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鲨鱼实验
谢晓筠腿上的伤口，鲜血直流，明显是伤到了大动脉。
如果不立刻止血，很快就会失血过多死亡的。
白旭看着这一幕，立刻对着石睿道：“石队，把你的皮带给我！”
石睿没有任何迟疑，就把皮带递给了白旭。
“按住他。”
白旭果断说了一句，众人立刻就按住了谢晓筠。
他用皮带，在谢晓筠伤口的上部分，用皮带勒紧。
啊——
这种勒紧的疼痛感，让谢晓筠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不过，因为这样，伤口的流血停止了。
白旭接着说道：“10分钟松开一次，再勒紧，否则他的腿会坏死！”
“好，知道了。”
安雪看着邱云，问道：“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邱云点了点头，说：“不过，需要20分钟左右。”
“那找个小推车过来，把人抬车上去。”
安雪看留在这里不行，对着身后的团长说：“你别傻愣着了，快去拿小推车过来！”
“哦，是！”
油腻大叔也是惊住了，立刻照做。
很快的，运送货物的小推车推到安雪面前，大家帮忙把谢晓筠送上车子。
“白白，石睿，你们带着他去等救护车，我留在这里检查一下鱼缸的情况。”
安雪知道鲨鱼不会随便攻击人，尤其是这样的鲨鱼，跟谢晓筠已经相处多时了。
鲨鱼突然这样攻击谢晓筠，一定是有原因的。
安雪也是帮谢晓筠处理伤口的时候，留意到美人鱼的裙摆上，有一丝油脂。
这种油脂，不是谢晓筠伤口上的油脂，像是鱼油之类的东西，带着很浓的鱼腥味。
有鱼脂，就可能会带有鱼类的血迹。
鲨鱼对血腥味是最敏感的，一般情况下，鲨鱼可以嗅出水中百万分之一的血腥味。
那么，在这样一个表演型的鱼缸内，就更不用说了。
加上鲨鱼本身很讨厌人类身份分泌出来的左旋羟基丙氨酸的气味，这种气味，即使海水中的浓度只有800亿分之一，鲨鱼都能闻到。
所以，在这两种气味的交集下，鲨鱼就会变得很容易攻击人了。
石睿和白旭在谢晓筠的身上改了一块白布，以免路人看到他的伤情，出现恐慌。
见两人就要推着谢晓筠出去，安雪一把拉住白旭的手：“小心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放心吧老婆，不会有事的。”白旭朝她露出了好看的笑容，回握着她的手，说，“到是老婆，你要注意安全，可不要随便下鱼缸冒险哦。”
这话，很明显，他也察觉到了谢晓筠裙摆上的油脂。
安雪点了点头，说：“放心吧，就算下水，我也会让人把鲨鱼移开之后，再下水吧。”
“嗯。”
白旭低头，在安雪脸上亲了一下，说：“那我走了，等会儿见。”
“去吧。”
安雪看着白旭和石睿推着小推车到门口等救护车，自己则向马戏团里的工作人员和保安出示了证件。
“警察，请大家都到后台坐一会儿，我们需要为大家录口供。”
“啊？这个也要录口供啊，他的情况，不是意外吗？”
演员中有人露出了不情愿的表情。
安雪直接解释道：“是意外，还是人为，我们警方会给出定义，希望大家配合我们的工作。”
“好吧，录口供就录口供吧，只希望能快点。”
表演空中飞人的女演员，摇曳着身姿，走到自己的化妆台前坐下。
安雪看了眼周围的保安，说：“麻烦你们把马戏团的所有人工作人员，演员都带来后台，一个都不能少！”
“哦，好。”
之前阻拦安雪进入后台保安，看到安雪的证件，内心除了震惊，还有点懊悔。
早知道是这样，他绝对不会阻拦安雪进入后台的，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怀疑是害了谢晓筠的嫌疑犯。
安雪见刚才阻拦自己的保安站在一旁发呆，立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胸前工号牌，问道：“方保安，对我的话有疑问吗？”
“没，没有，我现在就去查看。”
说着，方保安就和同事一起，确认人数。
后台中，团长看着安雪，心里同样是七上八下的，实在没想到这么一个长得好像大学生的小姑娘，竟然是这里的负责人。
他来到安雪面前，试图为了刚才收钱的事情作解释。
“安警官，那个……”
“范团，你先别急着说话。”安雪打断了他的言语，来到众人面前，说：“等会儿，警方人员到位之后，我们会逐一给你们做笔录的。”
说话的时候，警方的法证人员已经到场了。
姜鑫走进表演场地，看着面前的巨大玻璃鱼缸，扶了扶眼镜，道：“这个，到是挺壮观的。”
“是啊。”
安雪来到他身边，小声道：“我怀疑有人在伤者谢晓筠的表演服上涂抹了鱼脂和鱼血之类的东西，导致事故发生。”
“如果是这样的话，”姜鑫转头询问安雪，“那些人都没有离开过现场吧？”
琥珀色的眸子，带着一丝专属于他的腹黑气息。
