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妖精世界12
士兵们按照军令快速的把柴火架起点燃，又嗨哟嗨哟的搬来几根木头捆绑在一起，做了个临时灶台。
还有一部分士兵用随身水袋在溪边和营地来来往往跑装满烧得火辣火辣的锅，几个懂野菜之类的，去找配菜和调料了。必须做出一顿色香味俱全的美味出来，这样才不辜负好不容易修炼成灵的动物。
而好不容易修炼成灵的动物即将成为人类口粮的熊壮，丝毫不惧睁着对好奇的大眼睛，看着忙活不停的人类。猜想他们到底想对他做什么，奶嬷嬷说先礼后兵，刚刚那个愚蠢的人类已经向他示好过了，后面应该的是兵了，他们架锅是为了讨好他，还是逼供他？
此时，又有一个身躯魁梧的壮汉向他大步流星走来，步伐虎虎生威步步带风，手中大刀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让熊壮心中暗生警惕，来者不善，看样子是“兵”来了。
魁梧大汉手持木柄大刀，在熊壮身旁比划着，边比划，边叹气摇头，口中直念叨什么，模糊不清，反正熊壮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怎么了？”
晚间有徐徐清风拂面而来，拂去了沐军师心头的燥意，拱火那头的士兵已经纷纷叫饿，而负责斩杀的人却迟迟不见动手，他不得不过来跑一趟，询问情况。
“这，”大汉把大刀插进泥土中固定好，不好意思垂头两只手互相来回搓磨，语气低声压语生怕被人听了去的道：
“这妖精外貌与咱们人族孩童相差无二，俺下不去手啊。”
“你等下。”
沐军师一想，到也是。如此他们与吃人有什么差别，返回帐篷中，找不忍心看到美人儿逝去而躲在帐中不出的将军议论解决方案。
“要不留着，”不杀？
最后两字在自家军师凉飕飕目光下自觉闭嘴消音当没开过口，让你杀，你不敢，不让你杀，你不肯，这当领将的难啊，特别还是有理不清关系的下属，愈发的难啊。
孟将军急得原地打转，绕得沐军师头都看大了的时候，他双手一拍，大呼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沐军师急忙问道，反正那小妖精绝对不能留，在他妹子没进府前，他栗凉甭想有一个外室妾室，好好给他守身如玉。
“你还记得我去年去泰国寺那事不？”
怎么不记得，那次还是他强行压着他去的，为了帮他妹子保平安，那年他妹子多病多灾，母亲道有可能是妖孽作祟，让他去泰国寺求个平安。
他想着以后栗凉就是他妹夫了，也就是妹子的相公了，求平安由他去比他这个当哥哥的合适多了。所以当时也不管栗凉是否愿意就直接拉着他去了，莫非其中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别卖关子了。”
栗凉这人挺好的，而且知根知底，所以当栗凉求娶他妹子的时候，他也只是考虑了半天就同意了。
当然他妹子也委婉的表达了对栗凉的爱慕之情，只有一点，沐军师觉着有时候栗凉太婆婆妈妈了，得改。
“当时我在慧园看到了主持，他给了我一包香灰，说是在佛祖坐前烧尽的香灰，开过光的，可以让两千年内的妖精现出原形，”
栗凉将军咋吧着嘴，觉着自己当时就应该多拿几包的，回去要不要备点以防不时之需，希望不要涨价了才好。
“当时我还误会了人主持，以为是搞假货来着，别说，一小包收了我三百银两，可真贵。”
沐军师：……
这开过光的香灰可真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也只有栗凉这个傻子才会买，算了，不如试试看是否有效能不能用，就当买个教训。
几经折腾，终于从一嘎吱角找到了那包昂贵的香灰，然后两人满面潮红衣冠不整的一同走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感觉士兵们看他们两的眼神不对劲，很奇怪啊。
“让开。”
栗将军一把挥开还在那犹豫如何下手的大汉，现在在美人儿面前表现的机会不就来了。
小心翼翼地打开用黄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纸包，里面是一小撮的灰色灰末，摒气，朝网中如面临大敌的熊壮扑洒过去。
