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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无竹令人俗,无肉使人瘦,不俗又不瘦,竹笋焖猪肉”

        夏黍正拿着一把匕首蹲在地上挖小竹笋,不知不觉就念起了一位姓苏的诗人写得打油诗,此情此景此笋,就差一块儿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想着,她转头用可惜的眼神看向不远处正在悠闲觅食的两只肥野鸡。这群官员搞了一出灾后吃素祈福,夏黍已经两个月没吃肉了。你问她为什么不偷偷打牙祭?当然是为了秦拂衣。既然他想做,她必与之陪伴,共度这风雨后的时光。

        夏黍把挖出来的小竹笋丢到一处,用草叶擦了一下匕首,插鞘绑腿,裙子一盖,一气呵成,恢复人畜无害的模样。又折了些细竹枝,把几根笋捆起来提好,走到河边洗手。

        “嘿!”份外熟悉的声音喊道。

        夏黍转过头问道:“你不是在堤坝那边?”

        斜坡上,曹长卿正一脸春色盎然的摇着扇子,说道:“我上官让我来上游巡视下”,然后兴味地看向低处的夏黍,“你看这天下这么大,咱俩处处都能遇见,你真的不考虑和离,然后嫁给我?”

        夏黍:“”又开始了是吗?

        曹长卿心里还是有个度的,逗趣完,继续问道:“你在下面干嘛呢?”

        夏黍看他笑得贱贱得样子,灵机一动,指了指河面:“我在看一条五彩斑斓的黑鱼。”

        曹长卿闻言,收好折扇插入腰间:“哟~这天底下还有这种颜色的鱼,我倒要看看长何模样。”

        “少爷,这坡太陡了,您还是别下去了。”身后的胡八担忧道。

        “人家女子都能下去,我一个堂堂俊俏男儿,还怕一个坡?”言毕,就见曹长卿慢慢往下走来。

        夏黍内心窃喜,等他下来了,她就泼他两把水,让他这嘴巴老不消停:“你赶紧下来吧,鱼要溜走了~”

        “子非鱼,安知鱼要走?”曹长卿回道。随后像是戳中了笑点,露齿一笑,估摸了一下距离,自信的往下一跃,踩到石头的一脚。

        只听见“扑通!”一声,夏黍下意识一躲,举起袖子挡住了水花。

        “少爷他不会凫水!”胡八喊道,急忙跑下来。

        “那你还不下去把他捞起来?”

        夏黍往河里一看,曹长卿还在扑腾,顿时有些无语。这块儿地方也不深,但凡他把挥舞的胳膊放下来,就能稳稳地站起来。

        只听见胡八焦急道:“怎么办~怎么办~我也不会凫水。”

        夏黍见曹长卿确实没法子靠自己站好,对着胡八说道:“你把裤腰带解下来。”

        胡八白净的脸上就是一红,跟个小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这”

        曹长卿虽然在水里扑腾,一时半会儿还没沉下去,但是嘴巴一直被水呛着,说不出话。听见岸上的对话,有些后悔儿时想找个好看听话的书童,选了胡八这傻子。

        夏黍顿时有些无语:“你再不把裤腰带给我,你家少爷要淹死了。”

        胡八一急,赶紧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把裤腰带弄下来递给她。

        夏黍接过裤腰带,又从自己腿间把缠匕首的绳子搞下来系在一起,麻溜地从地上捡起一块儿长条石子迅速绑好,将腰带往河里一甩,缠在曹长卿的胳膊上,迅速一拉,人就上来了。

        胡八一脸震惊地看着夏黍,夸赞道:“女郎好厉害!”

        曹长卿躺在地上咳了几口水,人也缓了过来:“别聊了,赶紧把少爷我扶起来。”

        胡八赶紧蹲下来,把自家少爷扶起来,又从身上掏出手帕递给他。

        曹长卿刚想抬手接,“嘶~”了一声,好痛!

        “我这胳膊不会废了吧?”

        夏黍露出一个神秘地笑容,走到他身旁,淡定地捏住他的胳膊,咔嚓一下。

        “哎哟!”

