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不寒而栗
“嗯，放心，我会照顾好孩子的。”
宋春娇非常心疼牛妍丽，看她换好衣服之后，就把她送到了门口。
简晶晶把牛妍丽带回警局，安排进了1号侦讯室。
牛妍丽坐下之后，对着简晶晶问道：“警察同志，什么时候给我录口供？我还要回家照顾女儿呢？”
这话，她说得很大声，就像是故意说的。
简晶晶转头看了她一眼，说：“坐着等一会儿吧，安队回来之后，就会给你录制口供的。”
说完，她就离开了侦讯室，回到办公室。
没过多久，安雪她们就回到了警局。
三人刚进入办公室，就看到简晶晶从办公桌前站起来。
“安队，你们回来啦。”
“嗯。”
安雪点了点头，问道：“牛妍丽带回来了？”
“是啊，她就在1号侦讯室。不过，她刚进去就对着我们的监控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了？”杨婕不解地问道。
“她问我，什么时候给她录口供，她急着回家照顾女儿呢。”简晶晶如实叙述了牛妍丽的话。
安雪听完之后，眉心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她倒是会为自己加分。”
“对啊，她的心机好深。这种情况，我以前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简晶晶感觉牛妍丽这个人，让人细思极恐。
身旁的邱云却不太认同地说道：“或许，她真的是想要回家照顾女儿呢？作为一个母亲，总觉得不应该把人想的那么坏吧？”
“邱姐，你千万不要把牛妍丽想成你这样的母亲。她不一样的！”杨婕拍了拍邱云的肩膀，强调说：“正常情况下，我们是不可能让自己母亲帮自己顶罪的。在师姐带走宋春花的时候，她就应该出面阻止的。可是，她为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问一句宋春花到底犯了什么事，都没有问。”
邱云听着杨婕的分析，顿时就被点醒了，连连点头道：“还真的是这样，我怎么就忽略了这点呢。”
“因为牛妍丽的演技太好了。她的一个眼神，就让人非常心疼。”安雪一脸严肃地回答了邱云的问题，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大家都先回家吧，明早我们再给牛妍丽录口供。”
“啊？”
杨婕的表情有点惊讶，看着安雪问道：“师姐，你不是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
安雪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说：“我们有48小时的时间，希望在这段时间里，可以找到新的证据，证明牛妍丽是凶手。另外，晚一点给牛妍丽做侦讯笔录，也算是一种消磨吧，看能不能让她的心理发生动摇。”
简晶晶同意安雪的决定，说：“嗯，我支持安队的话，先打心理战吧，然后在48小时内，我们尽量多找线索，希望可以找到新的证据，指证牛妍丽。”
“那么，大家就先回家休息吧。”
安雪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杨婕原本是打算自己回家的。
可是，看着安雪坐在办公室的样子，便敲门站在门口：“师姐，你不回去吗？”
“你先走吧，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做好之后，就回去。”
“哦，那我先走了，是什么事情，打电话给我。”
杨婕做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
安雪看到之后，笑着点了点头，非常温柔地说一句：“去吧。”
杨婕转身离开。
安雪打开电脑，把整个案件的资料和线索，重新看了一下。
然后起身，走到窗口处，朝着法医中心地方向看去。
此时，之前白旭的办公室，灯还亮着。
安雪知道苏欣还在加班，就直接走出办公室，往法医中心走去。
差不多六七分钟后，安雪来到苏欣办公室，礼貌地敲了敲门，就听到室内传来“请进”的声音。
安雪开门，走进办公室，来到苏欣的办公桌前，问道：“苏法医，这么晚还会没有回去吗？”
“是啊，处理完你们专案组的案子，还有陶队那里的案子要处理。”
苏欣抬起头看着安雪，问道：“怎么了，安队，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嗯，我是来要一份周浩的尸检报告的。他的死因，有结果了吗？”
“哦，关于这个，我已经交给何成杰了，他还没有把报告交给你吗？”
“还没有。”安雪摇了摇头，笑道，“可能是你们法医中心的工作太多了，所以耽误了吧。”
她知道，自从苏欣成了办公室主任之后，法医中心很多人的工作量都增加了。
苏欣本身是个非常追求细节的人，所以，每次验尸，都有自己的步骤和流程。
本身这种习惯，没什么不好，只会让人觉得更加精益求精。
可是，因为之前白旭的工作完成得很好，所以苏欣现在的工作模式，就像是在给法医中心的每个人，增加了许多华而不实的工作量。
私底下，已经有不少人议论和吐槽她做事方式了。
“是吗？他们现在的工作量很大吗？”
