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 绳之以法
“应该是，红外线摄像头。”
安雪点了点头，说：“这个，昨晚白白也发现了，所以我以为是公共场所，就去了新游乐场的医务室。结果发现那里并没有人去过。”
“不是那里，还能是哪儿？”
“就是不知道，才想着放在电脑上看，或许之前遗漏了什么细节。”安雪解释了一下。
杨婕靠在安雪身边，帮忙查看。
突然，她指着屏幕左下方，说道：“师姐，你看，这里有点绿油油的。”
安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蹙眉道：“好像是有一点。”
“所以，这个是什么呢？”杨婕歪着头提问。
安雪仔细想了想，小声道：“荧光水母吗？”
“荧光水母？”
杨婕愣了一下，道：“倒是这个颜色。”
“哎呀，你不是去拘留室见宋春花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安雪觉得她有点烦，想打发她离开。
杨婕连忙道：“我正打算去呢，发现牛妍丽在楼下呢。”
“哦，对，白白为了帮我保护萌萌，给她打了电话，让她过来填表格的。”
杨婕解释道：“所以，我就想着，等她离开了，再去，否则我怕会被她察觉到什么端倪。”
“嗯，她现在还在吗？”
安雪起身，走到窗口处，往楼下看去，就见牛妍丽开车离开警局。
接着，桌上的座机响了。
安雪走上前接听：“喂？”
“老婆，牛妍丽已经走了。不过，她后天会来去骨灰，所以，你们要抓紧时间了。”
“后天。”
“对，上午。”
“好，我知道了。”
安雪挂了电话，对着杨婕道：“小婕，抓紧时间，把视频给宋春花她们看。我们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
“好。”杨婕立刻就抱着自己的平板电脑，离开了办公室。
等她走后，安雪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一方面看着昨晚的视频，一方面看着现在的监控。
只听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牛妍丽接听了电话。
“喂，你好。”
“周太太，我是思思老师，萌萌在幼儿园出了点事情，你可以过来一趟吗？”
“出了事？出什么事了？”牛妍丽的脸色转沉，质问道：“不会是你们幼儿园，又把她丢了吧？”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思思老师连忙解释道：“是她动手，打了一个小朋友。”
……
“她打人了？”
“对。”
思思老师连忙解释道：“对方是家长会会长的儿子，所以，需要你过来处理一下。”
“好，我马上过来。”
牛妍丽挂了电话，就把手机丢到了一旁的座椅上，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口中喋喋不休地吐槽道：“真是讨厌的孩子，非要没事找事！”
大概20分钟的时间，她到了幼儿园。
把车子停好之后，就往教职员工的办公室走去。
礼貌地敲门之后，就听着室内传来了脚步声。
思思老师为她开了门：“周太太，来得正好，李家豪的家长也都在这里。”
牛妍丽走进办公室，就看到办公桌前坐着一个家长和一个男孩子。然后，自己女儿周萌萌就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不发一言。
当周萌萌意识到自己的妈妈来了，娇小的身子，轻颤了一下，脚下也稍稍后退了半步。
她应该是害怕的。
牛妍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就听思思老师道：“周太太，请坐吧。”
“好。”
牛妍丽坐下，就看到那个叫李家豪的小男孩，脸上有抓痕，额头有瘀青，看来是被萌萌用指甲抓破了脸，然后额头磕到了什么地方。
接着，就听李家豪的妈妈，泼辣地喝斥道：“周萌萌的妈妈，你说吧，你女儿抓破我儿子的脸，弄伤我儿子的额头，怎么办吧？”
“这个，我想先了解一下情况，为什么两个孩子会打架呀？”
牛妍丽似乎比李家豪的母亲有涵养，温柔地询问面前的班主任。
“哦，是这样的，李家豪和周萌萌都想玩一个玩具，但是玩具在周萌萌手上，她不太愿意给李家豪玩，然后李家豪就说萌萌的爸爸和外婆都是罪犯，所以萌萌是罪犯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思思老师简单地叙述了情况。
萌萌听完之后，再次激动地反驳道：“我爸爸和外婆才不是罪犯呢！他们是去外面出差了，你们不许胡说！”
“哎哟喂，这家长都在这里呢，就这么嚣张！可想，你之前打我儿子的时候，有多彪悍了！”李家豪的妈妈阴阳怪气地数落着。
牛妍丽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问道：“那么，李妈妈，你想要这么解决这件事呢？”
“这还用说嘛，赔偿我儿子的医药费，然后向我儿子道歉！”
