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菩提海
“你还有这手段？”
云汐的洛神心法穷畏不曾见过，因此见到她如此轻易的就将四周变得如此干净，空气都显得清新许多后，有些意外。
灵者的确能够用灵力做到很多事情，身为一代诛灵大妖，改变环境这种事，她其实也能做到，但会很麻烦。
灵力本身并不是万能的，而这样又要改变环境，又要不影响这里的人和其他有用的事物，是一个精细活，实际操作起来会非常繁琐。
相比之下，云汐的洛神心法就厉害的多了。
云汐笑着说：“那可不，我在家都是负责大扫除的。”
洛神心法的治愈和净化两大功效，后者却基本被云汐用来打扫卫生，这说出去也是一件趣事。
走过山脉外的人口聚集区，云汐几人进入那座百丈宽的山谷里。
因为两边山崖很高太阳光很难直射进这片区域，因此谷底比起外面，自然是少了许多光照，略显昏暗的环境里，视线受了不少限制，但毕竟是白日，路还是能够看清的。只是到了夜晚，没有灯照的情况下，生活在这里的人走路恐怕都要小心翼翼摸索着前进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厄运来的突然，能有这么一处相对安全安宁之地，对于这些百姓来说已经是万幸了，不能奢求更多。
谷底的住民看到穷畏，也是纷纷上前恭敬行礼：“琼灵大人。”
行礼完后，又是被云汐给惊艳且吸引。
直到向前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渐渐的已经没有了难民之后，云汐方才问道：“琼灵，是你的新名字？”
穷畏双手叉腰，绚丽的长发一甩，脖子一仰，会发亮的眸子看向云汐，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这名字好听吧？”
古君点头，一本正经的评价：“比穷畏是好听多了。”
“你这老家伙还是别说话了！”
穷畏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然后解释道：“我来到菩提域后，见到崇霄姐姐，她说我既然要躲避天灵盟，又要入她门下，自然得换个名字，再者，她也觉得【穷畏】这名字太过随意敷衍，便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云汐注意到，穷畏提到那个【崇霄姐姐】的时候，眼神里明显表露出敬佩与仰慕的情绪，这让她对于那个名为崇霄的女子更加好奇。
过了难民居住的区域，再走了一段很长的距离，就在竹依正打算询问还有多远的时候，穷畏放缓了脚步。
“到了。”
她说。
几人抬目望去，在他们的前方，狭窄的谷道豁然开朗，在某个位置，两边的崖壁向内凹陷，勾勒出一道巨大的弯弧，形成了一个宽阔的圆形地带。
阳光越过山崖的弧角，一缕金光照入谷底，正落在这片地带的圆心处，那里有一棵青翠漂亮的树，树并不大，也仅有十米不到高度，但它在这片山谷底，就是如此的耀眼醒目，为这幽静寂寥之地凭空添上了几分神妙和高贵。
穷畏带头走到那棵树前，青树的树枝轻轻摇晃，树叶飘摇间，一缕光辉洒下，落在了穷畏的身上。
随后，两根本是斜指上空的枝干竟是缓缓垂落，强行弯曲，交替后落在了地面，形成了一道拱门。
拱门间流动着青翠色的光彩。
“走吧。”
穷畏回头对几人说道，然后一步踏进了拱门，身形消散。
云汐等人面面相觑，空间秘境他们见过不少，几个时辰前他们都还在一座尊神秘境内，但这个秘境，给人的感觉太过独特，神圣、祥和、清静……都不用走进去，光是在外面看到这个入口，感受到空气中的气息，他们便已经能够想象到这里面必然是一个远离尘嚣、无人打搅的世外桃源。
云汐看向古君，古君耸肩，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
几人不再墨迹，走进了这座拱门。