        夏黍收回手:“放心吧,就是方才用力拽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脱臼了。”

        曹长卿动了动胳膊,呼~同平常一样灵活,还能用这只手接过秋月阁小宛姑娘的手帕,满春院湘兰姑娘亲手递来的美酒,名花楼师师姑娘甩过来的绸带。

        曹长卿拿过胡八手上的帕子擦干脸上的水渍,不解的问道:“你胳膊这么修长,刚刚为什么不直接伸手拉我一把?”

        夏黍解开绳子,把胡八的裤腰带还给他,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又指了一下胡八:“你这话怎么不问他?”

        曹长卿拧了一把湿了的衣服:“他那傻样你觉得能指望上?”

        夏黍不禁点头:“也是。”

        系好裤子胡八:委屈。

        曹长卿拧好衣服,朝着夏黍拱手笑道:“既然如此,救命之恩,自当以”

        夏黍抱着双手听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报恩的话,等他住了嘴,掏了掏有点痒耳朵,问道:“演完了吗?”

        曹长卿顿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被发现了。”

        胡八表示很迷茫:“少爷,发现什么了?”

        夏黍蹲下身,把匕首重新绑好,掸了掸衣服,弯腰提起竹笋,说道:“你继续,我先走了。”

        曹长卿看她几步跃上,留下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胡八看了看河面:“少爷,你不看那五彩斑斓的黑鱼了?”

        曹长卿伸出手,用力弹了一下胡八的脑袋:“让你多读书,哪里有这种颜色的鱼。”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少爷~”

        “扣两个月月钱。”

        “呜呜呜~少爷,你不能因为我书读得没您多,不像您这么有才学,就扣我钱。”

        “这钱是扣在你刚刚没有干脆解裤腰带来救我上面。”

        “”

        胡八哑口无言,是的,都是他的错!他可怜的月钱又没了,呜呜呜~

        夏黍回到堤坝处,远远就瞧见秦拂衣坐在草棚里和都水清吏司员外郎在喝茶谈话,其他几个随行官员都不在,约莫是商讨完了,她便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

        秦拂衣似乎有所察觉看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笑。员外郎转头,偷瞄了一眼夏黍手中的鲜笋,看着真脆嫩~

        夏黍站在外头落落大方的施礼,只见草棚中的两人站起来相互揖礼道别,秦拂衣就走出来接过她手中的竹笋,两人十指相扣,一同上了马车。

        都水清吏司员外郎看着两人贴在一起的背影,想到十几年前自己刚成婚的时候,同娘子也是这么恩爱,如今却他低头看了一眼脚上的皂靴,又摸了袖中的几个铜板,无奈地叹了一声:“唉~”

        马车内。

        夏黍擦了下汗,都入秋了还这般热,问道:“等会儿还有什么事情吗?”

        “下午没什么事情,晚上郢州知府办了家宴,请我们一众官员去吃酒,不好推却。”秦拂衣指了指地上:“中午吃笋?”

        夏黍笑着点头,既然不吃肉,口味就弄重点,好下饭:“做个油焖、凉拌笋丝、香菇笋汤。”

        用完饭,秦拂衣换了身便服和夏黍一起在田间地头散步。弯腰劳作的农民,孩童的嬉戏声,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在郢州待了这么久,这边大小的事情都处理好了,终于要画上句号。

        秦拂衣停在一棵树下,久久驻足:“该回去了”

        “好~”

        知府的家宴就请了这次办差的一些人,也是按需求做的素斋,走个过场,秦拂衣早早就回来了。

        等他沐浴完,看了一会儿书,仍旧没看见夏黍的身影。

        “老前辈呢?”

        秦墨点上一只新蜡烛,说道:“我刚刚回房,师傅还在呼呼大睡。”老前辈自从来了郢州,就是白天找花花草草,晚上早早睡觉,美名其曰在琼岛为了保护夏黍殚精竭虑,现在要好生睡个养生觉。

        那夏黍去哪里了?因为此处没什么好玩的,这些时日她都是紧跟在自己身边,莫不是去找宋玉树?想到这里,秦拂衣清冷的容颜上显出一丝落寞。

        明日一早,他们一行人便要回南都复命。而夏黍准备在半路中溜走,同老前辈还有宋玉树汇合,顺路回一趟村里看望大家。到时候他们又能在一起,自己则要有好些日子见不到人。同样都是以友人之名相待,难道他真的没有宋兄重要吗?