只见粉雕玉琢的小人儿痛得小脸完全扭曲不堪，来回打滚。哀叫连连十息时间，小人儿小巧玲珑的体型猛然膨胀开来，棕色毛发布满全身，直至熊态全部暴露，那抽筋拔骨的疼痛感才停了下来。
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力求挽回将军和军师对自己硬汉形象的大汉，在熊壮恢复完全体后，手起刀落，干脆利索地把还不急松口气的熊壮当场腰斩而死。
临死前熊壮都没有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死在妖族大能的手中，反而死在几个碌碌无闻的人类手中？
父亲，母亲，奶嬷嬷，熊壮还是辜负了你们，没能在乱世中好好保护自己，让自己茁壮成长，为熊家开枝散叶。
——你们，还愿意来接我，见我吗？
“来人，把这身皮毛剐了，要完整的。”
熊壮的皮毛并没有因为他的死去而暗淡无光，依然软软的很舒服，可以用来给妹子做身冬衣，剩下的可以给母亲做个护垫子。
“好嘞，军师！”
大汉以前是打猎能手，剐皮毛他是最在行的，爽快的回答完军师。转身手脚麻利的把整块皮毛的扒了下来，完完整整没有一处损伤，转手把血淋淋的血肉丢给善于厨艺的士兵处理，这妖精肉还是第一次吃，不能糟蹋了，还是大补的熊肉，真是有口福了。
善于厨艺的那位士兵手艺极好，也有可能是材质缘故，熬汤的鲜美入味，口齿留香，烧烤的那份，远远就可以问道扑鼻而来勾人味蕾的香气。
连一开始可惜美人儿，不忍心食之鱼肉的栗凉将军都赞不绝口，头也不抬的连吃了几大碗饭，喝了几大瓶酒。
人族军队的人喝了酒后，开始肩并肩在篝火旁大鱼大肉，载歌载舞起来，尽兴极了。
此时夜空中朦胧的月色消失了。
月，不知躲去了哪里。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
夜已经很深，但对于陶夭而言。这个静谧的夜晚，注定不安定。
“我是不愿的。”
陶夭语气浅浅，话语平淡，让人琢磨不出其中情绪。
“你再说，我也不会同意。”
良久，空海幽幽叹息响起，这次谈话两人不欢而默，失落却又是情理之中。
身后草丛从来窸窸窣窣细微的动静，两人急忙噤音，空海揽住陶夭挡在他身前，目光如炬，在两人紧张地注视下，李牧猛然从草丛中冒头出来。
“猴哥，你怎么来了？”
他和熊壮不是镇守营地吗？怎么跟了过来？那只笨熊呢？陶夭的疑问还未问出口，就李牧夹带着短促呼吸声的话语打断。
“人族、妖族追过来了。”
李牧极力平复起伏颇大的胸口，面色阴沉，原本他在林中寻觅陶夭的踪迹，却在前一刻感觉到他设下的界被人破解了。
他庆幸陶夭并不在驻地，否则他们三妖一人对上两界精英，根本没有丝毫对抗之力，只是可怜了留下的那只熊妖。
追上来了？
那么说来营地是万万不能回了，但，熊壮至少跟了许些时日，用心照顾过他。他陶夭虽不算重情重义之人，但也不是做出丢下个孩童引人耳目，而自己趁机逃走的卑鄙无耻之徒。
“我要回去救他。”
“不行，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回去只是自投罗网。”
“可是——”
“夭夭听我的，走！”
以两族的能力，那只熊怕是死无全尸了，就算活着，也决不能让陶夭回去冒险。
要知道他们的目标就是陶夭，如果陶夭落入他们手中，死得只怕比那熊还要惨。
李牧硬行拉着陶夭的手，把他往营地相反的方向拉扯去，途中却被空海截了胡，握起变得空荡荡的掌心，李牧知晓，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也没有过于计较。
走到一半，空海兀然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色妖丹，李牧从上面散发的气味得知，这是那只熊妖的妖丹。
还未来得及思考妖丹为何会在空海手上，本金光闪烁的妖丹突然间暗沉下来，化为灰烬纷纷洒落入地与泥土融合一体。
陶夭他们见此情形，便知道，熊壮已经被两族的人杀害了。