“我不道歉，是他骂我爸爸和外婆，我才打他的！”萌萌的情绪很激动，大声拒绝了李家豪妈妈的要求。
啪的一声，牛妍丽很不客气地给了周萌萌一记耳光，而后冷冰冰的说道：“大人说话，那里轮得到你插嘴？”
……
周萌萌心里委屈，却不敢再多话。
这时候，就听牛妍丽说：“李家豪，萌萌打了你，是不是？”
“是！”
“那你打回去。”
“啊？”
她的话，让李家豪母子和思思老师，都非常惊讶。
而后，就听她继续道：“反正，医药费我们没有。但是，你们一定要处理方式的话，她让你哪里受伤，你就让她哪里受伤，这样就扯平了！”
“开什么玩笑？”李家豪的妈妈觉得这是牛妍不打算承担责任的言语，正想拒绝，就见牛妍丽，又给了萌萌一巴掌，指甲勾破了她的脸颊，生出一丝殷红的血丝。
“诶，周太太，你不可以这么做！”
思思老师连忙阻止她动手，查看着萌萌的脸颊，说：“我们现在是在跟你商量处理方式！你只要让萌萌道歉，然后给出一点医药赔偿就可以了。”
“我也说了，我没有钱。所以，医药费就别想了。至于道歉，她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李家豪伤成什么样子，我们加倍受伤还给他。”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朝着萌萌踢了一脚，致使孩子摔倒在地。
“唔……”萌萌的额头磕到了地上，不只是瘀青了，还磕破了。
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流入眼睛。
思思老师和李家豪母子都吓到了。
李家豪的妈妈连忙拉着李家豪的手，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警告自己儿子：“以后，你离她远一点，不要抢她的玩具！她是疯子，她妈更是个疯子！”
思思老师这是拿着纸巾，捂住了萌萌流血的额头，抱着她去了学校医务室。
牛妍丽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上根本没有任何悔意。
她拿着手机，慢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到了医务室，校医给萌萌检查了一下，说道：“最好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她不会有事的，也不是第一次受伤流血了。”
牛妍丽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作为班主任的思思老师看着牛妍丽的情况，就要打电话报警：“周太太，你刚才是在有点过分，我必须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一听要报警，牛妍丽立刻变了脸色，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女儿，诉苦道：“对不起萌萌，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爸爸和外婆，都出了事，我真的好难受，你能理解妈妈吧？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心里烦躁，感觉自己失去了全部的依靠。”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让思思老师有了迟疑，心里也明白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不容易。而且，他们家确实刚刚遭逢变故。
校医看着母女俩的样子，拍了拍思思老师的肩膀，说：“其实，都是皮外伤，一个星期左右就全好了。”
“好吧，这次就暂时不报警。不过，周太太你真的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作为成年人，心里再苦，也一定不可以发泄在孩子身上啊。”
“是是是，我会注意的。”
牛妍丽连连点头，捧着萌萌的脸颊说：“萌萌，你原谅妈妈，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
“妈妈不哭，我懂。”
萌萌帮她擦着眼泪，心里真的觉得牛妍丽不是故意的。
“好孩子。”
牛妍丽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拉着她的手，说：“思思老师，既然萌萌受伤了，我自己带她去医院做检查吧。”
“好的。”
思思老师看她变得亲和起来，明显是松了口气，在校医简单的包扎之后，就送母女俩到了幼儿园门口。
她扶着萌萌的肩膀，叮嘱道：“萌萌，好好养伤，乖乖听话，别再惹妈妈生气了。”
“嗯，思思老师再见。”
萌萌坐进车里，朝着老师挥了挥手，就和牛妍丽一起离开了。
车上内的气氛，在远离了幼儿园之后，瞬间变得凝滞起来。
萌萌低着头，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不自觉地握拳。
