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且说“罗帐细垂银烛背,欢娱。豁得平生俊气无。”
两岸绿荫有水浪滚滚,山腰下巢穴中的鸟儿刚从玉山隆处采了花蜜回来,端的是一幅春暖花开的景象。
不过夜晚的醉心人哪能看到这番景色。
这边秦拂衣刚同夏黍离去,也不知谁得了风声,说那之江秦家的俊美郎君,有这谪仙的样貌,河畔处就有了几波人潮,以至于户部的人半途就结束了酒宴,挤开人群纷纷遁走了。
船上三艳与曹长卿自是见到了这壮观的景象。
“听闻这秦公子的容貌举世无双,可惜了,方才离这么近也没瞧见。”小宛叹道,又问曹长卿,“你们同朝为官,可曾见得。”
其他二人闻言一道看来。
曹长卿打开扇子摇了摇:“见过,是真的。”男子汉大丈夫,有一说一,若不是比不过人家,以他这性子,该出手时就出手,哪里会这般心痒。
“真希望能见见。”师师姑娘说道,美色惑人无关男女,她当然是感兴趣的。
曹长卿心道,你若是把方才的夏公子拦住,立马就能瞧见了。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免得暴露了她的身份,下次就没机会见了。
湘兰姑娘让人摆了张琴,要为他们弹唱《水调歌头》。如此,岸上的人潮听声闻人,第二天,满春院的门槛就被踏破了。
小宛和师师:还是你会。
曹长卿躲在船内,很晚才归家,免得被相识之人道出身份,好参他一本,那是万万不能行的。只是回了家之后并未休憩,肚内的翻腾之声如同瀑布般震撼他心,一夜过去,人也消瘦了些,发誓再也不吃醉虾了。
于是曹长卿的休沐日,都在床上度过了。
同在床上的自然还有彻夜在鸳鸯锦被中,香汗淋漓的人。
伴着正午的阳光睁开眼,眼尾泛红,脸颊潮色,以及四周的星星点点早已被清理干净。身侧无人,夏黍捂住眼睛,动了动脚尖,昨夜绷得太直,手也攥得有些紧。
放开清醒的双眼,她坐起身,在床上动作了几下,松了松筋骨。
门被推开,秦拂衣走过来,见她脖颈处有一朵红梅,视线一烫。坐于床沿,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喘息的间隙,夏黍捂住嘴:“还没漱口呢。”
秦拂衣拉下她轻掩的手,眼中余韵未散,甚至更加浓烈:“没关系,很甜。”言罢,滚烫的舌尖就勾了过去。
夏黍自觉眼经百战,不甘示弱,搂住脖子回吻。
直到腹中有了声响,两人这才停下,结束了激烈的追逐之趣。
不想,待用了膳,夏黍又被拉着养精蓄锐了,美名其曰如此,实则还是饿了许久的狼动作猛烈而迅速地扑向了猎物,好温饱一时。
“你也不怕我累。”夏黍眼眶微红,试图唤回秦拂衣的理智。
“那你累吗?”秦拂衣眸色渐深,一滴汗水从鼻尖滑落,好巧不巧,亦是滴在身下人的鼻尖上,令人颤动。
夏黍只觉鼻尖微痒,本着实诚人的原则,说道:“那倒没有。”
若不是此时双手被扣住,她是真想捂脸,都怪她平日里身子锻炼的太好,以至于除了欢愉,未见一丝疲惫之色。何况昨夜还对他这般那般,搞得平日里端庄的郎君也舍了君子风度。
“我这不是怕你累。”此时已经与歇云收了一波,假做无法动弹的手抽了出来,夏黍的食指从郎君的鼻梁划下来,舔了下,“没味道。”
刚有了一丝心软的郎君哪能忍得住,之后如何求饶都没了用处。
“唤我。”
“相公。”
“再唤。”
“秦郎~”
又是一番紧相偎,慢厮连,软玉温香,春至人间花弄色。
秦墨自从上次少奶奶带了两个箱子回来后,这才发现两人并未同房。刚开始还怀疑了一把自家少爷,后面就只剩下替他们着急的心。这不是收到秦大太太给他的信,于是从话本子里列出一张纸的法子,尚未实施,就水到渠成了。
今日又瞧着屋门紧闭,他很是欣慰,大太太说帮他寻个贴心的媳妇儿这事是有着落了。觉着自己难得能休息一天,他准备先去书店里淘些新出的话本子,再买点吃食首饰回家讨娘亲和弟弟的欢心。至于少奶奶的鸳鸯锅,现下不急着取。
打闹了许久,晚上终于起来用了饭。
“还记得答应我什么了?”秦拂衣给夏黍夹了一块儿肉儿成团的糖醋酥肉,今日这酥肉做得是酸甜可口,比平时更好吃。
