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去冰山餐厅前，乔纳森先回了教堂换上一身神父装，对于工作他一向很上心，更何况这次要见的人是企鹅人。
地球人发明“小甜心”这个词可真是太贴切了。乔纳森有一点点后悔，他不该在监狱里吃得太饱，不过生活就是这样处处都有惊喜。
听迪克介绍过，科波特先生出手一向十分阔绰，若是他说点好话，想必明天大教堂门上的那几个枪眼就能被修好了，祈祷室里还能多几个小太阳。这几天气温骤降，有几个信徒祷告完后抱怨屋里太冷。乔纳森自己不怕冷，但教堂里还有几个经常值班的修女和执事。
神父哪里有钱做这些呢，还是要靠信徒们的支持才行。乔纳森一向是十分节俭的，毕竟他既不用吃人类的食物也不用睡觉，按理说是没有金钱上的烦恼，可他没有工资，只有教会那边会打来点生活费。
如果有钱他就自己置办妥当了，之前在布鲁德海文领的钱他用来给教堂外面的窗户换防弹玻璃……哦，这么一算他似乎还欠了迪克一部分钱。
乔纳森放弃了打车去冰山俱乐部的想法，走向公交站台，他还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
烟雾缭绕中，一份简历缓缓飘落在大理石桌上。
企鹅人用他短小粗壮的手指夹着一根雪茄，凑到嘴边狠狠吸一口，吐出来的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这就是你们忙了三天查出来的？”他用下巴隔空点了点桌上那片纸，“我给了你们这么长时间，你们告诉我这家伙空降神父的原因是感化恶人展现神迹？”
手下人唯唯诺诺：“可他们对外就是这么解释的，您也知道，教会那边的人不太喜欢和咱哥谭打交道。”
“不就是死了几个地位高点的神职人员吗，这里可是哥谭，哪还没死过人？”
那能一样嘛，手下人在心里吐槽，三个月前他们精心培训的巴奈特刚打通关系进入哥谭大教堂，刚开始用上还没多久就被他们残忍放弃，他们这里的存活率可是连布鲁德海文都不如。
至少人家布鲁德海文的神父不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所以这个叫乔纳森的小崽子是怎么起来的？两个月前突然出现在大都会？之前呢？”企鹅人拿雪茄屁股捣了捣那张简历，掉落的烟灰在纸上烧出一个大洞。
手下人对视了一眼：“我们确实没查到之前的事，不过有几点比较可疑的发现……”
“我的耐心有限。”
“自从乔纳森出现在大都会后，金并先生和莱克斯集团先后为教会捐了钱……金并先生我们只是道听途说，但莱克斯集团捐款是星球日报报道出来的事情，据记者说他们的董事长在咖啡厅和乔纳森神父偶遇，相谈甚欢，因此捐助了一笔钱给大都会教堂和福利院……”
“能从那个胖子和秃头手里扣到钱——”企鹅人狠狠抽了口烟，面色沉重，“看来这小子有点本事。”
他身边的保镖忽然弯腰凑近他耳边说了几句，企鹅人挑眉：“看样子我们的客人来的很快嘛，我有预感今天晚上会很顺利，你说对吧，布奇？”
“当然老板，谁能拒绝一个科波特的邀请呢。”满脸忠厚的保镖圆滑地溜须拍马。
“是人总是有弱点的，在哥谭教堂他可捞不到什么油水……”企鹅人势在必得的眯起眼睛，看着门口穿黑衣服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晚上好科波特先生。”乔纳森脸上挂起无懈可击的微笑，率先冲企鹅人问好。
这家伙闻起来可真不错。乔纳森暗想，不枉他走这么一遭。
“……晚上好神父。”企鹅人眉毛动了动，看着乔纳森的脸，心里感觉怪怪的。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反正他就是觉得不舒服。企鹅人仔细凝视乔纳森的脸，恍然。
这家伙不仅和稻草人有同一个令人讨厌的名字，还和脑子进水的黑面具一样，笑得令人作呕。
企鹅人不太自然地摁灭手中的雪茄，想起直到两天前才恢复正常的黑面具。
那几天黑面具简直和恶灵附体一样：见人就笑满脸慈悲，嘴里嘟囔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吃饭的时候劝诫对面牢房的法尔科内不要剩饭，睡觉的时候给隔壁失眠的日历人唱摇篮曲，唱得一层楼的人都睡不好觉；被骂了就是不停的道歉，放风时间到处找人忏悔，护士们甚至连着两天给他请精神科的医生——谁他妈想看黑面具那张丑脸抹眼泪忏悔。
