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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章 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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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元庆此时自是没有心思,去理会几个小女孩的心思。

        就在今天早些时候,他刚刚接到了盖州李三生部,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急报。

        后金正黄旗、镶黄旗、正红旗、正白旗等五六旗,差不多近四十个牛录的兵力,疑似正在向海州西侧方向集结。

        但后金军防备相当严密,明军哨探也无法进一步逼近,只得与他们保持距离。

        李三生推测,后金军很可能有对辽西用兵的企图。

        点燃了一颗雪茄,感受着舱外波澜壮阔的初春的海,李元庆轻轻的打着响指,看着一旁巨大的地图,缓缓陷入了深思。

        原本,李元庆以为,阿敏的后金军主力在朝~鲜受挫,皇太极必定要消停一会儿,要先以整合内部势力为主,却想不到,这厮~~,竟然还是对辽西贼心不死。

        但仔细思量,李元庆却也能明白皇太极的苦衷。

        后金主力在朝~鲜受挫,必将使整个后金全国的士气受到影响,尤其是这几年来,后金在对阵明军方面,几乎鲜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收获。

        皇太极便更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军心,稳固他屁股下面的宝座。

        尤其是此时,李元庆的长生营主力,刚刚从朝~鲜战场返程,而且,又正值春耕……

        皇太极这厮,这是在赌命啊!

        他这是在赌,值此时节,李元庆没有余力,出兵辽西,甚至,也不会把这个消息,通传到辽西袁督师方面。

        深深吸了一口烟蒂,李元庆的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皇太极这厮,真的是个好手啊!

        这一次,他怕是真的赌对了!

        此时,李元庆不过才刚刚从朝鲜出发,就算马不停蹄,一路奔赴向辽西,至少,也得需要十天以上的时间。

        而且,像是李三生这种长生营主将级部将,虽然在军事上,他们拥有很大的自主权,但在对外方面,他们却没有这个权利。

        这也就意味着,李三生得到后金主力消息的消息,不可能即刻通传到辽西方面,而是必须要得到李元庆的批准。

        这一来一回之间,李元庆就算想将消息告诉袁督师,此时显然也是不可能了。

        最关键的,李元庆此行,在朝鲜掠获了大量的人口,必须需要大量时间来消化,根本不可能再抽调出多余的兵力,再去参与对外作战。

        更不要提,是袁督师的辽西方面了。

        稳,准,狠!

        皇太极此次抓的这个机会,便是李元庆,在此时,也真的是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啊。

        “死胖子,你还真是能给人惊喜啊!”

        李元庆不由狠狠啐了一口。

        不过,袁督师这几年已经在辽西稳下了根子,皇太极若再想像是之前那般,在辽西取得摧古拉朽般的胜利,怕是也绝没有那么容易了!

        “袁督师,这一次,我李元庆肯定是不会和你抢功了。呵呵。就让我擦亮了眼睛,好好看看,您老人家,到底有什么真能耐吧!”

        …………

        此时,大凌河畔。

        原本已经翻耕好的大片黑乎乎田地,到处都显得非常松软,只待撒上种子,浇些水,就可以期待希望的小绿苗,从这片肥沃的田地里露出头了。

        可惜,此时,在这片平坦宽阔的原野上,却是连一根人毛都看不见。

        后金军主力的推进速度虽然极快,只用了不到五天时间,便已经从海州冲到了大凌河沿线。

        但袁督师这边,却也不是吃素的。

        从三岔河一线,得到了后金军主力兵临辽西的消息之后,他果断放弃了最宝贵的春耕,选择将人力,都聚集到附近坚实的屯堡之中。

        对于此,老百姓虽然不情愿,但鞑子的威慑力显然就跟狂风猛兽一般,就算没有粮食吃,他们也只能先选择保住自己的小命了。

        皇太极也没有想到,他的大军已经如此速度了,却仅仅在大凌河一线,就遭到了这么‘当头一棒’。

        但皇太极并不知道的是,因为李元庆和毛文龙在朝~鲜战场的胜利,极大的刺激到了袁督师本就敏感的神经。

        他正卯着劲儿,愁着没有机会,去跟后金军作战呢,却想不到,皇太极竟然自己送上门来。

        如此,他袁督师,又怎能放弃这个表现的机会?

        此时,大凌河畔的冰封早已经溶解,宽阔翻滚的波涛,顺着泥泞的河岸,滚滚流向东面大海方向。

        虽然后金军在一夜之间,便已经搭好了浮桥,让主力开始过河,但因为明军袁督师这边反应更快。

        这使得原本的一颗颗清脆的苹果,忽然变成了一颗颗坚硬的‘核桃’。

        后金军想要吃掉这些核桃,就只能先把他们坚硬的表壳砸碎。

        锦州城距离大凌河,不过咫尺之遥。

        黄昏时分,皇太极的两黄旗主力,已经逼临了锦州城下。

        此时,皇太极一身黑色的裘皮袄,里面,衬着明黄色的王袍,头戴鹿皮帽,在代善、莽古尔泰、济尔哈朗、阿巴泰、岳托、杜度、阿济格、刘兴祚、李永芳等一众后金权贵的陪同下,正在锦州城东北方向两里半之外,打探着整个锦州城的防御工事。

        “列位,锦州城城高墙厚,看模样,明军防卫也是极为严密,尔等可有何破敌之法?”