苏欣拧着眉，微微扬起唇角，看着安雪道：“安队似乎被我这个法医主任，都要了解我的下属。”
“那不是因为我未婚夫以前是这里的法医主任，所以他们跟我相处没什么距离感。”
安雪笑了笑，故意加重了“未婚夫”和“法医主任”这几个字。
苏欣一听，就知道她并不是纯粹为了验尸报告来的，而是为了白旭来的。
看来，之前自己对白旭说的话，安雪已经全部知道了。
“安队，你这话的意思，是质疑我的工作能力，觉得我不如白法医做的好吗？”
“我可没这么说。”
安雪笑着摇头，道：“苏法医不需要多想。只是，我觉得有些事情，做了意义不大，就没必要去做。本身现在的工作的节奏就很快，应该退繁求精，一切从简。而不是苛扣细节，多此一举。”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方式，安队不从事法医工作，似乎没有资格，对我的做事方式品头论足。”
“嗯，在法医工作这方面，我是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但是，在白旭的问题上，我必须友善提醒苏法医，不要搞事情！尤其，不要触碰我的底线，否则我一定不会轻饶你的！”
安雪的表情十分严肃，原本水灵的眸子，此刻黯然深邃，就像无法捉摸的深渊，让人莫名心畏。
“呵，不知道安队这话从何说起？”
苏欣笑了笑，确实感觉到了一丝无形的压迫感。
平时的安雪，因为外表比较看小，所以没什么尖锐的压迫感，相处起来，更像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女生。
可是，眼前的安雪，却完全变了一个人，更像是游走在黑暗中的小恶魔，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苏法医，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我和白旭的关系，绝对不是你可以破坏的，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他的！所以，别再对他出手！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忠告。”
说完，她再次换上了一副甜美的笑容，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人是何成杰。
他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苏欣的办公室。
“安队，抱歉！”何成杰并没有察觉到安雪和苏欣之间的异样，连忙拿了抽屉里的一份文件，交给安雪：“这是周浩的验尸报告，我正打算送去给你呢。”
“谢谢。”安雪接过验尸报告，低头看了一下，说：“那么，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办公室了。”
“嗯，安队慢走。”
何成杰目送安雪离开，突然感觉办公室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转头朝着身后的苏欣看了一眼，觉得她的脸色和气场都不太对劲，连忙说了一句“苏法医，我去忙了”，就匆忙跑出了办公室。
苏欣沉着脸，紧抿着唇，看着安雪离开的方向，双手缓缓握拳。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安雪的气场震住，一时竟然没办法出言回击。
这时候，桌上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就接听道：“伏先生，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你的工作就快结束了，记得不要留下任何不该留下的‘线索’。”
电话那头，伏先生的声音低沉阴森，听起来就像是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意思？”苏欣很是不解的问道，“什么叫我的工作就要结束了？要换新的法医来接替我的工作吗？”
“不要问，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
伏先生的话，带着明显的警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苏欣看着自己的手机，心里非常生气，拿起手机，就想把电话砸了。
不过，最终她还是忍耐下来，放下手机，继续自己的工作。
安雪拿着验尸报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开灯之后，她认真翻看着验尸报告，确认了周浩的死亡原因，同样是心脏麻痹。
所以，石睿说的没错，这款麻醉药，也是破案的关键。
想到这里，安雪拿起手机，拨通了石睿的电话。
“喂，石队？”
“安队，有什么事吗？你那里进展怎么样？”
安雪直接回答道：“我这里宋春花说的作案过程，基本都可以跟我们手上掌握线索对上。”
“她是打算为牛妍丽顶罪？”
“嗯。”
“牛妍丽没有澄清？”石睿有点意外，正常顾念一些亲情的人，都不会让老人背罪。
