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一场突如其来的秋雨伴着微凉的风，滴落在了土壤、叶子、河流和屋顶。

        鼻尖萦绕的泥土味，雨水拍打的声音，让夏黍从熟睡中睁开双眼，跑了出去。她麻利的给给马儿盖了布，少些日晒雨淋的，马对她也能亲近些，跑起来更得劲。

        宋玉树起床，推开门，就看见夏黍的房门开着。她正扶着窗户，抬头望着阴沉的天空发呆，明艳的侧颜给周围的绿增添了十分的颜色。

        这一刻，时间仿佛是静止的。

        他微微垂下眼眸，再抬眼时，目光又是明亮清澈。

        夏黍从思绪中出来，走了过来，说道：“别呆站着，水我给你打好了，赶紧洗洗。”

        宋玉树侧头，这才发现堂屋桌上放了盆清水。他笑了一下，回身进屋，拿上东西洗漱。

        待他洗漱完，又见夏黍倚着门往上看。他走到另一侧倚着，问道：“你这看了半天，到底在看什么呢？”

        夏黍问他：“你还记得进村时那一大片金黄的稻子吗？”

        听她这么一说，宋玉树懂了：“你是怕影响秋收？”毕竟大量雨水拍打在成熟的水稻上，会使水稻脱粒。如果风大些，还会被吹倒在地，粮食减产了不说，还容易发霉。再者，地里泥泞了收割也不方便，所以在水稻收割期最好是段充满阳光的日子。他心中一叹，渔民靠海，农民靠天，实属不易。

        “哎哟~你还知道这个。”夏黍伸手拍了拍宋玉树的肩膀，“没想到你也喜欢看农事的书。”

        宋玉树摇摇头，说道：“倒也算不上喜欢。你还记得送过我一条帕子？”见夏黍点头，他便一笑如春风：“我看上面的稻子长得很喜人，就去翻了下书，只看了水稻那几页罢了。”

        夏黍听了有些惭愧，她都没注意到宋玉树帕子上是什么树，不是个极好的兄弟。想到这里，她站直身子，问道：“你帕子上那一棵是什么树来着？”

        她这一问把宋玉树难倒了，用了这么多年帕子，他竟也不知道绣的是什么树，便言道：“我也不清楚，等我回了府中问问绣娘。”

        夏黍看见外头的马低头吃了口淋湿的草料，问道：“你饿不饿，饿了我们就先去刘大娘家吃早饭。”

        “没事，还是等大家一起吧。”宋玉树回道。

        夏黍点头，她暂时也不饿，只是这肚子有些咕噜噜的翻滚。她赶紧回屋内拿了把伞，同宋玉树说了声，往后山跑去。

        宋玉树见她疾步往山上去的身影，觉着自己昨日在后头解手，屁股上被蚊子叮的包有些发痒。这村子里啥都好，就是草里蚊虫多。

        等夏黍解决完，又借着雨水洗了手，就踩着满是泥巴的鞋子，步履轻快的回来了。

        此时大家都已醒了，就等她一起去吃饭。

        见她卸了妆容的脸，直呼更美了，夏黍豪不自谦的接下了夸赞。

        众人穿上蓑衣带好斗笠，春香让她把脸遮严实了，免得被人惦记上。过去时，刘大娘和桂花姐已经把粥煮好了，配上熟悉的咸菜味儿，夏黍喝了三大碗。

        老前辈喝完粥说下雨天不爱动，就回竹屋继续躺着了，说吃饭时喊他就行。

        夏黍手上拿着块干木头，准备给宋玉树做个盆。毕竟他喜欢干净，肯定不习惯跟自己用一个。

        宋玉树坐在旁边看着新奇，也跟着学。

        宁大哥坐在在一旁看他们鼓捣，说道：“小夏，我给你做个桶，就不用跑后山去。”

        夏黍从木料中抬起头，笑道：“放心吧，我还不至于陷入荣华富贵里，连在野外解手都不行了。”再说这一路上纵马过来，谁不是随便解决的。

        大壮应和：“就是，咱小夏可是比汉子还汉子。”