安雪点了点头：“是，你不会是跟我想的一样吧？”
“应该是吧。”
姜鑫扶着眼镜，笑了笑，说：“先让人给他们录口供，我们法证人员，会做好准备的。”
“嗯。”
安雪明白她的意思，对着到场的警员，说：“这里交给法证的同事处理，大家先去给马戏团的工作人员录制口供吧。”
“是！”
警员们很快就按照安雪的吩咐，进了后台。
安雪轻轻拉上后台的红色帐幔，询问到场的保安：“人都到齐了吗？”
“嗯，都到了。”
方保安点头回答了这个问题。
安雪便示意两个保安，说：“麻烦你们守在这里，不可以让别人进来，更不可以让这里的人离开后台，明白吗？”
“是，安警官放心。”
“谢谢。”
安雪道了声谢，就走到了油腻大叔范团长面前。
“范团，麻烦借一步说话。”
“额，”油腻大叔迟疑了一下，跟着安雪到角落处说话：“安警官，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知道，谢晓筠是不是你们马戏团最火的演员？”
“是的。”
油腻大叔用力点了点头，说：“很多人都是奔着他的节目买票入场的。之前都表演一个多月了，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今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团长也是很无语，感觉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这么一来，“和鲨鱼亲密接触”的节目，永远都不可能再表演了。
“那么，在谢晓筠的节目出名之前，马戏团谁的节目最火爆？”
“空中飞人呀。”油腻大叔不假思索地回答。
安雪朝着空中飞人的两个演员看去，明白地点了点头：“那你们团里，有没有谁和谢晓筠有矛盾？”
“啊？”
油腻大叔略微有些迟疑，似乎是听懂了安雪的问题，小声道：“安警官，你不会是怀疑谢晓筠被咬伤，不是意外吧？”
“你只要回答我，谁跟谢晓筠有过节。”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是软体表演的演员小童。原本鲨鱼这个节目，是让他来表演的，但是晓筠的古典舞更有美感，更像‘壁画飞天’的样子，才让晓筠表演的。”
“也就是说，原本可能大火的马戏团招牌明星是小童。”
“对。”油腻大叔一边说，一边朝着小童和表演空中飞人的高捷看了一眼，问道：“安警官，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不知道。”
安雪直接否定了他的推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只要你拿出团长的威信，配合我的工作就可以了。”
“哦，我很愿意配合。”油腻大叔说完，还特意低下头，凑到安雪耳边，解释道：“安警官，关于刚才的钱……”
“钱的事情，暂时不提，先处理这场意外事件。”
安雪的脸上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非常天真单纯。
可是，在油腻大叔眼中，却有点瘆得慌。
这时候，红色帐幔被拉开。
姜鑫朝着安雪招了招手，示意道：“安队，可以了。”
“哦，麻烦大家，都到舞台中央等一会儿，我们做过简单的实验。”
安雪拍了拍手，笑呵呵地提醒众人从后台走进舞台中央，就站在大鱼缸旁边。
马戏团的很多人员都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到舞台中央等侯。
就在他们都出去之后，安雪检查了几个演员的化妆台。
而后，也跟着走到了舞台中央。
“警察同志，我们口供都录完了，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呀？”
“等这个实验做完，确定大家的清白，就可以离开了。”
说完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走到鱼缸顶端，将一只道具手放入鱼缸中。
没过多久，鲨鱼就咬住了那只手。
在场一片惊呼。
接着，那个人将自己的手放入鱼缸中，非常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咦？”
众人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问道：“为什么那鲨鱼攻击道具手，不攻击真人呢？”
姜鑫和安雪相互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
他立刻出列解释道：“因为道具手上沾了一些鱼血。大家都知道的，鲨鱼对血腥味非常敏感的。”