随着云汐等人的身影尽数消散在拱门内后，那两根枝干也重新晃动起来，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山谷之底，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
……
穿过空间的门，一片澄净且平静的巨大湖泊便出现在了云汐等人的眼前。
湖泊出现的刹那，云汐仿佛回到了初入九柱空间的时候，但马上，她就发现这里和九柱空间内的那片湖泊还是不一样的。
因为这里没有石道，没有桥梁，这里的湖面上，一片片荷叶微微弯，叶片上盛着小小一滩干净透明的水洼，粉白色的荷花穿过荷叶的包围，在明亮的天光下轻轻摇曳，像是在起舞，更像是在对这些新来的客人打招呼。
而最吸引云汐几人注意的，不是这些荷叶荷花，而是这片湖泊的中心。
那里有一座小岛，小岛上没有起伏的丘陵，只有一棵树，一棵巨大的树。
只论树的大小，这棵树远远比不上云汐当年见到的妖尊秘境那般大，但它有属于自己的非凡。
它枝繁叶茂，云汐这辈子见过无数棵树，却从来没见过哪棵树的树叶能够青翠嫩绿到这种不真实的地步，他的枝干朝着主干的周围延伸，每一个角度、长度、弧度，都是那么的完美！
哪怕就站在这个地方看着那棵树，云汐依然会诞生一种“这真的不是画出来的吗”的不真实感。
而在这不真实的完美之下，更令人震惊的是这棵树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树影摇曳，无色的气息流露，是淡淡的香味，有玫瑰的炽烈、有茉莉的清新、有紫薇的火热、有丁香的甜美，甚至，云汐还能闻到青草的低调，和石足大胆……
明明只是一缕清香，云汐却仿佛一时间入了花园、果园，走进了的大自然的每一个角落，心灵都受到了洗涤，情不自禁地，便平静了下来。
有这样感受的绝不止云汐一人，竹依等人同样如此，正因如此，他们才愈发差异。
“那究竟……是什么？”
寒奕和竹依，不约而同的发出这声惊疑，内心更是无比震撼。
穷畏很满意他们的表情，非常得意的轻哼了两声，但就是不给他们做介绍，而且招招手：“赶紧的，跟我过来。”
她带着云汐等人来到湖边，五朵荷花自行移动了过来，停在了五人身前。
穷畏带头跳上了一株荷花上，其他几人也效仿她，跳上了一朵荷花，荷花移动，朝着湖泊中心的小岛行去。
随着一点点靠近，这棵树的具体细节也逐渐呈现在几人眼前，云汐抬头打量着这棵大树，心里愈发涌现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个时候，古君突然开口了。
“这应该是，菩提长生树。”
“嘁！居然给你知道了！”
还想卖关子的穷畏听到了古君的话，不开心地撇了撇嘴角。
云汐问道：“古前辈知道这个？”
“听过，但这是第一次见。”
古君一边回忆一边道：“天灵盟的古籍里有记载，天神大陆有一处自由之地，名为菩提域，菩提域不归任何势力管辖，却也不容任何人或妖乱入。”
“菩提域内只有一座山脉，便是这断月山脉，断月山脉的深处，有处秘境，是天神大陆所有生灵的禁域。”
“这秘境名为菩提海，菩提海的中央，生长着一棵菩提长生树，传闻只要得到长生树的馈赠，不仅能够长生不死，甚至还能一步登天，迈入神道。”
云汐一愣，问道：“既然如此，那幽兮雲……”
“因为这只是传闻，传闻多半都是假的。”
云汐的话还没有问完，幽兮雲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幽兮雲说道：“长生树的确不凡，但它既不能赐予人长生，也不能帮助人迈入神道。不过除此之外，它的确有着一些神奇的功效。”
能够让幽兮雲都承认它的神奇，这棵长生树看来依旧还是很厉害的，可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
“你是想问既然神奇，为什么没人起贪念吗？”
穷畏一眼看出了云汐眼中的疑惑，随后神秘莫测的一笑，说道：“你试着运转灵力看看。”