        后面正在做衣服的几人听见这话都笑了。

        春香停下手中的绣活，看了眼夏黍如同出水芙蓉一样的脸蛋，说道：“就听你宁大哥的吧，他给我也做了一个，方便些。”

        夏黍又看向刘大娘和桂花，两人同时摆手：“用不习惯。”她们还是喜欢老样子。

        那行吧，夏黍就让宁大哥多做个恭桶，宋玉树也方便些，反正刷一个也是刷，正好攒点料给田沤肥。不过后面夏黍要帮宋玉树刷恭桶的时候，他着实不好意思，非得自己来，成功体验了人生第一次刷恭桶，虽然当时的味道有点：呕~

        目睹了全程的宋玉树，放下手中的工具，疑问道：“为什么不建个茅厕，岂不是更好？”

        没等夏黍开口，宁大哥就解释了：“我们建了，就不只我们用，到时候天热晒、下雨淋的，怕是臭味难忍。”他们之前去了之江府，知道城里的茅厕好用，但是那是有专人收粪，村里可没人收。况且除了他们，大伙儿们都是趁人没看见在地里直接解决，省事儿又方便。再说这茅厕起了，万一都跑来上凑热闹，然后说这肥是自己产得七七八八，竹屋就不再安静了，总之就是很麻烦。

        大壮也说：“就是，还不如给后山那些树施肥。宋公子你没觉得那几株长得比周围更高大，都是俺的功劳。”

        宋玉树很喜欢他们这般快人快语，言说：“大壮哥，你们都别叫我宋公子了，叫我小宋吧，听着像自己人。”

        这话大壮听着舒坦，又是一掌拍在宋玉树肩上：“那行！你跟小夏是兄弟，那也就是我兄弟。”

        春香也笑着说道：“什么像自己人，就是了。”

        刘大娘和桂花姐频频点头，表示她们都是这么想的。

        看着大伙儿说说笑笑，夏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继续低头做盆，心道：岁月真好啊~

        因为下了雨，这一日大家就没往外跑。夏黍教了她们做了几个新菜，又把特色小食拿出来分了吃，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日，许是村民们的祈祷起了作用，天放晴了。

        夏黍带着宋玉树去地里，准备好好介绍一下菜地里种了哪些菜，该怎么养。结果话都让大壮说了，毕竟夏黍走之后，她的两亩地都是大壮在管。夏黍还发现地里多了些没见过得蔬菜，比如菠菜、豆角。

        之后还没来得及让宋玉树体验下种地，就开始收割水稻了。

        这时候南方的农民们都忙碌了起来，夏黍也在田间地头里弯腰收割着。裹好头，手上戴着桂花姐给她缝得手衣，说是不想看她如今娇嫩的脸和手变糙了。夏黍当时刚想拒绝的话，就被三个女人的目光止住了，关切的爱真让人难以拒绝。

        而另一双修长细嫩的手主人，因为没有手衣，被稻草割了好几道划痕之后，当即就被夏黍按在田边休息，读书人的手可是很金贵的。再说收稻子是很辛苦的事情，这天气又热起来，她怕宋玉树没干过这活，累晕了咋办，别等会儿把人年纪轻轻的俊俏小郎，腰搞坏了。而且他们的稻田本来也不多，几个人够干了。

        夏黍捆好稻子，见宋玉树一直向这边，想了想说道：“你要是觉得没事儿做，想帮忙，就去找春香姐，她挺着肚子做饭挺累的。”虽说普通人家，身怀六甲之人在快生的前一秒仍在做活的不少，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们不会累，都是生活所迫罢了。

