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六章 调教

　　贪狼星君在阳明宫没能等到天帝府少君。因为天帝府少君闭关了。在仙界，闭关修行是仙民的固有权力。就是天庭也不能强行中止仙民闭关。除非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该仙民有罪。
　　所以，贪狼星君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
　　黄长顺第一时间将这道消息传给了沐晚。
　　沐晚扼腕：这家伙怎么一下子就聪明了，缩得这么快！
　　严重的与印象不符！
　　黄长顺：估计是被天帝老儿点化了。
　　也就是说，天帝没有转世的可能性很大。
　　好不容易的一个抓手，就这样没了。沐晚有点儿小惆怅。不过，也仅是如此而已。她从来没有想过，抓着天帝府少君，能一把掀翻天帝和天帝府。前几天的奠基仪式上，她突然发难，没能乘机把人弄死，就只能再等良机。
　　九重天的都是一些人精。天帝自个儿缩了，连儿子也不让出来。天知道他们父子俩会什么时候才冒出来？于是，人心悄然变向。最明显的是，北斗七星替北帝府翻案，明面上的阻力都没了。就是暗地里阻拦的少了许多，故而，翻案进展极快。
　　转眼，沐晚的假期即将结束。童然等人如期回归。常龙和阿一他们继续留在北天界，沐晚则带着原班人马，返回魔劫界。不过，回去的时候，舰队提了速，一路疾行，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
　　将军府这边，是姜辣带着银子等小妖留守。
　　沐晚打发香香他们先回府。她是随舰队一起回军营——身为主将，走了这些天，她得高调的露个脸先，拢一拢军心。
　　军营这边留守的是申罡。
　　他得到通报，早早的率领将士们在港口正装迎接。
　　而将军府那边，中门大开。香香和大红他们也得到了姜辣等人的热烈欢迎。
　　香香住在东次院。坐下来后，她问姜辣：“后院那边，这些天有什么动静没有？”
　　姜辣知道她问的是谁，点头答道：“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老实。哦，有一件事。七天前，他把身边的三只小麻鹰都杀了，用棍子串成一串，烤熟后，吃掉了。”
　　“很好，你们把人看得很好。”香香甚是满意。莫离有一个好处，就是聪明，识时务。这样的人，往往都是一点就通。吩咐他做点什么，特省事。当然，前提是，够威够力，能够完全把人镇住。以他们现在的实力，镇住一只没了家族依靠的落架火凤，自然是妥妥的。莫离能够如此老实，显然也是充分认识到了形势。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会被其反噬。
　　既然莫离表现得好，那就要有点奖励。香香笑道：“大红，从今天起，给后院每天送一篮子新鲜的时令果子去。就说，是我让你们送的。”
　　莫离被关了这么久，估计身上带的存货都耗光了。
　　“诺。”大红领令。
　　半个时辰之后，她回来禀报：“陛下，凤公子请求见您一面。”自从沐晚给莫离改名之后，香香便令将军府上下在公开场合，以“凤公子”称呼之。
　　香香挑了挑眉，说道：“这才回来，手头的事多着呢。让他先等着。”眼珠子转了转，又道，“从明天起，果子改成一盘。明确的告诉他，是我的吩咐。”
　　说见就见，他哪来这么大的面子！
　　香香真的将人撂了两天，然后才去后院。
　　莫离听到通传，早早的在门廊的台阶下恭候，看到人过来了，长揖到底：“小的叩见大人。”他真的很聪明，已经完全摆正了自己的身份，连行礼都是用的俗礼。
　　香香背负着双手，站在院中的空地上，看都不看他一眼，问道：“听说你想见本座？”
　　“哐唧”一声，那是莫离呼的跪下了：“大人息怒，小的再也不敢了。”每天，小妖进来送鲜果时，都说的是“奉陛下之命”。他才提出要见香香一面，结果，鲜果的数量，还有品质立时就往下走了。若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到底是攥在谁手里，那么，他还不如乘早去死一死的好。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敢屑想将军大人的宠幸，一心只想着在香香大人手底下，老老实实的讨一口热饭吃。
　　香香这才垂眸，看了他一眼，说道：“说吧，什么事。”
　　莫离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
　　双手将三枚密讯符高举过头，呈献上去，他说道：“这是小的用来联系凤族旧仆的。请大人查收。”
　　香香没有接，冷笑着，直言道：“还有一枚呢？”
　　莫离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原来，人家早就知道了！他象个傻子一样，自以为有所依仗。不想，人家一开始就已经看光了他的底牌。