妖族妖丹与妖同体，两者缺一不可，妖亡丹毁，丹毁妖亡，这就是为何熊壮那么惧怕空海捏碎它妖丹的缘故，除非有特殊手段，才能在妖亡的情况下保存妖丹，但极为稀少。
李牧敏锐察觉到远方有东西快速撩空极速奔来，目标就是他们所在之地。看到他们是有什么在追踪他们下落。否则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就可以找到他们，他还特意细心拭去了踪迹，只余留下一丝气息。
虚无缥缈的气息，除了相近之人无人可以辨别，鼻子如此灵敏，除了妖族，别无他选。
他极少于妖相交，而空海，妖族见了避之不及，有怎会如此了解他，陶夭只与青城山妖精相熟，但青山城妖精都待陶夭如同亲人，背叛几率极小。
是谁——背叛他们？
“快走！妖族追上来了。”
现在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他们得先与后面追来的人拉开距离，才能有时间改变自身气息，气息不变，他们的行踪就被敌人了如指掌。
来人极快，不到半刻，已经掠过二分之一的山林，看来躲避不了了，无论如何，他得确保陶夭的安全。
“夭夭，你是否对我动过心？”
忙于逃跑的陶夭耳旁响起李牧倏然而来的表白，他转头目光奇异的看了一眼李牧，现在不是急着逃跑吗？凭白无故问他这些干嘛？不过——
“猴哥，你永远是我的亲人。”
如同上次的客栈的回答，一字未变。
不知为何，突然间李牧想笑，开怀大笑，陶夭一心一意的把他当亲人，而他却心怀肮脏的想玷污他。
他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对着同样停下脚步等候他的陶夭粲然一笑：“你们先走吧。”
“什么？我们先走，猴哥，我要和你一起走。”
陶夭催促着李牧继续前行，空海仿佛明白了李牧想要做什么，静静站在陶夭身边，也不开口劝解。
“不！”
李牧笑容依旧灿烂夺目，他摇头拒绝了陶夭一同离开的请求，坚持让他们先离开。
“不到两盏茶，他们就要追上来了，我留下掩护你们离开，放心吧，我会跟上来的。”
“我不要！”
陶夭情绪激动，泪腺崩溃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水争先恐后夺目而出。
“我不要！”
声音哭得沙哑，如杜鹃啼血般哀伤。
“空海带他走。”
李牧带着丝哀求的望着他。
空海沉默不语，抱住倔强非要同李牧一起走的陶夭快速奔跑离开原地，他懂李牧的意思。
如果只是他一人，绝对不会让情敌挡刀自己逃的，但他身旁还有个陶夭。如何让人割舍得下，没有什么是比陶夭还要重要的，恐怕李牧的心思赫然与他相至。
“记住，抹去身上的气味！”
“放开我，空海，你放开我！”
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陶夭越发不肯独自一人逃亡，在空海手腕中拼命挣扎。
空海无奈，只得打晕折腾不已，已经影响到前进他速度的陶夭。他们现在是逃命关头，可不能任由陶夭胡来，他们三个一同逃命的话，铁定会被追上，留下李牧抵挡追兵，陶夭才有存活之机。
陶夭昏迷的前一刻，看到的是，笑脸如初，身姿□□的李牧。他正向他挥手，口中说着什么，但距离太远，陶夭没有听到，正想认真辨别的时候，却不得不陷入黑暗之中。
看着远去的陶夭和空海，李牧心满意足，只要陶夭安全无恙，他就能放心对敌了，不知道老娘给的法宝够不够用，他可跟陶夭说好了，会慢点跟上去的。
其实，就算陶夭一直把他当亲人也挺好的，至少他存在过，在陶夭心里。
佛祖曾说过，世间三悲莫过于：求不得、怨僧会、爱别离。
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上，空海可以说，他是同情可怜李牧的，他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得到陶夭的爱慕，对他而言，将是世界上最大的幸运。
李牧，你可要活着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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