        这理由算是吃定了宋玉树，他立马站起来回了刘大娘家，说等会自己会送饭送水来。

        众人割好稻子，再用禾桶掼出稻谷。如果是稻子比较多的人家，会用梿耞来打谷脱粒，速度更快。之后就是一系列操作，碾成吃的米。

        最后就是无缝衔接的育秧翻耕进水插秧，秋日的忙碌也告了一段落。

        夏黍终于可以解放双手，带着宋玉树体验一下用竹枪打猎的感觉。

        上了山，夏黍就像脱缰的野马，带着宋玉树到处跑。只见她手中竹枪利落的往前一掷，一只野兔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看清楚了吗？这手腕巧劲用得好，真不难。”

        宋玉树观摩了几次夏黍的动作，再加上他同前辈学了些招式，觉得自己应该行，便信心满满的找了只兔子。他手中竹枪一投，枪落地兔不见。

        夏黍见他一脸懵逼的表情，当即一只撑在树上，毫不客气地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宋玉树就不信邪了，摩拳擦掌，一路上逮着一只兔子就上。还别说，真学会了用竹枪。

        夏黍觉得射箭准的人，兴许也有用竹枪的天赋。

        有狍子等跑过去的时候，夏黍也没动手，家里东西多的堆不下了，留着给宁大哥他们当过冬储备粮。她把枪杀的兔子一只只捆好，这兔子两个月不到就能生一窝，一年能生个七八窝，都不用担心没兔肉吃。

        他们在林间追逐小动物的时候，大壮正在陪老前辈在山上找奇珍异草。

        “前辈，你要找啥样的草？”大壮见前辈蹲在一棵很普通的草前左看看右瞅瞅，实在不懂什么叫奇珍异草。

        “就长得不一样的。”

        大壮拔了一根狗尾巴草过来：“前辈，其他草长得像草，这个草长得像狗尾巴，很不一样嘞~”

        老前辈看着这个傻大个笑了出声：“那就找少见的，就是平常你也不怎么见得到的花花草草。”

        大壮挠挠头，他咱看都觉得这些东西很常见，嘴里念叨着“不常见~”继续跟着老前辈满山跑。他听夏黍说了前辈的实力，十分好奇，就不信今日看不到他出手。

        夏黍这边收拾好兔子之后，和宋玉树找了块儿石头坐着，叼着草看向下面的村子，觉得这场景有点眼熟。她转头对着宋玉树说：“你去树上，我们重演下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宋玉树一笑，走到旁边找了棵树爬了上去。

        夏黍寻了几根草开始编草蚂蚱，把绿色的蚂蚱放到身旁，眺望村里的农田。

        “真美~”

        “噗嗤~”树上传来一声笑。

        夏黍抬头看过去：“下来吧，看见你了。”

        宋玉树往下一跳，长睫毛，翘鼻子，皮肤虽不如往日白皙，但仍旧很俊秀。

        他往石头上一坐：“你这草蚂蚱编得真好看。”

        夏黍递给他：“送你了。”

        宋玉树接过：“多谢兄台，我叫宋玉树，宋词的宋，芝兰玉树的玉树，你叫什么？”

        “夏黍，夏天的夏，可以吃的那个黍。”

        两人相视一笑，人生初见时的少年们，终究成了世人艳羡的伯牙与子期。

        夏黍拍拍石头：“演得不错，赏你一坐~”

        宋玉树一挑眉，坐回石头上。他捏起手上的蚂蚱晃了晃，转头过来对夏黍说：“你还记得欠我什么吗？”

        “草蜻蜓。”夏黍答。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宋玉树把手中的蚂蚱收到袖中，摊开一只手：“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

        夏黍嘻嘻一笑，从袖子里摸出一只草蜻蜓放在他手上：“呐~给你。”

        宋玉树拿起草蜻蜓看了眼，活灵活现，手艺是真好：“你什么时候编的？”

        “进村的那天我就去拔了些鲜草晒干，前两日就编好了，一直放在我屋里头。这干草编的不要受潮，能放很久。”夏黍解释完，又问：“喜欢吗？”

        宋玉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正视夏黍的眼睛，说道：“很喜欢。”

        夏黍见他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收了什么价值千金的东西。她看了眼旁边那堆兔子，一不小心搞太多了，等会儿分些给陈伯他们。