“确实。”
在场的人，都非常认同这个说法。
“所以，这个实验很简单，只要大家把手放进鱼缸中，鲨鱼没有攻击你们，就立刻可以离开这里，回家去。”
话音刚落，就有人提出质疑。
“开玩笑！这是在那我们的性命开玩笑！如果手上有伤怎么办？”
“关于这点，我已经在刚才大家录制口供的时候，检查过了。你们每个人的手都没有受伤！所以，如果现在谁把自己的手弄伤了，就说明他做贼心虚。”
安雪的话非常清楚明确，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朝着小童和高捷两个演员的方向看去。
“安警官，你这样的决定，也太武断了吧。”
高捷立刻提出质疑，说：“这是拿我们的性命开玩笑呢。”
“我可以向大家保证，只要大家没有陷害谢晓筠受伤，就一定不会有事！因为，大家应该都明白的，这条鲨鱼沙沙，跟谢晓筠的关系是非常好的。只是，今天有人故意设计陷害，才让沙沙出于本能，伤害了谢晓筠。”
对于这话，在场很多工作人员和演员都是认可的。
其中一个清洁大婶举手道：“我愿意先试！因为我之前在晓筠的帮助下，有摸过沙沙，它真的是非常听话的！”
“王大婶，你疯了！鲨鱼可是畜生，万一……”
高捷试图阻止，可是清洁大婶完全不怵她，直接道：
“我不怕。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说完，她就看向安雪，问道：“警察同志，你说吧，怎么做？”
“为了表达我对这位大婶的敬意，我会陪着这位大婶一起做这个实验。”
这话让杨婕震惊了，拧着眉看着安雪，试图阻止：“师姐！你……”
“不要紧。”
安雪用眼神示意她没事。
身旁的姜鑫也是拍了拍杨婕的肩膀，让她不用担心。
杨婕会意，立刻明白这是他们两人的计策。
而后，安雪就和王大婶一起走上楼梯，来到鱼缸顶端。
两人将手放入鱼缸之中，就看到鲨鱼从她们周围游过，却并没有进行攻击。
很快的，王大婶拿出手，向大家比划了一下，说：“看，没事哦！”
安雪同样抬起手，向众人示意。
接着，她陪着清洁大婶走下楼梯，特意向所有人宣布：“所以，王大婶，你的嫌疑解除了，可以回家了。”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先回去了。”
王大婶立刻就走进后台，拿了自己的小拎袋，从侧面的出口离开。
眼见这样一个大婶都可以回去了，几个胆大的工作人员也都举起手，愿意参加实验。
没过多久，在场就已经有半数人通过了实验。
一旁的小童和高捷，看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慢慢的，马戏团其他演员也都通过了实验，各自离开了。
现场只剩下团长，小童和高捷三人，还没有接受测试。
安雪看着他们三人，问道：“三位，你们谁先呢？”
“我。”
几乎是同时，团长和小童一起举手。
安雪看了两人一眼，说：“那么团长先吧。”
“好。”
油腻大叔立刻就从楼梯，爬到鱼缸顶端。
他把手伸进水中，看着近在咫尺的鲨鱼，感觉表情都要哭了。
没过多久，他把手抬起来，对着地面上的小童和高捷挥手：“真的没事呢。”
小童立刻开口道：“警察同志，下一个是我。”
“好。”
安雪看着油腻大叔笑呵呵地走下楼梯，小童立刻跑上去。
起初，有些迟疑，但是过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决定，把手放了下去。
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两分钟后，他抬起手，明显松了口气：“我没事。”
高捷看着他那只沾了海水的右手，双手不自觉地握拳。
此时，还留在现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高捷，等着她上去试水。
可是，高捷迟迟不敢表态。
安雪走到她面前，笑着问道：“高小姐，就剩下你了。”
“我干嘛也上去试这个？如果有个什么万一，你们警方能负责我的后半生吗？”
“大家都试了，都没事，为什么你不敢试？”魔术师徐凯杰看着高捷，质疑道：“难道说，是你对谢晓筠做了什么，才会让他发生意外？”
“怎么了可能！”高捷连忙否认。
“既然你没有做过伤害谢晓筠的事情，你怕什么？”
“就是，不敢试的话，一定有问题！原本你就嫉妒谢晓筠抢了你的风头，成了马戏团最卖座的节目。”
在场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指责高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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