……
监控视频内，安雪和杨婕她们都看到了这个情况，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杨婕因为在拘留室，把视频和监控播给宋春花看。
宋春花看着幼儿园的这个事情，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一把握住杨婕的手，恳求道：“杨警官，能不能麻烦你把小丽带回警局？”
“幼儿园老师没有报警，所以我们是没有理由这么做的。”
杨婕看着她着急的样子，问道：“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
“其实，你如果想我们把牛妍丽带回警局，只要推翻自己之前的证词，说出真相就可以了。”
杨婕觉得这个时候，是劝说宋春花最好的时机。
可是，宋春花依然有所迟疑，没有为自己翻供，说出真相。
杨婕看她不打算松口，只好继续和她一起看着平板上的监控视频。
牛妍丽开车离开幼儿园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宋春花的住处。
开门之后，她直接把周萌萌拽进了壁橱。
“你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坏孩子！你的同学说的没错，你爸爸就是个罪犯，而且是那种十恶不赦地大坏蛋！”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周萌萌显然对自己的父亲周浩，是非常尊敬和爱戴的。
她根本不能接受父亲是罪犯的事实。
可是，牛妍丽却故意撕毁了周浩在女儿心里的形象，怒斥道：“有句话说的一点不错！老鼠的孩子会打洞！你现在会打同学，长大了不就跟你的罪犯爸爸一模一样，只会犯罪了！”
“不是的，妈妈！爸爸，不会是罪犯的！”
周萌萌不停摇头，第一次鼓足了勇气，拉扯住了牛妍丽的衣摆，尽自己努力反驳她的言语。
“啪”的一声，牛妍丽毫不客气地甩了她一耳光，把人推开。
周萌萌再次摔到地上，接着就看到牛妍丽找来了长柄扫帚打她。
“臭丫头，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不许碰我，不许掉眼泪的吗？！”
说完，狠狠教训了萌萌。
看到这里，宋春花再也没办法保持沉默了。
她一把握住的杨婕手说：“我翻供，杀害万彪他们的不是我，是牛妍丽！你们快点把她抓回来！否则萌萌会被打死的！”
“好，我们现在就去抓人！”
杨婕顿时展露笑颜，立刻对着拘留室的负责人说：“小陈，给我办一下手续，我要把宋春花带回专案组侦讯室！”
“稍等。”
小陈立刻拿出一张登记表格，给她登记。
杨婕拿出手机，给安雪打了电话：“师姐，宋春花愿意翻供了，我们现在就可以把牛妍丽抓捕回来问话了！”
“我和晶晶已经在去宋春花家的路上了。”
安雪也是看不下去了，生怕牛妍丽把孩子打成重伤。
所以，已经在赶去救人的路上了。
而且，她想好的借口是思思老师，最后还是打电话报警了。
“哦，那我先把宋春花和宁梓欣带回侦讯室了。”
“好。”
安雪立刻答应道：“另外，把监控视频发给秦静，我想田甜和郑莉莉看到之后，也不会继续包庇牛妍丽了。”
“明白！”
杨婕挂了电话之后，填好了登记表，然后把宋春花和宁梓欣带回了专案组侦讯室。
之后，她就按照安雪的吩咐，把视频发给了还在H市出差的秦静。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安雪和简晶晶到达宋春花的住处。
两人敲门之后，就见牛妍丽出来开门。
她一看来人是安雪和简晶晶，就知道大事不妙，正想逃跑，就被安雪扣住手臂，直接按在墙上，接着就听到“咔擦”一声。
安雪给她铐上了手铐。
“干什么呀？”牛妍丽并不知道宋春花没死的事实，还以为是关于萌萌的事情，连忙解释道：“我就是教育女儿，用了比较过激的方式，没必要铐我吧！”
“你教育女儿，已经给她造成了明显的伤害，我们是可以请法医为萌萌验伤，然后起诉你，撤销你对孩子的监护权。”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可以把我铐起来呀！”
“不，我们有这个权利这么做。”安雪微微扬起唇角，很是严肃地说道：“因为宋春花翻供，说你才是真正杀害万彪他们的凶手，一切的事情都是主使宁梓欣，谢晓筠，田甜和郑莉莉做的。”
“宋春花？她不是已经……”
话到这里，她突然明白了，圆睁着双眼瞪着安雪道：“安警官，你们诈我！我要投诉你们！”
“你可以保留投诉我们的权利，但是你应该承担的刑事和民事责任，一个都跑不了！”
说完，安雪就让简晶晶把她押到车上。
而后走到壁橱门口，看着倒在地上的周萌萌，连忙把她抱起来。
“萌萌，没事了！警察姐姐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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