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凌晨三点钟的时候，痉挛与疼痛散去，宛婧姝脱力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泪珠从眼角滑落渗进额角的鬓发中。

        她咬着下唇呜咽着，心底满是恐慌与无措。

        她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宛妈妈。

        宛婧姝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她把头上和手上的血迹洗掉，找出写有妈妈出租屋地址的纸条。

        她知道大厅门外一定有保镖守着，于是她从二楼翻了下去，落地时腿上传来一阵剧痛。

        唐宅地处偏僻的半山腰，没有出租车，宛婧姝只能忍着疼痛，拖着伤腿走了三个小时才坐上出租车。

        她裹着肥大的羽绒服，帽子盖住了一大半的脸，宛妈妈开门时险些没有认出她来。

        宛婧姝发丝凌乱浑身沾满泥土，额头肿着青紫一片，嘴唇伤口遍布鲜血淋漓，整个人狼狈不堪。

        她看见宛妈妈呜咽一声哭了出来，徒然地张着嘴无声地喊：妈妈，妈妈……

        宛妈妈听她讲完前一天晚上的事，整个人微微颤抖着，苍老的面容布满惊慌，她说：“宛宛，你这是……吸毒，我们去看医生！医生一定能治好你！”

        宛婧姝瞪大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她攥紧宛妈妈的衣服：妈妈，我，会死吗？

        宛妈妈一把抱住她：“不会，我们去找你钰风哥哥，他是医生，一定能治好你。”

        宛婧姝呆呆地点了点头，她瑟缩在宛妈妈怀里，整个人战栗着。

        沈钰风赶来知道这个消息后，只觉得心如刀割一般。

        他勉强笑了笑，对宛妈妈说：“这种事先不要去大医院，人多眼杂，我师弟开了一个私人诊所，我们先带宛宛去检查身体，确认一下。”

        宛妈妈点头同意，沈钰风带着她们去了一个远离市区的诊所。

        宛婧姝右脚骨折打上了石膏，手指和脸上的伤也敷了药。

        抽过血之后，宛婧姝紧紧地抱着宛妈妈的胳膊坐在长椅上。

        她脸色煞白，眸光呆滞。

        沈钰风看着她惨不忍睹的额头满目心疼，拿来一个冰袋要给她冷敷。

        手掌刚碰到宛婧姝的额头，她整个人像触电一般弹开缩到宛妈妈背后。

        沈钰风手掌顿在半空中，他闭了闭眼，心底涌出浓浓的无力感与心疼。

        宛婧姝抱紧宛妈妈，微微发抖。

        宛妈妈拍了拍她的背接过冰袋说：“我来吧。”

        这时，医生走过来说：“结果出来了。”

        他看着沈钰风欲言又止，沈钰风坦言道：“有什么问题，你就直说。”

        医生说：“血液中含有海洛因毒素。”

        宛妈妈呼吸一滞，颤抖着声音问：“我们……要怎么做？”

        医生道：“建议你们去专业的戒毒所，通过药物和心理咨询共同配合来戒毒。”

        宛妈妈恍惚间点了点头，她握紧宛婧姝的手说：“宛宛，我们去专业的戒毒所，一定能戒掉的，不要担心，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宛婧姝木然地瞪着杏眸，酸涩的眼睛里缓缓流出泪来，她抱紧宛妈妈无声地啜泣着。

        可是妈妈……宛宛真的好疼啊，当时就在想……要是就这么死了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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