夏黍点点头:“知道,不跟曹长卿单独相处。”她自问两人也没独处过,不是还有一个书童和三艳来着,不要惹吃醋的男人。
“还有呢?”秦拂衣追问道。
夏黍自问在床上说的话当不得真的,要问答应了些什么,“那可太多了。”
秦拂衣眼睑微垂,没再继续。
只等她用了膳,消了食,叫来了水。
此时夏黍很明白方才的后续,在这处等着她呢。
不过是鸳鸯戏水罢了,清清水水的荡漾。即便如此,夏黍也深觉什么叫天赋异禀,饶是画册上的那些人,对秦拂衣都得由衷的甘拜下风。
休息了一日,夏黍顾着他的身子,就提出了回村去看看。
这刚开了荤的男人哪里肯,于是夏黍等秦拂衣出了门,留了一封信就走了。信中让他锻炼下身子,再好好补补。
是男人哪里能忍,又回想他在下时的样子,于是秦拂衣就拉着秦墨拾起拳脚,又让华郎中开了方子调理下,好将那离家出走的女子治得服服帖帖。枉他一直想着怕她疼,怜惜她,哪想到自己娘子这么会,绿柳摇曳,眼波流转,让他次次失了分寸。
此时,俊美的郎君暗自下了决心,待得下次,定要让那美艳魅惑的女郎,真正的求饶。
村中,已经成为村长的陈伯正带着人在村口种山茶花。
一匹马从远处驰骋而来,“吁~”的一声停在了他们眼前。
“陈伯,你们在干嘛呢?”
熟悉的人让陈伯喜出望外,他没想到小夏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像他那儿女,自从留在之江后,便再没见过了,只在过年时让人捎点东西回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提那些个不孝的,他对已经从马上下来的夏黍说道:“我们在种山茶花嘞,好卖钱!”
夏黍疑惑道:“卖钱?”她见过花农将一盆盆花养得很好看,再卖给大户人家,但是村中一向是以种粮为主,山茶花漫山遍野都是,算不上稀奇的花种,如今怎么会想着卖花了?
而后又听陈伯同她解释,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是去年他们走后,宁大哥他们院中的那片山茶花中出现了一株变异花种,甚是美丽。恰逢之后宁大哥他们打了一批猎物,收野货皮毛的胡叔亲自驾车来拿,在院中做客的时候瞧见了,他知晓广信府中有不少爱花之人,就拿了一株回去试试水。
不想广信府中有一人,此人最喜茶花,见到这变异茶花当场就重金买下了。说来也有些巧合,此人自买下茶花不久后就得了一笔大财,当下就给这株茶花办了个花宴,引得众人争相观看,想要这能招来财运的茶花。
如此,就有人重金来买,但是变异的就那几株,所以就想退而求其次买株普通的就行。但是宁大哥他们不想把院中的山茶花都出手了,如此一来,这花价格疯涨,许多花农都谎称是他们村的茶花。
于是,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宁大哥他们同陈伯商议,说村里可以种山茶花赚钱,又说这花被追捧只是一时的,让大家切勿将田地用来种花,只需在空地处种上,说是心诚才会有变异种。到时候将普通的山茶花移到盆中娇养的好看些,也能卖出高价,毕竟从胡叔手中出去的花,才是真品。
所以陈伯带着村民在村口种上花,想将门面做得好看些,这样来买花的人就会闻花识村。再说,看着花田心情也愉悦。
同陈伯聊完,夏黍就牵着马进村了,如她所料,马上又坐了几个孩子。瓜娃的四弟也才几个月大,不过他们家孩子多,在村里条件一般,所以看着不胖。她觉得种花此举挺好,起码能为村民带来一些钱,靠自己解决温饱。毕竟这交了粮税,剩下的粮食一家人要吃一年,没饿着就不错了。
一人之力能力有限,唯有大靖朝富庶了,百姓的生活才会更好,任重而道远。
这次她没翻墙,门开着,一进院中就见大壮坐在凳子上眼观八方,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样子。
夏黍牵着马走进去,笑问:“大壮哥,你这是在干嘛?”
大壮蹭一下就站起来,给了夏黍一个熊抱:“小夏!你咋又回来了?”
夏黍挑眉:“我自己家不能回?”
