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一更）
资深美食鉴赏家乔纳森神父曾发现，人类体内含有两种能量，乔纳森大致把它分为正面能量和负面能量，就像干湿垃圾分类一样简单。
能被乔纳森吞噬的是负面能量，闻起来就令乔作呕的就是正面能量。
当吞噬负面能量后，目标人物的行为模式会往正向靠拢，吞噬的负面能量越多受正面能量影响就越大，正常表现为幡然悔过就像黑面具那样——至于不正常的……
大家都是哥谭人，凭什么就你科波特搞特殊！乔纳森双手抱头缩成一团抖个不停，心里一边抱怨企鹅人不走寻常路，一边又有些感激英勇无畏的企鹅人能在这个时候替他吸引蝙蝠侠的注意力。
见鬼的，这家伙在这个世界里竟然是超人的同事！超人怎么就没通过表象看见他的本质呢！
真神在上，别以为换个头罩不涂口红我就认不出你了！乔纳森缩在茶几底下，听见他的拳头砸在企鹅人和他保镖身上发出来的闷响，不自觉的抖得更快了。
当初拳头落在他身上也是这个动静。
一缕缕黑雾从乔纳森胃袋里涌上来，又从咔咔作响的牙缝里散出去，乔纳森见状，又往黑暗的角落里挤了挤，右手悄悄探进衣领内，握住不再发光的次元指针。
忠心的保镖见不得自家老板挨打，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扑上去抱住蝙蝠侠的腰，沉重的体积确实让蝙蝠侠慢了下来。
“老板你快走！我来……”
蝙蝠侠一脚踹开布奇，摁着企鹅人的脑袋砸在茶几上。
“说，你把炸·弹放哪了。”他粗声粗气的审讯道。
乔纳森猛地一抖，头顶撞到茶几桌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企鹅人舔了舔嘴角渗出的血，平静的笑了：“为什么这么生气呢，蝙蝠？你和我一样热爱着哥谭不是吗？”他伸手指向对面的冰山餐厅，“那里汇聚了哥谭的罪人！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染尽鲜血！从来宾到服务员，我每一个都调查的清清楚楚，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只需要一把火，你就能在罪人的尸骨上重新建立哥谭！”
他激动地伸手扣住蝙蝠侠胸前的盔甲：“你不明白吗蝙蝠！我是在给你铺路，光建阿卡姆是没有用的，你一次又一次的把人抓进去，除了让他们换一个住的地方，还能改变什么？你根本做不到永久□□那群疯子！”企鹅人喘了口气，接着说：“我可以带着他们一起下地狱，只有像我这样来一场大清洗才能拯救哥谭……您说对吧，神父。”
蝙蝠侠冷冽的目光精准定位到乔纳森身上。
极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乔纳森哽住了。这关他什么事。
不过好消息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似乎是个正面人物。
“……我理解您的想法，我相信您是为了正义才做出这种事，但您的方式太过偏激了，”乔纳森小心翼翼的拉平自己的声音，让它显得不那么抖，“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而会产生更大的问题。哥谭的问题不是您仅仅炸一个冰山餐厅就能解决的。”
企鹅人听后一反常态的冷静下来，他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您说得对神父，是我太心急了。我该把冰山餐厅、阿卡姆和黑门监狱一起炸了才对。”
蝙蝠侠看向乔纳森的目光多了一丝不善：“别说废话企鹅，告诉我炸弹在哪。”
“让它炸了吧，”企鹅人淡淡的说，“你总在不必要的地方发善心，我真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看了一眼缩在角落的神父，又觉得不可能，神父又不是未卜先知。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蝙蝠侠沉声说：“你现在脑子不清醒，别做傻事企鹅。”
保镖布奇也挣扎着爬过来：“蝙蝠侠说得对，赶紧收手吧科波特先生，不然您一定会后悔的。”这要是真炸了他和企鹅人在哥谭将永无立足之地，谁敢认把朋友骗进来杀的人当老大？
“就连你也要背叛我吗？”企鹅人十分失望，“我自愿背上这两百条人命，这是上天赐于我的惩罚，也是我弥补错误的机会，我是不会说的。哥谭需要我这样敢于直面黑暗的勇士……”
“我把罗宾派去了冰山餐厅。”蝙蝠侠突然说，“如果你这么做，会有一个无辜的人因此丧命。”
[？]正往冰山餐厅赶的提姆下意识的踩了刹车。
乔纳森决定收回自己的想法，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也是个魔鬼，一个不算很疯的魔鬼。
企鹅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突然怒了：“……什么？你这个混蛋！”他气愤地用手指头指着蝙蝠侠高挺的鼻子，嘴唇直抖：“你竟然拿罗宾当筹码！你以为你是小丑在玩经典二选一吗！
