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寒意
第64章 、寒意 ...
“选择双手吗？我知道了。”
髭切那双狭长的眼眸里充满了可惜的神色，只是还是信守承诺般地, 将那锁链认认真真地缠绕在了乔冉的手腕上。
他的力度控制的非常好, 不会太重让乔冉感觉到疼痛, 却又不会过于轻柔而减少乔冉心头的压迫感。
锁链的长度有些太长了――似乎本意上, 这些锁链是为了拴住人的脚的。
淡金发色的付丧神看着那露出的一些多余的部分, 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头。
“哎呀呀, 多了也不能浪费呢。”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突然露出了好玩的笑容。
髭切把那锁链多余的部分用手指灵巧地舞动着，竟然是打出了一个极其小的蝴蝶结。
乔冉：……
乔冉把视线放在了自己的双手上。
那过于孱弱的手腕上方, 还能够隐隐看见之前为了布置阵法的时候留下来的疤痕。
在那双纤细的皓腕之上，交错的疤痕和银白的锁链相互映衬, 更能够激起别人暴虐的欲望。
“你没有选择脖颈, 我还是会觉得有些可惜呢。”
淡金发色的付丧神伸出手，细致地抚摸着乔冉手腕上的皮肤。
而付丧神手套上面绣着的微微凸起的纹路，在自己的皮肤之上划过, 让乔冉感觉到很痒, 他深吸口气, 努力遏制住自己的恶心心感。
“但是, 我现在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
髭切笑眯眯地说道。
“――和你很配呢……审神者。”
付丧神突然低下了头，用那唇形优美的唇瓣轻轻吻了吻乔冉手腕上面的骨节。
他感觉到了乔冉的退意，伸手勾住了那锁链, 将乔冉的手制住，而舌尖又从唇缝中伸出了些许。
那如同蛇类一般细长的舌尖，在乔冉的手腕上面舔吻着。
乔冉的脸色更为难看了些许。
“审神者的味道, 很不错呢。”
髭切抬起头，那眼底里倾泻下来的暗涌，宛若海潮一般，仿佛要席卷乔冉所有的思绪。
“真是太过诱人了呢……让我恨不得把审神者整个人，都吞入腹中哦～”
虽然髭切的恶趣味很浓，但是，在以往，他除了会玩弄那些被抓来的审神者们的心意，并不会做如何身体方面的亲密举动。
――因为他会觉得恶心。
由于曾经发生的一些事情，在髭切的心里，人类都是自私的、愚蠢的、易于被迷惑的……
要和这样低劣的物种发生些许触碰，甚至是亲密的关系的话……都会让髭切觉得这是玷污了自己。
不过现在，当髭切看到这名少年审神者时，突然有了些许兴趣。
银白发少年身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冷静了，就仿佛无论是怎样的折辱，都不能打破他眉宇间的平淡。
――即使是努力做出来的伪装，也非常有意思，不是吗？
髭切知道，他心里有一些隐秘的情绪上涌了起来。
他看着乔冉那越是冰冷的神色，就越是兴奋。
乔冉将手抽回，唇闭的紧紧的，明显是不想和这名付丧神多多交谈。
髭切此时却伸出手指勾了勾乔冉的鬓角。
“你干嘛那么严肃呢……刚刚说选择用锁链绑手腕的时候，你不也是开口了吗？”
髭切又把那戴着黑色袖套的手指，从下往上游移着，轻轻地揉捏着乔冉那还带着疤痕的手臂。
乔冉的袖子已经被撩起了，髭切的右手手指在那带着粉色痕迹的伤口上滑过。
髭切看到这些伤痕的时候，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还记得，当时和膝丸一同前去哄骗那个本丸中的唯一一把大太刀萤丸，来帮着自己打开时之政府的通道。
他看到，萤丸的手上也有着这样鲜明狰狞的伤口。
脑海里，那名绿眸小少年是这么说的――
“这是惩罚。”
“主人，因为我们受了这样的伤、所以我们也要对自己制造出一样的伤口。”
他想着那名付丧神有些病态的神情，却明白了萤丸为什么会这样子做。
其实，髭切感觉到乔冉的肌肤非常适合布满这样的伤痕，泛着像是撩人一般的樱色――那会引导出所有人暗藏着的施虐欲。
髭切手指慢慢地往上移，又勾在了乔冉下巴的位置，他凑近了少年，声音轻得宛如气音一般。
“哎呀呀，你再不出声回答我的话……”
“你再不乖一点的话……”
“――我就要欺负你了，不听话的小猫。”
他压低着声音，倾吐着气息，那握着乔冉下巴的手猛然用力，乔冉都感觉到牙关处有一丝痛楚。
然而，乔冉自始至终都用一种即为疏离的眼神看着髭切。
他在看，髭切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出乎意料的，髭切突然好脾气地笑了笑。
“哈，吓到你了吗？我是开玩笑的呢。”
他把手收回，轻轻拍了拍乔冉的脸颊。
像是逗弄猫狗一般的，他只是揉捏了一下乔冉的脸，又抓了抓他的头发，就再没有做出什么太过越界的举动。
――幼稚的，简直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童。
