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成为他喜欢的样子
和以往有飞行任务的每一天一样，彼得·米契尔早早起了床，在健身房挥汗如雨地锻炼了刚好一个小时，才去基地餐厅吃了一份标配的早餐，没有多要任何食物，却也没有浪费一点，然后去医疗室进行了飞行前例行的身体检查，当然，也和往常的每一次一样，毫无意外地从林赛医生手里接到了完全合格的报告，顺便收获“小牛犊子”的赞誉一句。
整个安德鲁斯空军基地的人都知道，林赛医生虽然是个喜爱唠叨的中年黑人妇女，但是能被她亲昵地称为“小牛犊子”却只有米契尔一人，这倒不是因为米契尔长着一张老幼通杀的帅气面庞，也不是因为他那身壮硕却不夸张的肌肉足以让任何女人腿软，而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在基地中是公认的No.1，就算在全星盟所有飞行员中也绝对算得上名列前茅！
米契尔本人却从未因此感到得意或是骄傲，他依然故我地日日重复着规律而枯燥的生活，训练、就餐、就寝，时间方面精确得如同被程序控制的机器，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机器人”代替他“独行侠”的代号来称呼他——当然这些人中绝不会包括米契尔的搭档，“呆头鹅”尼克·布瑞德萧中尉。
“嘿，独行侠，看到你来了，我不用看表就知道，一定是7时55分。”听到走近的脚步声，布瑞德萧回过头来，微笑着打着招呼——其实两人搭档多年，感情极好，之所以用代号互称完全是星盟空军的规定，避免飞行员身份泄露招来有心人士的袭击。
“嘿，呆头鹅，没想到你居然会比我早到，看来昨天晚上你一定睡得很早。”米契尔走过去和布瑞德萧击掌，两人站在一起看着地勤人员忙碌着将他们的座机从机库中拖上跑道。
“能不早么？昨天晚上我根本没怎么睡！”布瑞德萧露出一丝苦笑，伸手到头上的卷发中抓了抓，叹息道：“虽然保卫星盟、打击恐怖分子是我们的职责，被选中执行这次任务也是对你我的肯定，但是一想到万一发生和二十年前一样的恐怖袭击，我们就要对满载无辜乘客的客机开火，我就……”
“你就一直纠结到现在，是吗？”米契尔撇了撇嘴，突然挥臂一拳砸在布瑞德萧胸前，这一拳没什么力道，布瑞德萧却很配合地捂着胸口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演技还是那么差。”米契尔摇头笑了起来，等布瑞德萧再次站回身边，才将目光转回正在挂载武器的座机上，“其实没什么可纠结的，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既然接到了命令，我们需要想的就是如何执行命令，而不是该不该执行命令！”
布瑞德萧长长地呼出口气，在搭档面前也不想掩饰情绪，索性不顾形象地蹲了下去，从跑道边的草坪中揪起一根野草，抽出草芯叼在嘴里，闷闷不乐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以往哪次任务的时候你看见我开火犹豫过？可是这次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米契尔也蹲了下来，拍了拍搭档的肩膀，说道：“何况最糟的情况不一定会发生，恐怖分子又不是傻子，他们应该知道二十年前的旧手段不可能再成功一次，就算他们傻到真的再一次劫持客机，轮到我们进行拦截的机会也不大——你也知道，119事件之后，航空管理局规定所有民用飞行器不得进入城市中心范围，航班偏离航线一定范围后，三次地面呼叫仍未改变航向且无合理解释，将准许城市导弹防御系统击落，所以真要发生那种情况，大概也用不着我们出手，国土防御部的那些人就搞定了！”
布瑞德萧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将嘴里的草芯咬得吱吱作响，半晌后才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心中始终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预感……”米契尔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女人啊，第六感这么灵！”
布瑞德萧也跟着笑了起来，脸上愁容稍减，可是眉头还是皱得很紧，显然还没从心结中走出来。
不过显然没有时间给布瑞德萧继续调整他的心情，完成了弹药挂载的工程车纷纷驶离跑道，两架涂装成银灰色的战机在各自的跑道上整装待命，微微翘起的机头让它们看起来充满着对天空的渴望。
“小伙子们，准备好了么？”一位脸上有疤的黑人壮汉向两人走了过来，还未走到近前，大嗓门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是的，长官！”米契尔和布瑞德萧立刻站了起来，正容行了个星盟军礼。
“不用那么严肃。”和往常一样，麦卡佛中校拍拍两人的肩头，然后低头翻看起手中的资料夹。
“嗯，独行侠……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资料夹中最上方的就是两人的身体检查报告，麦卡佛中校看过检查结果后抬头看向米契尔：“你真的不考虑把你的代号换成‘小牛’吗？”
“我对我的代号很满意，长官。”米契尔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声回答着麦卡佛中校玩笑似的问题。
“林赛女士一定会对你的回答感到遗憾的。”麦卡佛中校笑着耸了耸肩，目光转向同样面带笑意的布瑞德萧，“呆头鹅，身体检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脑电波活动波动超出正常范围，医生结论是……你的情绪不大稳定？”
“只是有些失眠，长官！”布瑞德萧愣了一下，立刻收敛笑意正色回答道。
麦卡佛中校盯着布瑞德萧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状似随意地说道：“如果有什么不妥，不如放弃这次行动，基地中这么多飞行员，代替你执行一次任务还是没有问题的……”
“呆头鹅，我也觉得……”米契尔也看向自己的搭档，欲言又止地开口道。
布瑞德萧的脸上也出现了犹豫的神色，他何尝不知道上司和搭档的担心是正确的——飞行这种事不是儿戏，一个细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一起空难的发生，所以每次飞行之前，飞行员都要接受详尽而繁琐的身体检查，稍有异常便会被建议临时取消飞行任务——这与对飞行员实力的质疑无关，正相反，这样才是对他们的生命安全最负责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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