        秦墨见自家少爷陷入了一种熟悉的状态,刚想开口,便听见屋顶传来细微的动静,当即脸色一凛,手放在腰间,轻轻推开房门走出去,一跃而上。

        “少奶奶,你坐在这干嘛?”秦墨收回放在腰间的手,悄声问道。

        夏黍提起手上的小酒坛,指了指天上皎洁的明月。

        秦墨秒懂,有轻身跃下,走进房中:“少爷,少奶奶在屋顶喝酒。”

        秦拂衣当即扬起嘴角,走出去,看了眼上面的人:“秦墨,带我一把。”

        秦墨的轻功修习的不错,带个人上房顶是轻轻松松的事情,看着两人坐在一处赏月,便识趣的下来,坐在门口。话说,少奶奶怎么上去的?

        秦拂衣抬头,今晚月色真美。又看了眼夏黍手上的坛子,说道:“这是郢州曲酒吧。”

        夏黍点头,打开酒,闻了一下,真带劲儿!拍了拍酒坛子,朝着秦拂衣一挑眉,小声问道:“敢不敢来一口?”

        今日家宴是以茶代酒,秦拂衣清醒得很,眼下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夏黍又这么问,“有何不敢。”说完,接过夏黍递来的酒坛饮了一口,“咳~”好辣,难怪这曲酒以烈扬名。

        夏黍看他一口就面色通红的模样,捂着嘴偷笑。

        秦拂衣看她乐,“想笑就笑,别捂着。”

        夏黍放下手,“还喝吗?”

        秦拂衣摇摇头,把酒递给夏黍:“你喝吧~”

        夏黍喝酒是不会红脸的,但是她饮了半坛,有些发晕了。果然是烈酒,不枉她沐浴完后起了兴致,跑出去买了一坛,畅快啊!

        “走吧,回房休息。”夏黍站起来。

        秦拂衣刚想唤秦墨,夏黍伸出手指“嘘~”了一声,然后一把搂住他,往下一跃。

        秦墨看着从天而降的两人,一脸震惊,这是什么情况???不带他反应过来,就见少奶奶拉着少爷回房,关门。

        秦墨赶紧跑回去,准备把老头子扒拉起来问个究竟。

        秦拂衣脱了外衣,把房间的蜡烛吹了,之留下床边的一盏,躺了下来。

        夏黍侧身,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秦拂衣,问道:“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秦拂衣闻言,转过身来:“是前辈教你的吧。”

        夏黍当下眼睛一闭,果然在聪明人眼里是没有秘密的。

        秦拂衣看她眼皮微颤,就知道她没睡。果不其然,夏黍又睁开眼睛:“那你不夸夸我,就几个月我学会了轻功。”

        秦拂衣笑道:“你一直很聪明。”

        “那是!”夏黍一个骄傲,弯起嘴角:“对了,我今日”她睡不着,把今日救曹长卿的事情同秦拂衣讲了一下,说到曹长卿在水里狗刨一样的演戏,夏黍眼角都笑出泪水,“你说这人傻不傻?”要不是她见过曹长卿抗洪时在大雨中扛沙袋的样子,差点就信了。

        秦拂衣应和道:“傻”,想了想,又问:“那如果不是水流平缓,他被冲走了,那你要如何?”

        “当然是跳下去救他了,人命关天。”此话夏黍脱口而出,她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况且曹长卿此人不过是嘴欠,心里头还是良善的,不然也不会下场扛沙包,然后同干工事的百姓打成一片。

        夏黍这回答在秦拂衣的意料之中,她是怎么样的人,自己再清楚不过。只是一想到夏黍有可能跳水去救曹长卿,万一他呛水了,会不会也用当初他教的那个法子来,光想想他就觉得很不开心。

        心头千般情绪,眼前人何时能懂得。

        “睡吧。”

        “好嘞~”

        索性等人睡着了,再拥入怀中,低语一声:“你只能是我的。”

        一大早,整装待发,待下了令,马车往外驶去,百姓跟车送别。

        到了城外,秦拂衣代圣人以酒敬天地,祈求郢州风调雨顺,而后百姓跪地,高呼万岁!夏黍看着这些眼前的百姓们,想到在赈灾过程中遇到的善与恶。既承载了生命的厚重,

        愿心存善念之人,冬去春来,四时交替间,得一世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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