他们宁愿和小丑一起打牌也不想听黑面具小时候抢劫被抓找家长的那点破事。
直到两天前离开阿卡姆，黑面具才勉强恢复正常，只是比不正常时更聒噪了，扯着嗓子骂布鲁德海文的夜翼和稻草人，还在稻草人去厕所的时候偷偷跟上去打了他一顿，像是脑子被蝙蝠侠扯出来放进稻草人的毒气罐里似的。
企鹅人沉下脸，黑面具不正常的时候笑起来和这位神父一样恶心，他承认他是在迁怒，想到黑面具他就生气。
他身手不如其他人又住在黑面具牢房隔壁，听黑面具念叨最多的就是他。
他知道这和神父没关系，可那又怎么样，他是哥谭地下世界的王，他看这个神父不顺眼那就换个顺眼的。
哥谭从来不缺神父。
企鹅人冲身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乔纳森神父，你应该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吧。”企鹅人冷着脸，开门见山的说。
乔纳森顿了顿，这个态度似乎有点不对劲。
“您打电话找我来是想……”乔纳森还没说完就被企鹅人一脸不耐的打断了，他看见乔纳森这张笑脸就想起黑面具那个蠢货，实在没什么心情拉拢。他不想要个这样令人扫兴的手下。
“你间接导致了巴奈特神父的死亡，或许你不知道，巴奈特是我的人，我花费了大价钱才把他推进大教堂。”企鹅人冷冰冰地说，“我也不跟你废话，现在你有两条选择，要么接巴奈特的班为我办事，要么离开哥谭，越远越好。”
乔纳森心里一沉，这是在兴师问罪？巴奈特又不是他杀的。
“我不知道我哪里冒犯您了，科波特先生，”乔纳森表情严肃，他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问题，“这可不是交朋友的态度，或许我们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有些人见他第一面就知道能不能当朋友。”企鹅人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很遗憾你长得在我的朋友圈之外。做出选择吧，要么为我办事，要么滚蛋。我建议你选第二个。”
“我不明白，”乔纳森不能理解，“是您邀请我来的，他们说您求贤若渴……”这算什么？把他骗进来杀？
哥谭混社会的就这素质？他的信徒里可没企鹅人的手下——他咨询过诺曼警官。
“我知道你有点本事，神父，你让飞龙帮老大投案自首确实是你的能耐，但你这点小把戏对哥谭没用。”企鹅人摆摆手。
“有用的科波特先生，”乔纳森下意识的反驳，“黑面具也被我劝自首了。”
“……”企鹅人怔怔的看着他，手指慢慢捏紧了酒杯，“原来是你干的……”
“当然，”乔纳森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科波特先生现在闻起来像是一条炭烤金枪鱼，“我可是专业的，所以科波特先生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放心向我倾诉，我会尽力为您……”
“不用说了。”企鹅人阴森地笑了，看向乔纳森的目光满是不怀好意，“或许乔纳森神父还没有见过哥谭的夜景。布奇。”
高大壮硕的保镖冲乔纳森呲牙一笑。
“带我们的神父开开眼，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哥谭之夜。”
五个随时待命的保镖闻言，一拥而上，拽着乔纳森的领子一路把他扯出冰山餐厅，丢进俱乐部后面的小巷子。
乔纳森绝望的发现他们统一了服装，西装手套墨镜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哥谭怎么会有这种神经病啊，活该你去阿卡姆。
拳头落下前，乔纳森下意识地挡住脸，在心里骂道。
神会惩罚你的，等着吧科波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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