        皇太极笑着扫视身边一众后金权贵,颇为柔和,远没有当年老奴时代的霸气侧漏,一言九鼎,让人根本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了。

        代善道:“大汗,锦州城防御严密,又有数门红衣大炮镇守,咱们切莫要贸然。可先将周边小屯堡依次拔掉,而后,再对锦州城做图谋。”

        虽然没有登上最想要的汗位,但因为皇太极刻意把权利下放,实施所谓的‘八王议政’,代善的权利,非但没有比老奴时代小,反而是大了不少。

        此时,后金主力刚刚在朝~鲜失败,损失惨重,代善也不敢再同皇太极明争暗斗,他很明了,此役,已经关乎到大金的国运,甚至,关乎到大金的生死存亡啊!

        他可绝不敢再怠慢分毫,而是选择了最稳妥的做法。

        皇太极点了点头,“二哥此言甚是。不过,这些小屯堡距离甚远,想要一一扫除,势必要浪费掉咱们不少精力啊!”

        莽古尔泰道:“这事儿也简单。与锦州城相比,这些小屯堡,就如同一只只小刺猬,让汉军旗那帮奴才去做便成了。咱们可将主力,聚集在锦州城外,尽快图谋破城之计。”

        岳托忙道:“五叔此言甚是。奴才同意五叔的方案。”

        杜度也学乖了,忙道:“奴才也同意五叔的方案。”

        阿济格虽然年幼,但却继承了老奴的原两黄旗不少精锐牛录,他有些看不起皇太极、代善、莽古尔泰这些老一辈,本想出言反驳几句,但一看皇太极正在阴冷的看着他,他到了嘴边的话,又缩回到了肚子里,忙道:“奴才也同意五叔的方案。”

        皇太极点了点头,摆手道:“如此,就由爱塔和抚顺驸马去做吧。记住,先易而后难,先打近处,再打远处,多为我大金积蓄人力和财力!”

        爱塔便是刘爱塔,也就是刘兴祚,他也是老奴的女婿。

        某种程度上,他跟李元庆也算是‘连襟’了。

        在天启三年时,他曾经与袁可立秘密联络,想要叛归大明,却是被老奴察觉,他的亲兄弟刘兴业等十几人,被老奴连带着处死,李永芳差点也受到大牵连,小命不保。

        好在刘兴祚长的很俊俏,非常得老奴喜爱,加之皇太极这边帮着说情,这才被免除了死罪。

        李永芳也得以幸免于难。

        前不久在朝~鲜时,后金军与朝~鲜方面谈判的代表,刘兴祚便是主官之一。

        此时,听到皇太极发了话,刘兴祚和李永芳哪敢怠慢?忙恭敬磕头称是,带着各自的亲卫奴才离去,马上去实施。

        这时,看到济尔哈朗欲言又止,似是有话要说,皇太极笑道:“老六,有什么想法,你尽可说出来,不要担心说错什么。”

        “呃?是!”

        济尔哈朗的确有话说。

        他扫视周围众人一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说出他的想法,“回大汗,列位王公,奴才倒是不担心锦州这边,奴才,奴才却是担心李元庆。若咱们久攻不下,万一,万一被李元庆赶来,那……安州之战,李元庆的火力,实在给奴才留下的影响太深刻了。简直是遮天蔽日,让人根本防不胜防啊!大汗,咱们想要拿下锦州城,必须要尽快做决断啊!”

        或许是‘不成文’的原因,此次辽西之行,一众后金权贵们都刻意避开了李元庆这个话题。

        仿似李元庆是瘟神,哪怕是提起他的名字呢,也要倒大霉。

        但想不到,此时,济尔哈朗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不是找抽么?

        “老六,你是不是被李元庆那个狗杂碎吓破了胆子?李元庆此时还在朝~鲜呢!他难道会飞?能飞到辽西来不成?我大金,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啊?”

        莽古尔泰一股邪火止不住的冲上了脑门子,这些时日,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的心情,忍不住喷薄而出,对着济尔哈朗的脸,便是一通唾沫星子。

        这主要是阿敏因为朝~鲜之事,直接被皇太极拿下了。

        这位曾经嚣张的不可一世的贝勒爷,被剥脱了所有的职位,收没了所有的家产,本人~~,也被皇太极圈禁起来,从此暗无天日。

        而阿敏的镶蓝旗,包括阿敏的家产,则是全被皇太极赏赐给了济尔哈朗。

        如此,济尔哈朗便成为了新任的镶蓝旗旗主,接手了阿敏的一切。

        莽古尔泰在之前,虽然与阿敏不是很和睦,但皇太极这般果断的手段,却让他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颇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

        本来,他一直在刻意压抑着自己,但猛的听济尔哈朗在这时候、提起此事,他又怎的还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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