云汐听她所言，试着运转自身灵力，大小在这里，自己不仅不能跨域空间、不能飞行，甚至连灵力出体都无法做到！
竹依和寒奕也是跟着尝试，都发现了这个问题，封锁空间的结界他们都见过，但连灵力都无法出体的地方，这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
穷畏说道：“菩提海内，诛灵之下，与常人无异。诛灵之境，不可穿梭，不可凌空！别说你们了，就算是我，在这里都要受到很大的限制。唯一不会有影响的，只有……”
“只有你那个崇霄姐姐是吧？”
不用穷畏开口，大家也知道她想说的是谁了。
“哼哼！”
穷畏高傲地扬起脑袋。
云汐也懒得问她，而是趁着荷花还没到达小岛之前，继续问幽兮雲：“这么说来，这个菩提海，就是那个叫做崇霄的前辈所掌管的领域了？依靠着这菩提海的特殊，崇霄就能守住长生树吗？没有其他帮手什么的？”
幽兮雲问道：“你可还记得我的《清幽如镜》？”
“就是你给小鸢儿她们的那本书对吧？里面好像是记载着十二场战斗？”
《清幽如镜》是幽兮雲上一世魂转前撰写的书，里面详细记载了她与十二位顶级诛灵之间的战斗，融合了许多她对战斗的理解，是一本能够让修灵者受益终生的著作。
只是这本书萧泠鸢她们都看过，偏偏云汐没看过，幽兮雲给的理由是有她在，云汐根本不需要去看那些，但更深的意思，其实是幽兮雲并不希望云汐按照自己的脚步来走。
魂转之后，幽兮雲逐渐意识到，自己上一世所走的修行路，或许是错的，但她无法确定怎么才能算正确，她跟着云汐一路成长，很清楚这个孩子已经超越了当年的自己，正因如此，她才更希望让云汐继续按照其本身的道路走下去。
这既是为了云汐好，也是为了她自己好。
不过云汐还是在萧泠鸢口中听说了《清幽如镜》内的大致内容，只是那时候幽兮雲一开始并未赐予完整的书，所以十二位强者，她也只知道前面的几个，而她记得，越往后的对手，才愈发强大。
她倒是很好奇，这天下顶尖强者，论实力，在幽兮雲的心理究竟是如何一个排序。
此刻听到幽兮雲主动提到这个，云汐瞬间意识到这个崇霄可能也是那十二位强者中的一个，她说道：“崇霄也在里面？排在第几？”
幽兮雲说道：“最后一场战斗，便是我和她之间的战斗。”
“最后一场……”云汐想了想，随后蓦地一愣，“这么说……”
“嗯，我交手过的人里面，没有比她更强的人，即便是我，也不如她。”
幽兮雲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却是在云汐三人心中惊起一翻滔天大浪。
幽兮雲这个名字在修灵界是货真价实的传说，她的强大从各方强者对她的态度就足以证明，而她的天赋更是前无古人。平日里，幽兮雲在与云汐谈及到各方强者的时候，也是一副莫不在意的态度，仿佛谁都不带她放在眼里。
但就是这样的她，第一次在云汐面前承认了自己不如某个人。
幽兮雲说道：“崇霄是负责镇守菩提长生树的上古神兽，她依靠着菩提海不断重生，是混灵界当之无愧的第一强者。便是当年的我与天灵盟主联手，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联手都打不过？”
云汐心中震撼的同时，也注意到了幽兮雲这句话中的另一个重点。
“你说的是上古神兽？不是上古神兽血脉？”
神兽，和神兽血脉，是两个概念，就连当今广为人知的三大顶级天兽，龙龟、金乌、雪狐，他们也只是上古神兽直系后裔，他们神兽血脉浓厚，但却依然不是神兽。
对比之下，穷畏倒是和崇霄有些像，也是通过轮回转生延续生命，但穷畏属于上古凶兽血脉，虽然总有麒麟血脉，但依然无法完全归于神兽本身。
幽兮雲说道：“嗯，是上古神兽。按照崇霄所言，她……已经轮回了无数次，而她的记忆，最远，可追溯到千万年前。她是当世唯一一个，从远古存活下来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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