“我觉得她根本一早就想好自己的退路了。否则，宋春花不可能知道所有的作案计划和过程的。”安雪推测出了牛妍丽的心思。
石睿立刻问道：“那麻醉药呢？宋春花是怎么说的？”
“她说，全是她订购的。所以，我想问你，查得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全是她订购的？”
“我这里还没有查到。”石睿想了想，说道，“不过，如果真的是宋春花订购的，也不代表牛妍丽没有用过。”
“是，牛妍丽既然是兽医，那么麻醉药一定是用过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是宋春花一口咬定，所有的事情都跟牛妍丽无关，牛妍丽根本不知情。所以，真的到了法庭，也是没办法将牛妍丽定罪的，必须有明确的证据指向牛妍丽，才能将她入罪。”
“也就是说，如果宋春花说出真相，不再为牛妍丽顶罪，我们才能将凶手绳之以法。”
“是。”
安雪沉沉叹了口气，说：“希望在剩下的40个小时里，我们能发现新的证据，锁定牛妍丽这个真凶。否则就目前掌握的人证和物证，只能起诉宋春花了。”
“宋春花，说自己的凶手，那么宁梓欣、田甜和郑莉莉呢？如果她们知道真凶已经自首，会不会坦白真相？”
“你说的这个办法，我们可以试一下。”
安雪原本也在想着玩个心理战。
不过，她的重点在周萌萌身上，所以忽略了宁梓欣她们。
经过石睿的提醒，她意识到这个主意是可行的。
“那就先这样，有什么事再联系。”
“嗯。”
安雪听着他挂了电话，就放下手机。
她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想回家，但是想到回去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就要早起，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于是，她点了一份咖啡外卖，然后把这次案件相关的所有资料和证据，全部打印出来，准备重新再看一遍。
因为，她始终记得一句话，那就是：如果案件发展进了死胡同，就回到原点，重新调查。
没过多久，外卖小哥送来了咖啡。
安雪拿着咖啡，走到沙发前坐下。
她一边喝咖啡，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
没过多久，就她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就有人推开了她办公室的门。
白旭戴着白色鸭舌帽，穿着烟灰色的短袖T和浅蓝色牛仔裤，拿着饭盒走进办公室。
他似乎早就料到安雪会在沙发上睡着，轻手轻脚地将手中的早餐盒放下，走到衣帽架前，拿了安雪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唔。”
突然的触碰，让安雪警觉地睁开眼睛，就看到白旭眨巴眨巴眼睛，傻乎乎地蹲在自己面前。
“白白？你怎么来了？”
“给你做了早餐。”
白旭看着她的样子，问道，“是我吵醒你了吗？”
“几点了？”
“6点10分。”白旭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么早。”安雪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说：“你不会5点就起来做早餐了吧？”
“你不在，就早点起来喽，粥是皮蛋瘦肉粥，非常新鲜的。”
他坐在安雪身边，打开了保温杯，盛了一碗粥，放到茶几上。
安雪凑上前闻了一下，点头道：“好香哦。我先去洗漱一下。”
没过多久，她回到沙发前坐下，就看到白旭把勺子递给她。
“趁热吃吧。”
“嗯。”安雪坐下，尝了口粥，然后舀了一小勺橄榄菜炒毛豆放到碗里，就着瘦肉粥，慢慢吃着。
“怎么样？好不好吃？还有这个小麻团，是我跟着‘某音’的视频，一起做的。”
白旭把一小盒麻团，推到安雪面前。
安雪看了一下，麻团很小，比乒乓球还要小一点，一般嘴巴大一点的人，完全可以一口一个。
“好可爱。”
安雪伸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说：“外皮酥脆，内里软糯，是豆沙馅的。”
“嗯。”
“这豆沙馅很细腻，也不是特别甜，很好吃。”
安雪说完，就把剩下的小半个，放进嘴里，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由衷夸奖道：“白白，你现在做吃的越来越厉害了，感觉都可以考厨师证了。”
“如果老婆希望的话，我可以去考这个证的。”
白旭心里的宗旨就是，只要安雪开心，他什么都会去做。
安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修长的食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傻瓜，开玩笑的。你是法医，哪里还要考什么厨师证呀。”
“技多不压身，多几个证书，就算法医做不了，我以后也可以养老婆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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