大壮摸了摸后脑勺,傻笑道:“哪能!你可是我妹子。”只是他前些日子听闻隔壁村有个女的嫁了个游商,因为男人打她,就逃了回来,没几天就被拉走了,挨了几十大板人没了。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一个梦,梦见小夏暴打秦公子,跑了回来,恰巧看见她,就联想了一下。
“你刚才坐在院中跟抓贼一样。”夏黍笑道。
大壮左右看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就是抓贼。”
原来此事跟变异茶花有关系,其实这花生了好几株,一株是对外的说法,毕竟物以稀为贵,除了他们和陈伯王阿婆还有胡叔,谁也没说。
只是花的名头传了出去,难免被一些宵小惦记上,前两日就有人翻栅栏想采花,正巧被半夜出来解手的宁大哥踹出去了。
夏黍心想着还好不是大壮,不然他迷迷糊糊来一脚得背上人命官司。
“所以我就在这守着花。大哥他们一早就去县里买东西,想着趁花开得好看,联系秦家的人把花送到南都去,给你们、小宋还有老前辈看,不想你就来了。”大壮解释道,好看的花肯定要留给最好的人。
原来如此,难怪她就瞧见大壮一人,还想问问其他人去哪儿了。
夏黍往花丛里一瞧,这变异的山茶花确实好看的很,又正值盛开的时候,让院中的景色都美上许多,“我怎么觉得这花比我们那时更好看?”
大壮从怀中掏出一本画册:“老前辈走的时候留下的,里头说了怎么养花。”
夏黍打开一看,第一反应就是老前辈深藏不露,画工了得,她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一手。再看这画册里太阳和水等养花方法画的通俗易懂,非常实用。等把这花捎给前辈,能想象到他收到这授人与渔得的鱼时,眼角的褶子笑开了花。
伴着黄昏的景色,宁大哥他们回来了,见着夏黍又拿了不少东西回来,说她太破费了。
夏黍拉着刘大娘的手撒娇,这钱不给家人花,留着做什么。
“要不要抱抱?”春香抱着大胖小子也就是阿茶问道。
夏黍点头,把孩子抱过来,两个月大的孩子软软的,接过来她就不敢乱动。还是刘大娘笑着教她怎么抱娃最舒服,方才学会抱孩子的正确姿势,过一会儿,都能一手抱娃一手亲娃了。
“这么喜欢,不自己生一个?”春香调笑道。
夏黍逗着怀里白白胖胖的阿茶,闻言抬头言笑道:“一个哪能行,我要生一窝。”
陈桂花噗嗤一笑,“你这是要学兔子吗?”
夏黍还未开口,就听大壮说道:“兔子生太多了,要是我媳妇儿,我都舍不得让她生娃,多受累。”
就瞧着话音刚落,他就和桂花对视了一眼,一触即分。这点苗头哪能躲过夏黍的双眼,她勾起嘴角,一歪头就和春香姐、宁大哥、刘大娘挨个对上了。
好家伙,果然大伙儿都发现了哈哈。
第二日,秦家来拿花的人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封信。
夏黍打开一看,是魏国公夫人要办赏花宴,邀请了城中不少官宦人家。秦拂衣把事情原委说了一下,原来这魏国公夫人有一大爱好,最喜欢做媒,恰逢前些日子去皇后娘娘那处坐了一下,说是城中适婚男女不少,就借着赏花办宴,好让这南都城中多些喜事。
原本他们家中没有待嫁的子女,应该是收不到帖子的。无奈她这五品宜人的身份,人家也得给个面子。信中最后,他还说若是她想在村里多待些日子,自己可以推却掉。
夏黍摇头笑了笑,要是不写这最后一句话,迫切想让她回去的心昭然若揭,她就故意多待些时日逗逗他。
“怕不是你前脚刚走,秦公子就来信催你回去了吧。”春香三分玩笑道,七分自然是真心认为,秦公子也是个舍不得与娇妻分开的人。之所以得出这个原由,就是因为宁大哥说过的一句话,男人的直觉。在某些事情上,他说自己和秦公子是一类人,些许怀疑到了床上,也就由不得春香不信了。
夏黍把信收好,点头:“还真是这样,他说在家中等我,稍后我准备赶回去了。”
在几人惊讶和不舍中,宁大哥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夏黍把赏花宴的事情同他们说了,又解释道这魏国公的身份乃是开国元勋,大靖朝最厉害的武将,战功赫赫,又与皇上是生死之交十分信任,所以这宴会,她必须去。
听了事情的始末,几人赶紧催着她回去,免得得罪了大官,为此招惹了祸事就不值当了,反正他们相见的机会多的是。
临行前,夏黍又说让他们来南都城玩,路引好说。
接着亲了一下阿茶软糯的脸蛋,就上马奔驰而去。
来去匆匆,就住了一晚。但是她相信,每一次的分别,都是为了下一次相见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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