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四重境界

李察和独孤剑在这小院中一直待到傍晚，等到这些孩童劳作归来的父母将他们一个个地接走，无论是孩童还是他们的父母都不知道独孤剑的身份，他们只当独孤剑和这小院原来的主人一样，是个普通的心地善良的老人。

        “老爷子，今天是您来啊。”每一个孩童的父母看见独孤剑，都笑着打了个招呼，有些手里拿着些东西的，还不忘分给他一点，“老爷子，这是我刚摘的野菜，您带回去和先生一起吃啊。”

        对于这些人淳朴的善意，独孤剑没有拒绝，一律点点头笑着接过。现在是刚开春的时节，立春刚过去没多久，天和冬天一样黑得早，等到最后一个孩童被父母接走，天色已经彻底昏沉下来，独孤剑和李察两人手里也多了一大把的野菜。

        关了院门，两人回到城主府内，吩咐厨房今晚晚饭多加一个野菜汤之后，独孤剑带着李察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内，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独孤剑朝着李察笑道：“如何？我这无双城还算不错吧。”

        李察笑着点头，无双城虽大甚至比长安还大，但是今天和独孤剑逛了一圈又在那小院中呆了一下去，使得他感受到这无双城的不同之处，不像长安城那样门阀耸立阶级分明冷冰冰的，这无双城，有一股人情味在。

        独孤剑拿起石桌上的茶具，手一指院子角落的水池，一道细细的水流从水池内飞出落入紫砂壶内，将壶放在炭火上之后，他扭头看向李察，道：“好了，说说你小子吧。收到信之后我本以为你是为了阴癸派的事情来无双城找我，可你说你已经解决了，那么你来找我应该是为了别的事了？”

        李察脸色变得严肃无比，认真道：“晚辈是为了剑道而来，独孤前辈，我想知道什么是剑道？”

        “噗…咳咳，什么是剑道？你小子把圣灵剑法练到了剑二十三的层次结果跑来跟我说不知道什么是剑道问什么是剑道？！”独孤剑一脸诧异道，看着李察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他-妈在逗我？

        李察苦笑道：“晚辈，的确不知。”

        独孤剑看了李察一会儿，见李察的表情不像是在说假话，他苦笑一声道：“不知剑道却将我的圣灵剑法练到如此层次，不知道该说你小子是个天才好还是说你小子是个蠢材。”

        说着，独孤剑摇了摇头继续道：“至于什么是剑道，我也不知。”

        “世人都说我独孤剑天生剑痴，五岁学剑，九岁成名，十三岁彻悟剑道。可是我都不知我悟了个什么东西，我只知道十三岁那年之后，我看所有东西，都像是剑。”

        “看所有东西都像是剑？”李察皱起眉头呢喃一声，他突然想起独孤求败的剑冢中的第四把剑，那把已经腐朽的木剑，剑冢中对木剑的说明是——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自此精修，渐进于无剑胜有剑之境。

        李察心中暗道：“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和独孤剑所说的看所有东西，都像是剑在本质上并无不同，独孤求败一生先后用了无名利剑，紫薇软剑和玄铁重剑，将所有类型的剑都尝试过最终才达到这个境界，难道说我也要重走一次他的路，才能达到使用剑道真解的条件吗？”

        他足足思考了一个多时辰，想自己已经到了利剑软剑重剑木剑这四重境界第一重的哪一步，接下来该转练软剑还是说继续用决剑，直到将利剑这一重境界打磨到极致。

        李察喃喃自语道：“现在我若是用决剑对敌就是对上西门吹雪也能过上数千招不落下风，再想在利剑这一境界上精进极其困难，我接下来的目标，应该是先将软剑练到和利剑同一个水平。”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自院外，使得李察从思绪中惊醒。

        “老城主，可用晚膳了。”

        扭头看去，只见城主府的一个管事手持烛火一脸恭敬的站在院外，身后还跟着几个貌美侍女，三个侍女手里拿着灯笼，剩下侍女手里则是端着菜肴。

        独孤剑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点点头，“好，那就吃饭吧。”

        管事带着侍女走进院内，先是将烛火放在了石桌上，然后转头吩咐侍女将菜肴一一摆上卓，一共四菜一汤，汤是按照独孤剑吩咐，由孩童父母所送的那些野菜做成的野菜汤，李察舀了一碗喝了一口随即诧异道：“奇怪，这汤…”

        一般的野菜都有一股苦涩味，有的还会有一股土腥味，喜欢这味道的人管其叫做鲜，不喜欢的人就难以下咽，可是这盆野菜汤里完全没有这种味道，而且这汤还不是那种简单的用重料盖住了野菜的苦涩，而是用了其他某种办法一样，使得野菜汤极其鲜美，

        一旁的管事连忙道：“厨子跟我说，他们将这野菜是过水焯了两遍，然后和老鸭汤同煮，提味的同时尽可能的保存了野菜本来的味道。”

        “原来如此。”李察点点头，怪异地看了独孤剑一眼，寻常人家挖野菜是为了充饥，拿回家焯一下去去苦味就顶多了，结果到这城主府的厨房里可倒好，因为独孤剑的一句吩咐野菜反而成了重头菜，要是被那些孩子的父母知道为了煮一锅野菜汤还用了一只老鸭，非得骂一句败家不可。

        吃完了饭之后，等在院子外的管事再次带着侍女走入院中，将碗筷这些收走。

        在无双城内李察一共住了三天，第四天清晨，李察提出告辞，独孤剑将他送到门口。

        站在城门口，李察转身朝着独孤剑抱拳笑道：“独孤前辈，不用送了，日后晚辈再来叨扰。”

        独孤剑点点头，取出一个木盒子扔给李察，道：“送你的。”

        李察接过打开一看，只见木盒里是一把黑色的软剑，软剑大约三尺三寸长，剑锋薄如蝉翼，闪烁着点点寒光。

        独孤剑淡淡道：“剑名黑蝉，若是练会了软剑不知道重剑何处寻，可再来无双城找我。”

        李察感激的看了独孤剑一眼，收起黑蝉用力点了点头，笑着应了一声，“诶！”

        李察随即转身离去，独孤剑背着手站在城门口望着李察的背影轻声道：“情之一字，太难太苦。相较之下独孤求败的那条路，确实更加适合你。小子，你很聪明，选了一条正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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