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二）

番外篇二

        在唐谢的记忆中，家的颜色是灰暗和鲜红的交织，背景音是父亲的怒骂声，拳头或者棍棒重击肉体的闷轰声以及母亲的哭泣求饶声。

        那个男人有个执念，那就是赚大钱，可事实往往是一败涂地。租房是三十平方米，夏天停水，冬天停电，狭小的空间里住着一家三口，暴力酗酒的父亲，面容憔悴的母亲以及年幼的孩子。

        做生意再次赔了个精光男人晚上回家喝了个烂醉，十岁的儿子趴在小板凳上写作业，男人打了个酒嗝问：“那老婆娘呢？！”

        男孩面无表情，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他：“那是我妈，不是老婆娘。”

        “小兔崽子敢跟老子顶嘴！皮痒痒了是吧！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谢唐是吧？！老婆娘起的什么破名字！老子姓谢她姓唐，小崽子就叫谢唐是吧！恶心！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老子的娃还说不准呢！”男人骂骂咧咧地踢倒了小板凳，作业本散了一地。

        男孩握紧了拳头看着男人，眸光冰冷，男人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小王八羔子迟早把你那双眼睛挖出来下酒！跟头小狼崽子似的！”

        男孩冷笑一声，男人怒气升腾，把手里的啤酒瓶往水泥窗台上一摔，抄着半截锋利的玻璃瓶就往男孩脸上戳。

        母亲买菜回来开门就看到这幅情景，尖叫一声扑过去护住孩子，玻璃瓶锐利的尖端整个没入母亲的后背，男孩抱住母亲，鲜血染红了双手。

        那个晚上，男人再次喝得烂醉回来的时候，男孩把他从阳台推了下去，八层楼，肉体砸到水泥地上，发出巨大的闷轰声，男孩笑了。

        母亲站在房门前目睹了全过程，她向警察撒了谎，说那个男人是自己喝醉了摔下去的，这个案件以意外事故落幕了，谁又能想到是个十岁的孩子杀了他的父亲。

        母亲带着男孩四处搬家，一个地方不能久住，因为怕被人认出来，她把男孩关在屋子里，唯恐有一天，警察上门把他抓了去。

        她说：“记住，从今以后你叫唐谢，凋谢的谢。”

        男孩看着母亲说：“妈妈，我只有你了，你一定不要离开我。”

        没有你看着我，我会做出可怕的事情。

        【给我力量

        我要用菜刀砍下他的头颅

        咕噜咕噜

        享受血液穿过指尖的颤栗

        但我太弱小了

        只能让他从楼上坠落

        咯吱咯吱

        摔成一滩肉泥

        ――唐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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