        “晚上做个麻辣兔头、仔姜兔、红烧兔肉、辣子兔丁怎么样？”

        “真香，我能多吃一碗饭。”

        “你正在长身子，多吃两碗吧。“

        “没问题~”

        晚上用饭时，大壮说了今日找了一天，都没发现什么寻常难以见到的花草。

        宁大哥闻言，手中筷子一顿，和春香相视一眼，说道：“其实这奇珍异草还真有。”

        老前辈听见这话，眼睛都亮了起来：“在哪里？”

        春香回道：“山谷之中。”

        夏黍咽下一口浇了红烧汁的米饭：“是我想的那个山谷？”

        几人同时点头，大壮一拍脑门，他怎么就忘了呢。

        原来宁大哥他们去年回过一次山谷中。

        彼时春香还在为日日夜夜劳作，但都没怀上孩子而伤神。有一日，她突然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回了山谷中，谷中有一团金光浮现，光里有婴孩的啼哭声。她似乎受到某种感应，走过去慢慢抚摸了这团金光，光中的啼哭声变成了婴孩的笑声。然后便是你追我赶的逗闹，欢乐的情绪将春香的愁都消散了。

        从竹屋睁开眼，她决定回一次谷中，看看到底有没有这团金光。

        春香想做什么，宁大哥都会陪着的，两人便要寻个好天气进山。不想消息告知大伙儿，就变成了一同进山。

        故地重游，满是怀念与感慨。不过金光团确实没看见，倒是看见山谷中遍布山茶花，其中还有几棵金色茶花。他们就摘了些花枝回来扦插，没养活。后来见春香有些失落，宁大哥就从山上寻了些常见的山茶花，整棵直接挖过来种了一圈。等精心呵护的这批山茶花开，不久之后，春香就有了身孕。

        这世间有许多事情，本就神秘虚幻，不然那么多神仙精怪、仙山灵丹的传说从何而来。

        老前辈听了这事儿，一拍大腿说明日就出发去山谷。

        夏黍说自己可以带路，顺便回趟洞中，毕竟那里有很多难忘的回忆。几人闻言都不让她去，说不安全，完全没想过他们自己也是说进山就进山，还都是没什么拳脚功夫的人。

        知道他们担心夏黍，老前辈就趁着天色还没有暗下去，带着大家到了后山。就见他随手一抬，一个小坑出现在不远处。伴随着几人目瞪口呆的神情，夏黍跟着老前辈进山的事儿得到了一致赞同。

        第二日，老前辈就带着夏黍和也想去瞅瞅的宋玉树进山了。有老前辈在，三人行进速度很快，两日就到了深山里。

        夏黍拨开藤条，钻了进去。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被劈开的山体裂缝，高处流淌下来的山泉水，野果子树。

        “这处洞天福地确实很隐秘。”老前辈说道，他一眼就看见了金色的山茶花，丢下两人运功过去，眨眼间就到了花丛旁。

        夏黍带着宋玉树走到崖壁下，往上一指：“山洞就在那里。”隐隐约约可见藤梯的样子，看来宁大哥他们去年来得时候上去了一趟。把藤条弄好，让宋玉树跟着自己爬上去。

        洞内，因为长期没有人住，有一些虫蚁在地上爬着，潮气也很重。夏黍逛了一圈，还有一些陶罐在，当年在这生活的痕迹仍旧可寻。等她感慨完，又去找了些干树枝，同宋玉树一起熏了下洞，今晚他们要在这里睡一宿。

        夏黍睁开眼睛，悄悄的把宋玉树喊起来。两人走到洞口，拨开藤条，云雾天光，世外仙境，她小声说道：“是不是很美。”

        只听宋玉树念道：“石壁望松寥，宛然在碧霄。安得五彩虹，驾天作长桥。仙人如爱我，举手来相招。”

        夏黍一笑，“你想上天？”

        宋玉树点点头，“嗯，和太阳肩并肩。”