　　如此一来，他更加庆幸自己的选择。
　　“刚搬进府里来时，与旧部联系，用掉了一枚。”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他们告诉你，将军大人不在府中。府里只有一群小家伙，他们要你乘机占了将军府，与他们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魔劫界，是也不是？”香香问道。
　　“是。小的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一试。但是，没能成功。小的按他们传授的法门，根本就破不了门上的禁制。从那以后，小的就再也没有和他们联系过了。”莫离只觉得后背之上，冷汗淋漓。
　　香香微微颌首，这才收起三枚密讯符：“这倒是一句实话。以后，在本座面前，就要象刚才那样回话，收起你的那些花花肠子。”
　　“诺，小凤儿遵令。”莫离脱了力，伏在地上，眼泪失了控的往外涌——后知后觉，他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
　　“你的表现不错。所以，从明天起，你的身边会配四个小厮。等人过来后，你可以抽取他们的一丝元魄，订下奴契。”
　　这是把人完全给他支配的意思。
　　“大人隆恩，小的叩谢。”莫离感激得叩了一个大响头。他自出壳之后，过的就是呼奴唤婢的日子。这段时间，被拘在后院，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已然憔悴了许多。听说以后有四个小厮近身侍奉，他顿时感觉天都亮了。妥妥的苦尽甘来啊。
　　香香拂袖离去——不是她想把这厮供起来，而是这厮眼见着越来越憔悴，丰姿不再。没了那张好看的脸，姐姐以后怎么拿他出去挡其他男宠？唉，只能好好养着喽。
　　第二天，四名十三四岁的小厮被送进了后院。
　　莫离一看到他们，眼睛都瞪得浑圆：“你，你们怎么来了？”
　　四名小厮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都是元婴境的杂毛凤凰！
　　危机感，立现！
　　吃他们这碗饭的，就怕小鲜肉……
　　心慌慌的，他没控制住，威压铺了出去。四名小厮畏畏缩缩的挤在一起，不敢吭声。
　　人是大红送进来的。这种事，还用不着他们的陛下亲自出面。
　　大红咳了一声。
　　莫离回过神来，连忙向大红请罪：“对不住，大红姑娘。小的好久不曾看到同族，有些情难自禁。”
　　狗/屁的“情难自禁”！分明是想杀了这四只小的。大红也没戳破他，淡声说道：“他们四个是从三重天的凤族旁支买回来的，专门服侍公子。凤公子，你看合眼与否？要是不合眼，可以再去重新采买。”
　　莫离听明白了——现而今，三重天的旁支已经要靠买族中子弟维生的地步了。
　　真有的这么惨吗？他按下心中的狐疑，连忙摆手说道：“不用再麻烦了。很好。他们很好。”不过是四只杂毛凤凰，血统远不如他，不用别的，单是血统这一条，他就可以死死的压制住四只小崽子。而要是换成别的，搞不好麻烦会更多。所以，就是这四只了。
　　待大红离开后，莫离又变回了原来的“凤族第一公子”，火凤血统的威压尽释。
　　“扑腾！”四只小雏凤哪里扛得住，一齐给跪了，伏在地上，浑身上下跟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公，公子……”
　　莫离抬头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慵懒的问道：“说，谁派你们来的？”刚刚大红说的那些话，他是一个字也不信的。哼哼，凤族从来只有买人的，几时卖过人？曾为凤族核心子弟，他深知凤族的禀性。那些老头子肯定以为他在将军府里站稳了脚跟，所以，巴巴的送了四只小的过来。
　　“没，没有啊。”一只胆子大一点的伏在地上，嗑嗑巴巴的回答道，“今，今年，族里的，人头税，又又涨了。小的家里人，人多，实在是交不，不起。只好拿小的，抵税。”
　　一人开了头，其余三人也胆大了许多，争先恐后的回答：“小的也是。”
　　莫离不由怔住。在凤族，旁支因为血统稀薄，传承支离破碎，妖力普遍较弱。为了得到嫡枝的庇护，他们每年都要向嫡枝交纳一笔费用。这笔费用，嫡枝是按人头收取的，也就是这小子所说的“人头税”。
　　他出来时，是听族里说，要筹一笔大款子，替姑姑备嫁。以他对长老会的了解，那群老不死的，肯定会把这笔款项摊到旁支头上。
　　想到这里，他再一次无比庆幸：总算是跳出了那个烂泥潭。
　　这也是他心甘情愿跟着破虏将军当挂名男宠的最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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