格，确实是有点暴力倾向。很可能一句话不对，或者一个行为惹到了他，自己尚还未发觉，反应过来是已被拍晕在地。
这样想想，自己似乎不但见到了他这么黑丑的模样，言语之间似乎也开罪他不少，当初替他疗伤的时候，不但接触到了他的身体，还是脱了衣服之后接触到的身体。还有后来在掉进洞里，自己晚上梦游爬到了床上，晚上用脚蹬他，第二天又穿错了衣服，这样一想，自己岂不是要被他从头到脚一截一截分肢才能解恨？
林墨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场景，自己前一秒还在和楼月好好说着话，下一秒楼月突然变脸，拿出刀来一刀一刀划在自己身上……
林墨不由得一个激灵，背后湿了一大片，看来以后再见到楼月，真得绕道走了。
林墨看了这男子一眼，显然也是个深受其害者，问道：“你是他的朋友？”
男子道：“这说不准，应该还没有人敢说自己是楼月的朋友吧！他认为你是你便是，认为你不是便不是，偶尔心情好了便是朋友，心情不好便不是，总之，永远不要觉得自己是他朋友。”
林墨很赞同的点点头，反正他是不会无趣到觉得自己是他朋友。林墨只是在心里祈求，以后还是不要碰到他的好。虽说楼月承诺的那些法力有些诱人，但基于以上可能会被从头到脚分肢的危险，林墨还是宁愿不要的。
男子见他神色担忧，笑道：“楼月虽然性情有些反复无常，但只要你不得罪他，他也不会无缘无故拍你，你也不需要如此害怕。”
林墨道：“问题是，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他，什么时候没有得罪他。万一是在山上被他一巴掌拍晕，他不管不顾走了，碰见老虎岂不没命了？”
男子顿了顿，旋即笑道：“这个我倒没想过，不过你这么一说，我以后倒真不敢和他一块上山了。”
别说一块上山，便是呆在一块，林墨也是不敢了。
想到那天他走的时候林墨还有些许的不舍，这时却希望最好永不相见。
这时男子点的菜也端了上来，男子邀请林墨一块吃。
林墨身上没钱，他实在穷得厉害，身上那一点钱，可以说是他全部家当。他平常一个月会下山采购一次，买的往往是那些卖剩了一个铜板两个铜板全部包给他的剩菜，便是这些剩菜，也会被他好好保存，吃上好几顿。至于他买这些东西的钱，是他偶尔提前练完功，没事了去山里打几只鸟，或者采松油，然后下山去卖挣来的，实在是一分多余的钱也不敢花。
所以男子邀请，难免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他已经几天不曾吃东西，这种挨饿本领是因为他的贫穷而锻炼出来的，此时闻到饭菜香味，被压下的饿欲再次激起，但想到身上仅存的几个钱，还是忍住了，看也不看桌上那些菜，一脸从容道：“不用，我不饿。”
说完暗地里吞了口口水。
男子道：“没关系，就当是陪我吃吧，我一个人吃挺无聊的。”
林墨还是摇摇头，道：“我真的一点都不饿，吃不下去，你自己吃吧！”说着喝了一口茶。
男子道：“稍微动一下筷子，就当是陪我一块吃，大家交个朋友吧！”
林墨闻到菜里传来的阵阵香味，一张嘴已经有些不受控制，可仍然很爱面子强装镇定道：“真不用，我……”
话还未说完，只听外面一个声音道：“咦，好像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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