        夏黍捶了一下他胸口：“去你的，那还不得热死。”

        宋玉树没忍住咳了一下，就听见老前辈翻身的动静。夏黍给宋玉树使了个颜色，两人轻手轻脚的爬下去。

        “这水甜吧，我出去就想着这一口。”夏黍喝了山泉水，把水囊装满，可惜这水放久了味道就变了，不然还能给拂衣带回去。

        宋玉树也装了一囊，赞同道：“果然很甜。”其实他之前在其他地方也喝了不少山泉水，都很清甜。但是对于夏黍来说，此处的泉水总归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想到这里，他也就觉得这水比其他地方更好喝些。

        两人洗漱好，夏黍又带宋玉树去裂缝前的空地上，一边啃干粮，一边赏美景。

        “听说人没了之后会回归这山林之间，化身草木，你信不信。”夏黍问完，从旁边拔了根草，叼在嘴里，两手撑在脑后，靠在石壁上。

        “信。”宋玉树也拔了根草叼着。

        “之前总有人问我为什么不给爹娘立碑祭拜。”

        “那是他们不懂。”

        “你怎么想？”

        宋玉树转过来，对着夏黍，然后伸出两指点了两下头。

        夏黍一笑，是啊~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等两人往回走，就看见前辈已经拎着一大棵金色山茶花在崖壁出口处站着。金色山茶花的根处的一大块儿泥土，用布包了起来，可以保湿，成活几率高。

        夏黍往山茶花丛里看过去，心道，前辈这人还行，没有全都挖走，不然她扛一棵这么重的山茶走两天，得多累。

        出了山，老前辈把花种在让宁大哥他们提前准备的大花盆里。

        接着他吹了一段特殊的口哨，一只胖嘟嘟的鸽子飞了过来，落在他手上，亲昵地蹭了两下老前辈的脸。

        夏黍：它看起来真好吃。

        “把你的眼神收回去，别惦记我家小花。”老前辈把写好的纸条绑在腿上，摸了摸胖鸽子的小奶袋，就让它飞走了。

        夏黍笑笑：“哪里敢。”她还不至于为了几口鸽子汤，被老前辈追着打，“前辈，你这只鸽子怎么找到这里来得。”拂衣说过，寻常的鸽子都是利用它的归巢性送信的。比如他在之江秦府让人养了鸽子，然后将它们带到南都，放飞鸽子它们就会辨别方向，归巢送信。如果在之江秦府养的鸽子，带到南都，想让它飞到郢州，那就不行了。

        在竹屋院子里坐着的几人闻言，都睁着双眼，好奇地等待答案。

        老前辈咳了两声，故作高深，说道：“我家小花可不是一般的鸽子，其实它一只跟在我周围，只是大家没发现罢了。而且不管我到何处，它都找到我，因为它能听懂我说的话。”

        夏黍：不知道该不该信，毕竟老前辈身上总是能有些超乎认知的事情。

        大壮还是一脸懵，就听他说道：“是比普通鸽子胖了不少，果然高人养得就是不一样。”

        春香笑着说：“还以为前辈的东西会不一般呢，比如像传说中的仙鹤，雪白雪白的。”

        老前辈吐出一个瓜子皮：“我家小花这叫深藏不露。”

        夏黍喝了口酒：“太白容易被吃。”

        老前辈掷了一颗瓜子过来：“去你的！哪天我家小花不见了，八成就是你干的。”

        夏黍接过瓜子递给大壮，老前辈刚刚没洗手，她下不去嘴。

        宋玉树接过话：“也有可能是被老前辈自己藏起来，然后讹小夏和秦兄几棵奇珍异草。”

        老前辈又掷了一颗瓜子给宋玉树：“去去去~你小子现在怎么变得蔫坏。”

        宋玉树接过瓜子，递给大壮，他刚刚看见前辈嗑瓜子前抠了下脚。

        围观几人都乐了，逗趣不断。

        陈伯和王阿婆在家，都能听见那边传来的哄笑声。老两口对视一眼，年轻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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