他半撑在乔冉的身上，就这样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玩闹着。
过了许久，髭切才起身，拍了拍自己那微微褶皱的衬衫下摆，走了出去。
…………
等到髭切离开后，乔冉才慢慢、慢慢地感觉到了，他手腕上面的锁链的用处，不仅仅是为了控制住自己。
乔冉能够感觉到锁链上面的某一种灵力，竟然在帮着恢复自己体内的灵力，而同时，也在封锁着他的灵力，不让他利用灵力来做出某种咒术。
乔冉用手握了握拳，感觉到那灵力恢复的速度实在太慢了。
他躺在了床上，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的处境比较危险，也比较复杂。
但是……自己也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只能躺在床上，被他们控制着，等到灵力完全恢复之后，再被扔到那个刀室里，让那把诡异的短刀，把自己的血肉吃得一点儿都不剩。
――自己……像是一个废人。
乔冉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要平复自己的心神，他知道在这种关头之下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让他过于消极的情绪来侵蚀自己的内心。
“试着回想一下，回想一下自己在这里经历的所有事情……”
“他们喂养那把刀一定是有原因的……按照太郎太刀话里的内容……目的不出意外的话，是为了复仇。”
“他们和那把短刀看似是同一战线上的，可是根据太郎太刀的语气来判断，似乎又不是相互信任的……甚至可以说是心存戒备的。”
乔冉皱了皱眉头，想到太郎太刀说起刀室里面的存在时，那满是漠然的眼神。
“而且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我还是疏漏了……”
“那把断刀给我的一种熟悉的感觉――应该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和太郎太刀身上那一脉相承的灵力。”
乔冉突然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把头埋在了双膝之间，当他手举起来的时候，手腕上那链子晃动的声音，轻轻响起。
五指深深地陷入发丝之间，他皱起了眉头，努力地回想着。
“我到底在哪里……看到过那把刀剑……？”
所有的回忆都顺着那迁延到过去的线游走着，乔冉感觉到自己就像是进入了大脑之中，不断地翻找着自己的回忆。
“时之政府？不对，似乎还要再往前一点……”
他的双眉越皱越紧，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突然之间……电光闪过！
他猛然松开了双手，一下子倒在了床上，不断的喘着气，就像只濒临溺死的鱼。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他的胸口不断起伏着，那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个微笑。
在记忆的最深处……
一开始，乔冉在本丸的书房之中翻找的时候……
那时，他看到了一本观察日记，似乎是上一任审神者所留下来的……
【真遗憾啊……第一批制造出来用于观察的刀剑，在外形上面竟然出了较大的瑕疵。】
――在外形上面出现了瑕疵……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意味着……
――那些刀剑的剑柄……是不完整的！
“也就是说，在这座本丸刀室里面的那把短刀和那些密密麻麻的刀剑的残骸，都和那个日记的书写者……以及时之政府，有关系吗？”
乔冉不由闭上了眼睛。
他突然想起小乌丸曾经跟他说的那一番话。
“现在审神者本丸里面所谓的，经过一些材料锻造出来的刀剑，当然不是什么正品。”
“他们都是所有原始之刃的仿品。”
乔冉还记得当时小乌丸说这些话的时候……
那脸上充满着的不屑的、
高高在上的神情……
就仿佛那些仿品，永远都只是仿品……永远都比所谓的正品低人一等。
“无数的成功都往往是靠无数次的失败堆砌出来的……”
乔冉感觉到自己嘴唇，有些颤抖。
“也就是说，时之政府在成功打造出所谓的本丸的刀剑之前，一定……”
“一定做了无数次的实验，才能够知道……用什么样的材料，才能打造出所谓的……为他们所用的……可以大量复制的仿品……”
乔冉睁开了眼睛，像是发呆一般地看着屋顶上的某一个点。
那么……那些实验失败的刀剑……
下场，
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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