你拿他来威胁我？他可是你的助手！”
“炸·弹在哪？”蝙蝠侠接着说：“我的罗宾还没成年，他还是个孩子。你打算害死一个无辜的孩子吗企鹅？”
[瞧瞧他这为了情报不择手段的样子。]提姆对副驾驶的阿福吐槽，[说得好像他多了个儿子一样。]
[依老爷的年龄确实该成家了，真愁人。]阿尔弗雷德感慨道。蝙蝠侠听着耳机里的对话，一声不吭。
“……见鬼！”企鹅人气急败坏地薅了几把自己的头发，“我把它们藏在二楼吊顶上了，你最好在三十分钟内把它拆掉。”
得到答案的蝙蝠侠不再纠缠，抬手将企鹅人扔到乔纳森藏身的角落，转身走向冰山餐厅。
“先把罗宾叫出来！你这只阴险狡诈的蝙蝠！无耻的下流胚子！你不能让一个孩子以身犯险！”企鹅人在他背后大叫，“哦，天啊，我以前怎么没反应过来你居然非法雇佣童工！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该被警察抓到阿卡姆去和那群神经病作伴！”
[你听阿福，就连企鹅人都会为罗宾的工资打抱不平。]
[您知道的提姆少爷，他现在脑子不太好，还有您似乎忘了您是自愿当罗宾的，哪里会有工资呢。]
“你可是正义的化身！赶紧收手吧蝙蝠侠，现在还不晚！”
“……少说两句吧老板。”保镖扯了扯企鹅人的袖子。
乔纳森看企鹅人的目光充满了敬佩，同时也在想，这个蝙蝠侠比上次那个更理智。这也意味着，或许更不好对付。
企鹅人拍掉身上的玻璃渣，狠狠吐出一口气：“……让你见笑了神父，我本意是邀您见证我最后的辉煌，可惜一个粗鲁的家伙闯进来搅了局。”
“我得说，搅得好。”乔纳森冷冰冰的反驳，见鬼的企鹅人，不仅招来了蝙蝠侠还差点炸了他的粮仓——黑门监狱可不能炸。“我只是个神父，科波特先生，平时只参加一些慈善活动，和信徒们一起诵经，聆听真神的教诲，请您千万不要把我卷进这种事情里。也请您少造杀孽，真正用心思考一下神到底给了您什么启示。”
企鹅人再次诚恳的向乔纳森道歉，并签了一张大额支票作为赔礼。
乔纳森最终还是善良地选择原谅他。
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透过教堂的玻璃窗，在地上洒下一片洁白。收获颇丰的乔纳森为了防止被蝙蝠侠跟踪——这家伙是有前科的，之前差点借着次元指针追到大都会——他特地绕了半个哥谭城区，换了三辆公交两趟地铁，还钻了一小段下水道，整整耗了三个小时才从教堂后门偷偷溜了回去，没被任何一个值班修士发现。
这可真是最棒的一天。乔纳森路过祷告厅时，心情愉悦地冲十字架上的耶稣打了个招呼。虽然今天遇上了蝙蝠侠，但是他现在全须全尾，成功从这个怪物手里逃脱，这家伙没有伤到他一根毫毛，和企鹅人相比他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去警局吃一顿就能补回来。
就连企鹅人的保镖都能和蝙蝠侠过上两招，想要拷问情报竟然只能用自己的助手当筹码，啧啧，低配版的嗜血暴牙黑爪魔。
哥谭的怪物已经不是威胁了，乔纳森得意的想，凭他的本事，他能在哥谭横着走，明天他就要试着去黑门监狱转悠一圈。
他很开心地把这件事分享给远在大都会的克拉克先生，看在他因写过蝙蝠侠的桃色新闻而惴惴不安的份上，他得让他的后盾支棱起来。
“您完全不必担心，克拉克先生，蝙蝠侠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我想他不是会在乎一篇娱乐新闻的人。”
“谢谢你的安慰，神父，不过我们说的可怕不是一个类型。”克拉克好脾气的说，他由衷的为神父和蝙蝠侠感到高兴：“看来你和蝙蝠侠相处的很愉快？”
“可以这么说吧，他完全不是我想象中那样不好相处的样子，”乔纳森竭力把脑海里嗜血暴牙黑爪魔的形象换成蝙蝠侠，这么一来果然好受不少，“他还阻止了一起爆炸案，对了，今天有一个叫阿卡姆的监狱被炸了，我想他会忙活好一阵子，不会来找您的麻烦——至少您可以睡个好觉。”
“借你吉言，也祝你，哦，抱歉，我忘了你不用睡觉了。”克拉克忽然想到。
“我一般在晚上祈祷，克拉克先生，正是神回应了我的祈祷，我才能在神的旨示下来到哥谭……”乔纳森推开卧室的门，下一刻愣在原地。
一个漆黑高大的身影站在他的卧室窗前，在惨白的月光下，表情模糊，神情阴冷地盯着他。
“咔咔咔咔咔咔”
“神父？”克拉克疑惑：“你在磕牙吗？”
乔纳森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他缓缓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地，不发出一点动静地慢慢关上门。
“克克克拉克先生，”他颤抖地说，“我得收回我刚才的话。”
“哪一句？”
“……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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