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局 万丈光芒不如你

［光芒万丈，皆不如你的一个笑容，一个承诺。］

        “啪——”

        红楼老板娘手持火辣的长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向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的一个八岁小男孩身上，竟打得他皮开肉绽，腥红的血甚至染红了他破碎的衣服，白皙肌肤亦因此而留下了难看的鞭迹，天上那灼热的阳光更是刺得他睁不开眼，只能无助地忍受着无情鞭打。

        此刻的小男孩，仿佛就是一片离开了树的叶，不幸掉落于地，更是不幸地受尽世人摧残，毫无反抗的余力。

        聚集在红楼街道附近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帮助他，反倒助纣为虐，嘻嘻哈哈地看戏，不顾他的死活。

        红楼的老板娘邪恶一笑，手上用力更重，竟鞭打得那小男孩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我告诉你，君大少爷把你卖到这里当小倌了，你就别想着能够逃出我红楼！”

        不少人还落井下石地嘲讽着小男孩：“就是，你别以为你也是君家人，亦算个小少爷。我们可告诉你，庶子就是庶子，生你的小妾早就死了，你这庶出的人怎能和人家嫡出的少爷相提并论？”

        自古各界各国各族之人，传统便是男人三妻四妾，妻生的儿女为嫡子，妾生的孩子是为庶子。这项传统至今沿用，妾不比妻，庶不如嫡。在那些皇室、名门、大家族中，此种情况更是常见。尤其是一国之君，若没有个三千后宫佳丽，那才罕见。

        故而，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是颇为难见，毕竟多情的往往都是男人而不是女人。或者说，如果不是因为男人情多，娶太多女人，估计也便少有这些妻妾之战以及嫡庶之斗了，亦就不会看到像此时这般被卖到红楼的庶子逃跑被打一事了。

        妾，为人所看不起，庶，也是这样。妻，高高在上，嫡，亦是那般。

        想要改变这一切，要么想尽办法让自己的权力地位高于他人，要么就具备强大到可以纵横的惊人实力。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你没有责任去帮别人，别人自然也没有帮你的义务。可以说即便小男孩被人打死，都不会有人敢多说什么。

        所以就算是有人有心想帮他，却因一没权二无实力，而无力去帮他，能做到的，只是不去围观罢了。

        然而，下一秒，一辆华丽的马车飞奔而来，即将撞入人群。红楼老板娘吓得赶紧拿着长鞭避开，围观之人纷纷散开，唯留被打得浑身是伤已无力的小男孩抱头倒在地面上。

        我算是看清了……这就是人，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恶意。小男孩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命该如此，既然逃跑不了，那么只求马车可否快点撞死自己，以求解脱。

        就在小男孩以为自己要死的这一时，马车被马夫后边行出的一个三岁白裙小女孩伸手拉住，紧接着一道清澈动听的声音响起：“抱歉，马车是不是撞到你了？我拉你起来吧。”

        小男孩缓缓睁开眼来，只见得那小女孩从马车上跳下，朝着他伸出一只雪白小手。

        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天使，纯洁无瑕。

        小男孩的手刚一伸出，却是惊见自己的手已满是鞭伤，像个乞丐似的脏兮兮的。阳光映照之下，再一看小女孩那般干净美好，他不忍脏了她的手，便触电般的急忙要收回来。

        岂料下一个瞬间，小女孩却是主动拉起了小男孩的手，将他轻轻扶上马车。

        车夫皱眉，略有些看不起他：“小姐，他就一个乞丐，脏兮兮的，你这么高贵，怎么能……”

        “虽然人生而不平等，但高不高贵，不是凭外表来判断的，而是心灵。车夫叔叔，你帮他擦点药。”小女孩看着小男孩身上的伤，不禁蹙眉，先是回着车夫的话，后望向那拿着长鞭的红楼老板娘，问道：“请问刚才你为什么拿鞭子打他？”

        “小妹妹，你不知道？”虽见小女孩衣装普通，却看那马车华丽，想必她身份不简单。老板娘对待她的嘴脸即使也没多好声好气，却要比对小男孩的态度好上不少了。“他是君家老爷的小妾所生庶子，那小妾更是我们红楼出身的，这可不就是风花女子么？嫡少爷看不惯他这个庶少爷，便把他给卖到我红楼了。要不是看在当初他娘在红楼时给我们赚了很多钱的份上，还有君大少爷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要他。他倒好，竟想逃跑，他不被打，谁被打？”

        “就是就是，小姑娘你也别帮这种人了，他既是这种身份，便是这样的命了，怪不来谁。”围观人回归，纷纷附和。

        小男孩垂眸，默然不语。他现在有些茫然，也不知应该怎么办是好。帮他擦药的车夫见其可怜，也放下了心中那份偏见，好生安慰了起来。

        “你是红楼的老板娘是吗？”

        老板娘点头。

        “你们都是这条街的街坊对么？”

        在场众人纷纷颔。

        “很好，从明天开始，红楼可以倒闭了，这条街也收购了。”知晓了一切后的小女孩也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目光冰冷，淡漠道。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凭什么说我红楼倒闭就倒闭？凭什么说我们街道收购就收购？”

        “就凭龙林岛国元是我舅舅。”

        什么？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墨政，他们国家的元，这小女孩竟然会是他的侄女！

        “回去告诉君家，这个人，现在是我墨家在罩。再让我见到你们这般欺负一个小孩子，我一定让你们永远在这条街混不下去。”小女孩直接甩了一张皇室所有的刻着墨字的玄卡出去，直插入地。分明很轻，此时此刻却是给人一种沉如泰山般的压迫感。

        同样是小孩子，她甚至比自己还小，身上竟散出比阳光还要璀璨的光芒。更为不一样的是，她竟敢和他人反抗，换言之，是在和命运反抗。

        命有天定，还是事在人为？有些人，明明平庸而心性丑陋，却非要摆出自己高人一等的态度，就像老板娘他们。可有的人，虽然高贵，但友好对己，友善待人，并不会看不起任何人，说的真是那小女孩。

        童言无忌？不，这不是无忌的童言，而是郑重的承诺。

        “谢谢。”小男孩当场就哭了，那纵使被打得血肉模糊都不曾落下的泪，一点点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哭出了自己多年以来的委屈。除了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就再没人对他那么好了，也再无人会罩着自己了。

        完了！老板娘他们瘫坐在地。不想招惹君家，却不幸得罪了墨家，那可是比君家更狠的存在，纵然小女孩让他们继续在这条街混，也怕是混不下去了。

        就像是小男孩得罪了君家人被他们欺一样，招惹了墨家的他们，恐怕日后的下场可能会比他还要惨。

        之后，君家再无找过小男孩的麻烦，老板娘他们亦再没敢出现在这里了。

        后来，这条街归墨家所管辖，而曾经的红楼更是早已变成了如今尘十羽与君尘所坐的咖啡厅。

        君尘给尘十羽讲的这个关于小男孩和小女孩的故事，赫然是自己和墨千珑相遇时的故事。

        尘十羽微微一笑：“这样啊……”光？君尘还真是像极了把墨千珑当偶像的荆雪沫……

        “是呀。”君尘回以一笑，春风似的和煦，脸上再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委屈色彩。

        不记得有谁说过，只有真正经历过绝望与痛苦的人，才会笑得比谁都阳光灿烂。

        却记得有人说过，万丈光芒，都不如一个你。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不知道，我会怎样。

        假如全世界都背叛了你，那么，我会站在你的身后，背叛全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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